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昌侯府便是裴氏,秦纓忍不住道:“你們府上怎麼還和裴氏來往甚多?”
知書道:“三老爺如今做著酒樓生意,多要和貴人們打道,三老爺和伯爺侯爺們來往,四公子便與許多伯爵侯爵府上的公子好。”
秦纓點點頭,一轉,卻見站在北窗的謝星闌看著窗外劍眉皺。
忙走過去,待看清遠景象,秀眉也高高一揚。
數十丈遠的荷花池畔,四房的竇楠正與葛明芙站在太湖石旁私語,也不知竇楠說了什麼,葛明芙一把捂住臉,肩膀微微,像是在哭,竇楠輕拍背脊,又豎手指天,過了半晌,葛明芙才放下手眼淚……
秦纓和謝星闌聽不見們說什麼,可從那姿態看,也知道一個在哭,一個在勸,中間竇楠還在指天發誓一般,謝星闌沉聲道:“把葛明芙邊的丫頭帶來。”
謝星闌快步下樓,秦纓又往窗外看了幾眼,也跟著下了樓。
如意被帶來的很快,面上忐忑頗多,進門行禮后,張地攥著袖口,謝星闌上下打量兩眼,“十二那天晚上的戌時初刻,你和你家小姐在趕來似錦堂的路上?”
如意低著頭,“回大人的話,當時奴婢和小姐的確走在半途,待走到似錦堂外,正聽到外面人的來傳話,說含閣著火了,全府上下都知道老太爺張二公子,所有人立刻趕往含閣……”
“午膳到晚膳之間,你家小姐在做什麼?”
如意角微抿,“小姐用了午膳便在房中看書,一直不曾出去,小姐喜歡看書,平日里無事之時都在看書。”
“看得什麼書?”
“看……看得游記……”
“什麼游記?”
謝星闌威迫人,目如劍,如意反應極快地道:“一本《嘉陵十歲》的游記。”
“當日看到何?”
“看、看到著作者寫博凌渡口一節。”
謝星闌寒聲道:“那天晚上生了火災,府上兵荒馬,之后又隔了六日,你還竟然記得這樣清楚?”
如意不敢抬頭,“因為……因為奴婢平日里就和小姐在一,小姐看書的時候又喜歡讀出聲,奴婢便記憶猶新。”
“那十三那日看了什麼?”
“看的《詩集》。”
“什麼詩集?”
“……《太平令》……”
“看了哪首詩?”
“是……是……奴婢記不清了。”
如意結結,謝星闌又問,“十六那日看了什麼?”
“游、游記,還是游記……”
“看的還是博凌渡口?”
如意額角溢出冷汗,“不是,是別的地方,是一座什麼山……”
“莫非是慶常山?”
“對對,就是慶常山!”
謝星闌冷笑一聲,“《嘉陵十歲》寫的是嶺南,慶常山卻在北面燕州,你還敢說自己記得清楚?你記得十二日,卻記不清時間更近的十三、十六之事,你還敢撒謊?”
如意面頓白,又著角想找補,謝星闌語聲迫人的道:“命案當前,你竟在金吾衛眼前撒謊,難道是你和你主子害了竇煜?”
如意一聽這話,頓時跪了下去,“不不不……”
本就是個小丫頭,哪里經得住這般震懾,立刻否認,“大人明鑒,奴婢和小姐沒有害二公子,只是,只是那日午膳之后,小姐的確出過一次門。”
謝星闌語氣緩和一分,“去找竇煜了?”
如意絕地閉眸,又聲道:“是,小姐去見二公子了……”
……
葛明芙被來似錦堂之時,便見如意紅著眼眶跪在地上,一見便道:“小姐,奴婢對不住您,奴婢全都說了……”
葛明芙形一僵,謝星闌銳利的目已經落在上,“十二那日申時時分,你曾一個人帶著糕點去過含閣,你去做什麼了?”
葛明芙面皮陡然漲紅,“我、我知道二哥做學問辛苦,去給二哥送吃的。”
謝星闌道:“他有府中人照看,怎用你去送吃的?你去的時候與他說了什麼?他可吃你的糕點了?”
屋人不,葛明芙面紅滴,“我本沒有見到二哥,我去的時候,二哥的食盒還放在外面,食盒里面的飯菜沒,門也從里面閂上了,我敲門沒有人應聲,便覺得是二哥在專心進學不愿意見我,我便離開了。”
葛明芙雖未明說,但一看便知是為了示好而去,竇煜得竇啟看重,又天資聰穎,早晚是能仕為的,而他年至雙十還未娶妻,對葛明芙而言是最好的選擇,再加上他們兄妹二人在竇府住了一年半,生出誼也并不奇怪。
秦纓在旁看得分明,也不想令葛明芙太過難堪,便道:“當時屋無聲?飯菜也未?”
葛明芙應是,“二哥有時候做學問忘了時辰也是有的,不過……我在外敲門半晌,他一聲也未應,當時我還十分傷心,我帶去的是自己做的的秋梨膏,是專門為他準備的,后來我只好帶著食盒悄悄返回了自己的院子。”
又面慚道:“因……因老太爺不許我去含閣,所以今早來問供之時,我沒提起去含閣之事。”
秦纓去看謝星闌,謝星闌顯然也意識到了不對,“知書在午時送午膳之時,還看到竇煜在窗欞,你去的時候未曾看見他的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