秦纓揚眉,“難道有何消息?”
謝星闌這時道:“蘇懷章——”
他話未說完,看到陸嘉從后走了出來,見到他,陸嘉行了一禮,但人魂不守舍,眼神都是空落落的,謝星闌看看陸嘉,再看看秦纓,表與適才的白鴛十分相似。
秦纓冷冷一笑,“我可沒欺負人。”
謝星闌不置可否,秦纓懶得計較,先與陸嘉說話,二人要從花神廟歸家,都要先過東市往北走,于是等陸嘉先上了馬車,秦纓才轉看謝星闌,“蘇懷章怎麼了?”
謝星闌道:“蘇懷章說近半年竇煜沒說過什麼古怪之事,但他說起一件舊事,十三四年前,竇煜拜他門下之時,他當時想收的學生其實是另一人,是一個與竇煜量相差無幾之人,按照他們四兄弟的年紀,竇煜和竇曄、竇煥三人的年紀皆是相仿,極有可能是他們其中一個。”
秦纓凝眸,“但此事已經過去十三四年了。”
謝星闌點頭,“不錯,不過此事有可能是兇手藏在心底的一樁舊怨。”
秦纓點了點頭,見陸嘉坐在馬車里等著,便先上了馬車再與謝星闌說話,馬車轔轔而往東市的方向去,秦纓得知謝星闌已經知曉陶糕之事,便道:“但還是無法確定兇手,明日到了竇氏,最好將此事仔細的查問,看能不能找到線索,不過我還是覺得哪里怪怪的,幾條線索總是對不上——”
謝星闌應是,又往最前的陸家馬車上掃了一眼,“未想到你竟會與陸嘉相約,但你做了何事,令那般?”
秦纓冷冷道:“姑娘家的事打聽。”
“刷”的一聲放下簾絡,脾氣很是不小,謝星闌不失笑,忍不住薄微牽,這時,秦纓像想起什麼似的,又一把將簾絡掀了起來,這一掀,直令秦纓微愣,只見謝星闌似修竹,面如冠玉,闌珊燈火映他眼底,令他雙眸似落星河般明燦,笑與不笑的謝星闌,像換了個人一般。
謝星闌也微怔,很快,他角回落,面無表地問:“怎麼了?”
馬車已經行至鬧市,周遭人與燈火都淪為謝星闌的背景,秦纓正想夸一句他笑眼好看,目卻忽然被街邊小巷子里的一陣喝罵吸引,那小巷沒有長街上亮,可秦纓還是一眼看到兩個男人正揪著一個姑娘撕打,秦纓眉頭一皺,“停一下!”
馬車還未停穩便跳了下來,幾步走去暗巷之中,“你們在做什麼?!”
此不知是哪家后門,兩個黑袍男子正揪著一個紫姑娘不放,那姑娘面上挨了兩下,角一片烏青,發髻亦被打散,此刻淚眼朦朧,無助地蜷在地上,秦纓喊聲落下,紫姑娘和兩個黑袍男子都看了過來。
見秦纓華服錦,當首的男人道:“我們教訓自家酒樓的奴婢,貴人還是莫要管我們的閑事,否則——”
他話未說完,表頓時變了,謝星闌著袍站在秦纓后,二人立刻將紫姑娘放了開,“大人,我們真是在教訓自家奴婢,紅袖,你自己說。”
地上的子拉扯著襟跪著,哽咽道:“奴婢是樓里的樂伶,因手賤,了東家的錢銀,兩位大哥略作懲,都是奴婢的錯。”
謝星闌上下打量兩瞬,“了多銀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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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那黑袍男子道:“二十兩,是三年的工錢,銀子如今追不回來了,我們沒有報便不錯了……”
謝星闌看紫子,“可對?”
紫姑娘不住點頭,秦纓忍不住道:“你們東家在何?”
見想追究,紫姑娘哭著求道,“求大人和夫人放過民吧,莫要東家,若是了東家,民是要被扭送府的,挨頓打沒什麼,進了府,民便難在京城尋個生計了,求大人和夫人大發慈悲,民不想沒了活路……”
秦纓本是想探問實,誰知這姑娘如此抗拒,而一口一個大人夫人,顯然是誤會了和謝星闌的關系,秦纓倒沒什麼,側眸一掃,謝星闌的表有些古怪。
想了想,終是對那兩男子道:“你們罰也罰了,若是將人打個不妥,你們也犯了律法,府若想追查,可是比銀子罪過大多了。”
黑男子此刻恭敬起來,“是,夫人教誨的是,您放心,不打了,明日讓卷鋪蓋走人便是,那銀子我們也不要了。”
說著話,黑男子將紫姑娘拽起來,幾下便推了門,又將門一關,小小窄巷之中頓時更暗了三分,秦纓有些無奈,這等理不清的案子見過不,許多當事人都拒絕外人幫忙,更何況如今的世道,這姑娘忌怕的也是對的。
見謝星闌不說話,秦纓道:“大人,您怎麼看?”
秦纓放肆無忌謝星闌早就知道,可他沒想到這等狀,還能輕飄飄喚他一聲“大人”,他邦邦道:“還能怎麼看,管不了——”
他說完轉便走,秦纓輕嘖一聲跟了上來,陸嘉也早就下了馬車,見他們出來,忙問生了何事,待秦纓一說,陸嘉嘆道,“這樣的事天天見,東家打罵犯錯的下人,是沒法子管的。”
秦纓點頭,“是,那姑娘也怕我們多管閑事,便算了,時辰不早,咱們早些歸家吧,你莫要因今夜之事太過煩惱。”
陸嘉應是,秦纓看著上了馬車,也要上馬車時,忽然轉看了看這酒樓的招牌,時辰已晚,酒樓燈火通明,賓客嘈雜,竹之聲伴著酒令聲傳出,乃是這條長街上生意最為紅火的酒樓,而那明晃晃的“樂樓”三字,令秦纓眼瞳微微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