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堅微訝,“縣主要做什麼?”
秦纓沉著若定道:“既然找不到圖稿,那我便自己畫一張。”
謝堅三人皆訝,白鴛驚道:“縣主,這可是黃庭造的假山,多人來此十多回都走不明白,你如何能畫出來?”
秦纓嘆道:“為了破案,只能如此了,再繁瑣也比干等著強。”去看謝堅,“你不想讓你家公子早日破案了?”
謝堅不已,“想!小人這就去找筆墨!”
謝堅來回不過一刻鐘,待捧了筆墨回來,一行人便進了假山,秦纓先隨著吳舒月走當夜走過的那條小道,一邊走,一邊在每個岔道口標上數字記號,這繪圖之法頗有些新奇,令謝堅和吳舒月幾人都不住地去看。
吳舒月邊走邊道:“那日我們分開繞行,我是能聽到傅靈聲音的,傅靈也能聽見我的,只是聲音時大時小,偶爾有幾聲斷了,也多半是走到了犄角之地,但從未消失過半炷香的時辰以上,不管是我還是傅靈要行兇,一來一去怎麼都要超過半炷香的功夫。”
秦纓專注地記錄路線,但很快,遇到了麻煩,用了半晌功夫標注路徑和岔道口,但許多路回來繞去,人在其中,本難辨方向,即便知道通向哪里,卻還是難測兩條夾道之間的石壁多厚,以及其中的彎道延了多長。
吳舒月只知自己那條路,并不知傅靈走在何,眼看著天漸晚,吳舒月怕家里擔憂先提出了告辭,秦纓自令人將送出去。
吳舒月一走,謝堅道:“這世上除了黃庭,只怕無人知曉布局,那日小人隨著公子進來找您,明明聽著聲音很近,卻還是繞了一大圈……”
秦纓也記得那日在的形,“我知道,這正是因為許多小道東西回繞,我們看著是順著聲音在走,可其實還是沿著小道在走,繞來繞去,反而繞到了相反的方向,但剛才我們試過了,在假山出口出聲,站遠了本聽不到——”
謝堅見畫滿了幾張紙頁,有些容道:“眼看著天都要黑了,待會兒更看不清了,不然您先歸家,明日再看?”
秦纓搖了搖頭,不想輕易放棄,如今許多矛盾都指向傅靈,的機雖不足以致命,卻也是嫌疑最大的,而當日吳舒月看不見的影,因此兩人的不在場證明并不能完全立,但這中間到底有何緣故,秦纓卻怎麼也想不通。
又留了半個多時辰,眼看著外頭天黑,秦纓的收獲也只有數頁不甚準確的地圖,這時,外頭忽然響起聲響,謝堅仔細一聽喜道:“是公子來了!”
秦纓可難生半分喜,待謝星闌從小道繞進來之時,便看到愁苦難消的模樣,他凝眸,“怎麼回事?說你們進來大半天了。”
謝堅給秦纓請功一般得道:“公子您看,這些都是縣主畫的,如今找不到畫稿,縣主便說要自己畫一份,從午后到現在,縣主一直未曾歇過。”
謝星闌接過兩張圖來看,只見這兩張畫稿雖不講求筆法與意境,卻分外直接地將小道標注的十分清晰,而短短三四個時辰,秦纓竟畫了二十多張,謝星闌一張張看,能看出每一次都在核對校準,至最新的兩三張時,至半個假山山腹被索的明明白白。
謝星闌眼底震一閃而逝,這時謝堅又輕聲道:“縣主心知您只有十日,怕您來不及破案,是不肯早些歸家……”
謝堅顯然誤會了秦纓那話,但秦纓在紙上寫畫,未曾聽見此言。
謝星闌卻聽得微微一怔,他目澤幽深地看過去,只見秦纓側被燈火映照的瑩彩如玉,而蹙眉投的模樣,更有種為了解開謎題不顧一切之,他心底有一剎那的鼓,可很快他劍眉一豎清醒過來,秦纓做這些是為了誰,還需要他深想嗎?
他將畫紙一收,涼聲道:“今夜太晚了,明日再看吧。”
秦纓呼出口氣,仍覺不甘,“所有人的證詞我都想了,唯一發現異常的薛銘已死,林潛又沒有找到機,也沒有任何矛頭指向他,唯有傅靈,可我實在無法勘破……”
謝星闌撇開目不再看,自顧自道:“今日調查傅家,得知薛銘死的當夜,曾有兩個丫頭離開過傅家,去為傅靈請大……”
“噓——”
謝星闌還未說完,秦纓忽然做了個聲的手勢,看著謝星闌和白鴛幾人,“你們聽到什麼聲音了嗎?”
白鴛只聽見幾道森的風聲,這時,忽然想起今夜是崔婉頭七之夜,當下便嚇得變了臉,“縣主,難道是崔姑娘回魂了?”
秦纓握住的手安,又側耳道:“仔細聽——”
這模樣有些駭人,白鴛在邊不敢彈,其他人也下意識屏住了呼吸,就在山徹底安靜下來之后,一道悶悶的水流沖刷聲終于明晰起來。
秦纓凝神靜聽,定一般,某一刻,晦暗的眼底像燃起了一簇火苗,那火苗越燒越旺,漸漸熾烈而明燦,驟然看向謝星闌,“我明白了!”
第19章 信佛
謝星闌被眸所懾, 忙問:“明白什麼?”
秦纓卻顧不得說那麼多,似乎急著驗證什麼,快速地將最后一張圖紙找出來, 一番比對之后,帶著眾人轉便走, “跟我來——”
往山深去,所走的卻是白日里走過的一條格外崎嶇的下坡小道,待走到小道最底下時, 對謝星闌幾個撂下一句“在這等我”,又吩咐沈珞, “打著燈籠跟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