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什麼時候了,還開玩笑?!
“我有點張。”離包廂越來越近,越來越不安。
沒見過孟國棟,心頭打鼓。
跟孟寒舟要過孟國棟的照片,孟寒舟以父子關系不好為由,說他這里沒有。
他說的是實話。
在孟寒舟的青春期到來之后,他就變了孟國棟眼中不折不扣的不孝子,爭吵打砸聲自那時而起,其樂融融的景象不再出現在他們家。全家福,自然也是沒有的。
于是顧南嘉更慌了。
孟家的產業量比想象得還要大,跟自己的土大款家庭本不是一個量級。
顧家對兩人的婚事固然滿意,可孟家呢?
大概是電視劇看多了的緣故,這種家庭,更講究門當戶對。
“你不是見過青霞士了嗎,刁難你了麼?”孟寒舟替捋頭發。
平時在外是很在意這些細節的,每發都保持致,可現在,本沒心思顧這些。
哼哼唧唧地答:“沒有,可是……”
怕的是從未謀面的孟國棟。
甚至已經提前腦補出他在席間發火的樣子。
“你要不喝點?”孟寒舟玩笑道。
知道他是為了讓放松心,扯出一張比哭還難看的笑臉:“走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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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家人被孟寒舟安排的車提前接到酒店。
半小時后,孟國棟和王士姍姍來遲。
王士的還沒好,坐著椅來的,邊跟了助理加保姆一共三人,酒店經理和服務生也爭相送董事長夫婦進包廂。
包廂大門打開的瞬間,陣仗頗大。
這頓飯還沒吃,兩家人的反差就已經很強烈了。
顧南嘉扶額,結婚好難。領證前,可從沒想過要面對這樣的場面。
付文娟低聲嘆,明明費心勞神逛了街購置了行頭,怎麼還是比不過人親家斷老太太呢。
顧南嘉趕用手肘,讓別瞎說,讓人家聽見了,這頓飯都吃不了。
孟寒舟在旁邊握的手,力度明顯了,大概是讓放松。
這頓飯比想象中要和諧。
主要是因為孟國棟很快把自己灌醉了。
孟國棟喝多了話多,顧久捧哏。兒們對中年男人充滿說教的對話有天然的隔絕能力,埋頭各吃各的。
雖說這對新婚夫婦是主角,但席間的話題基本只停留在孟寒舟一個人上,批判為主。
孟國棟把孟寒舟本人和他的職業貶得一文不值。
孟佳源坐在他們對面,給孟寒舟發了條消息,讓他堅強。
孟寒舟回復,求你,趕搞點事,別讓我一個人當靶子。
說到最后,付文娟都被說搖了,悄悄問顧南嘉,孟寒舟就不能辭了醫院的工作,回家里繼承家產嗎?
顧南嘉暗笑,這家產跟咱們家拆遷的房子能一樣嗎?人家的家產是要經營的。
“他要是接了家產,那他的,不也就是你的了麼。”付文娟小聲說。
“媽,吃飯。”無力地說。
男人們喝多了,就變得放肆起來。
“小孟,你過來。”顧久沖孟寒舟招手,他過去,“陪我和你爸喝幾杯。”
上次顧久就灌孟寒舟酒,顧南嘉到現在還在心里的小本本上記著。
不肯,要陪孟寒舟一起過去。
孟寒舟摁著的肩膀,在耳后輕吐幾個字:“乖乖吃飯。”
孟寒舟挪了位置,坐在兩位父親邊。
幾杯酒當然無法消解孟國棟的憤懣。
他酒勁上頭,突然一拍桌子,指著孟寒舟的鼻子大聲質問,為什麼結婚,連自己老子都不通知?
震得席間所有人都突然靜止。
“你!”孟國棟迷離地指著他,唾沫星子飛,“就是不孝!”
孟寒舟神冷冷,并未反駁,反而點點頭:“你說得對。”
孟國棟開始數落不孝子的種種“惡劣行徑”,從高考擅自報志愿開始,一直說到他單方面跟父母斷聯,現在又擅自結婚。
顧久替兒婿打圓場,說兩個孩子兩相悅,頂著大舌頭,把孟寒舟之前跟顧家人吃飯時,講的那個故事斷斷續續說了一遍。
就是那個,孟寒舟先喜歡上顧南嘉,然后有了閃婚念頭的故事。
孟寒舟第一次說起時,顧南嘉還以為是他編的。
沒有人認真在聽。
顧家人聽過了,孟家人不在乎。
顧南嘉的視線穿過整張桌子,看到孟寒舟正盯著,眼里霧蒙蒙的。
哄哄、醉醺醺的場景之下,一個人清醒地心著。
現在知道了,那個故事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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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飯,送走了父母大哥和弟弟,顧南嘉有種完艱巨任務的疲憊。
糟的一晚上總算是要過去了。
吼得頭疼。
繃著的弦剛松下來,就聽見孟國棟讓他們都出去,他有話要跟孟寒舟講。
顧南嘉擔憂地著丈夫。
孟寒舟擺擺手,用口型跟說“沒關系”。
眼前的門被孟寒舟溫關上,留有一線天的瞬間,他還沖狡黠地眨了眨眼。
不一會,里面便傳來爭吵聲,摔打聲。
顧南嘉清楚地聽到了重落在地毯上的悶響,還有玻璃制品和瓷制品的破碎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