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福捧著的是個匣子,再眼不過了,是的寶匣,里面裝滿了那些年得來的寶貝,大多都是沈鶴之給的歲封,離京之時賭氣什麼都沒拿,這個自然也沒帶。
這次想通了,先前不接沈鶴之的好意,那是還在乎,如今既然要把人放下,兩人便是普通的舅舅和外甥,長者賜不敢辭。
與同福道別后,又去了趟書齋,還是和之前一樣,沒有那人的信箋,秦歡失的回了桃花塢。
沒想到,多日未見的李知衍竟然出現了。
自從那日后,李知衍便說有事,中間也一直未面,秦歡以為他早就回京了,沒想到還在蘇城。
“我是來辭行的。”
“知衍哥哥怎麼也如此突然。”
“我在外待的太久,祖父已派人來尋我回去,今年的端午便不能陪你一道過了。”
秦歡雖然覺得憾,但也明白他的不易,只希他能早日與李老將軍解除隔閡,做自己想做的事。
“阿歡,真的不同我一道回京嗎?我在城中看到了你的護院,跟著查了有關山匪之事,確實其中蹊蹺很多。”
秦歡翻看后覺得可疑,找了護院去城尋訪,沒想到李知衍也在查。
正要道謝,就聽他淡笑著道:“如今,我怕是無法置事外了。”這是在回秦歡之前說怕牽累他的話。
“還有件事,來尋我回去的家奴說,周家出事了。”
秦歡的眼皮不安地狂跳,有種不好的預,就聽李知衍言簡意賅道:“定國侯府的周老侯爺病危。”
定國侯府的老侯爺,便是沈鶴之的外祖,周燕珊的曾祖父……
第40章 知衍,舅舅
秦歡驀地站起, 沈鶴之向來寡,便是對著惠帝、太后也帶著權衡的心思,唯獨定國公是他最為敬重之人。
若是他老人家在這節骨眼上出事了, 不僅沈鶴之會崩潰, 整個周家上下也會跟著不安。
記得周燕珊的婚事定了八月,之前還在想, 是不是趕著去給添妝,誰能想到會在這種時候出事, 這簡直比要了的命還痛苦。
而且周老侯爺待人尤為和善, 當年每次去周家做客, 他老人家只要得空都會見, 還會賞好些吃的玩的,儼然將當自家的小輩看待。
秦歡跟三魂了兩瓣似的, 這會手掌冰涼,抿著沒說話,穩了穩才反應過來, 便要往書房跑。
得去寫信,現在就讓人往京中送。
“阿歡, 你去哪?”
“我去寫信, 這就讓人送進京。”
“送信定是趕不及的, 你知道的, 你有更好的辦法。”
秦歡回頭去看他, 聽著他認真道:“你是個有主意的人, 你也比我更清楚, 這對太子和周家意味著什麼,一味的逃避或許并不能解決問題……”
知道,懂。
他的話未說完, 秦歡卻明白了他后面的意思。
實際上不用他勸,心里就已經有了決定,雖然是個什麼都不會的弱子,或許真的事到臨頭也幫不了什麼忙,可還是想去試一試。
即便只是陪著他們,分擔些許難過,也愿意。
況且進京是有很多事要去解決,不可能永遠都逃避,爹娘的案子,的閨友,之前逃出來是懦弱不敢面對,如今是時候回去了。
但只要進了京,很多事就由不得了,便是不想幫李知衍這個忙,恐怕李老將軍也會找上門來。又或許,要眼睜睜看著沈鶴之迎娶公主。
李知衍靜靜地看著,等做決定,他還以為秦歡要想很久,沒想到他話音剛落,秦歡就點了頭。
“我愿意去。”
枝頭綻放的桃花,被風輕吹著落在的肩頭,小姑娘的眼里寫滿著堅定和決絕,就像當初決定要離京一般。
李知衍聽見,自己笑得格外輕,他和沈鶴之本就沒法比,這場比試,從一開始他便是輸的。
秦歡還以為進京會很復雜,卻沒想到比想的還要簡單。
出京時兩手空空只帶了個布偶,回去的時候也沒有多帶。
除了平日要用的筆紙,以及剛得到的那箱寶貝,還有這攢下的銀子,再帶上玉香和張媽媽,休息了一夜,隔日便出發了。
他們自然是比不上沈鶴之的車馬,等到十日后京時,京城已經四戒嚴。街上隨可見五城兵馬司的士兵在巡視,看上去像是出了什麼大事。
李知衍找了親信一問才知道,南越的使臣前日已經抵達,就住在東街的驛館,太子已經進宮,只怕暫時是見不到他了。
周老侯爺還在病榻之上,如今當家的是周淮的父親。
“我是送你回太子府,還是送你去周家?”李知衍知道秦歡擔心沈鶴之的傷勢,也擔心周老爺子的病。
沒想到秦歡卻兩個都沒選,南越的使臣既然已經進京,沈鶴之早晚要娶妃,不方便再住在太子府,至于周家現在定是上下慌,不能冒失的上門。
姓秦,就該回秦家。
秦逢德聽說有位秦姑娘在外求見,先是驚訝,后才反應過來,火急火燎的往外跑。
等看到門外的秦歡,又喜又驚,“歡兒,真的是你。”
“伯父,我回來了。”
“你這兩年都去哪了,你不見后,我與你兄長日日在尋你。不過還好,你沒事,只要沒事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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