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架擺放在窗邊的古箏好像好久沒被人過了。
放下水果好奇的去看了看,手輕輕了一下琴弦,便發出了略有些沉悶的聲音,想到以前小時候差錯把箜篌當豎琴的學習歲月,便好奇地問說,“以前老師都說琴要多彈,你怎麼一次都沒過?”
梁西聞抬起眸看了一眼,那架古箏陪伴了他久的日子,純木的整挖箏,木頭的材質上好,從面板上還能看到上面一圈一圈好似有生命力的年脈絡。
阮念也看向他,梁西聞好像有片刻地失神,過了一會才說,“琴弦老了。”
阮念有點不明所以,但也沒有過多的追問,能看得出,梁西聞應該對古箏是有的,不然也不會將書房弄了個琴房,墻壁上還嵌了專門放古箏的立架,看起來也不像不喜歡。
梁西聞適時換了個話題,“我大概半小時下樓,你有什麼想做的嗎?”
阮念有點兒無措的拽了拽睡的擺,“我看到你買了好多DV,我可以選一張一會我們一起看嗎?”
梁西聞答應,“可以。”
阮念小心看他一眼,“我沒惹你生氣吧?”
梁西聞失笑,“生什麼氣?”
阮念松了口氣,“那就好,那我下樓挑挑看。”
梁西聞手機在這會響了,阮念就悄悄帶上了門下去,也沒讓自己太多想,蹲在架子旁邊仔細的挑選,里面大多都是會喜歡的電影,臺灣歐日本的小清新,阮念挑了半天都特別興趣,但想到以后還有的是日子慢慢看,也就先挑選了一部最想看的。
阮念選好后就去拿來了茶和水果,就等著梁西聞忙完。
等待的間隙,阮念想起他說的琴弦老了,就百度搜了一下怎麼換弦買弦,然而這些都是看起來簡單實際作難,阮念定位了一下附近的樂店,決定改天下班有空去看看。
也不知道自己究竟為什麼這樣做,大概也只是,很單純的想要為他做點什麼。
阮念無聊地刷了刷自己的社件,也沒什麼意識地翻到了自己的郵箱,半個月前投出去的稿子還沒回復,不免嘆了口氣,反復刷刷,又去微博看了看博的資訊。
“嘆什麼氣呢?”梁西聞下來的時候,就看到阮念窩在沙發上抱著手機嘆氣,大概也是等著他下來看電影,阮念把客廳的燈關了,四面的落地窗,倒也只剩下了院子的壁燈亮著,云石的燈面,映出的線昏暗而微弱。
“有點無聊,你要聽嗎?”
阮念披著薄毯往旁邊挪了挪。
梁西聞在邊坐下,阮念主地拆了茶遞過去,“好像涼了,你要不要嘗嘗看?”
“說吧,我聽著。”梁西聞接過手里的茶,他還是頭一次喝這種小姑娘的東西,以為會很甜,但居然還好,栗子泥的味道倒是不錯。
“我點的無糖的。”阮念狡黠一笑,“無糖就健康多了,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
“……”阮念覺得有點難為,“那你可別笑我。”
“不笑你。”梁西聞答應的特別正經。
阮念也上吸管喝了口茶,“就是之前好像跟你說過,我媽希我報外學院,但是當年我差了六分,我媽就著我改國際關系,我當時特別想學翻譯,但是上外北外分數特別高,我最后想報的,也就是英專了,后來我媽又想讓我考研究生考到外學院去……我想到這樣被安排的人生就很萎靡,所以也沒備考就落榜了,”阮念說起這些還平靜的,“我以前夢想的生活就是翻譯小說。”
“我媽不在我邊的日子,我都是一個人躲在家里看小說度過的,你看過簡奧斯汀的《諾桑覺寺》嗎?這本好像是簡奧斯汀早期的作品,不太出名。”阮念捧著茶有點兒興沖沖地問他。
“看過,里面的主角凱瑟琳很喜歡哥特小說。”梁西聞只是看著的眼睛,在輕薄的一層暈里,他看到阮念的眼睛似乎閃閃發。
鮮活的,明亮的,像是一無形的暖流融進他的心里。
“你居然也知道,我跟好多人提起一些小說他們都沒看過……我就是覺得我小時候特別像《諾桑覺寺》里的主角凱瑟琳,整天沉浸在小說里,所以那會就想,我以后要當個翻譯,想自己翻譯幾部作品。”
阮念垂下了視線,仿佛有點懊惱和低落。
簡奧斯汀的《諾桑覺寺》里,凱瑟琳整日沉浸在文學里,單純又活潑,真誠干凈到被譽為奧斯汀筆下最的主角。
就像此刻的阮念,真誠而單純。
“然后我給國幾家出版商投了簡歷,但他們招的是編輯制作圖書,編輯不翻譯圖書,他們翻譯小說的翻譯……都是小有名氣的專業翻譯家,我半個月前遞了一個簡介和翻譯片段,好像沒人回我。”阮念沮喪地說,“也不知道這個夢想還能不能實現了。”
梁西聞覺得鼓勵的言語有點蒼白,便輕輕手,將攬進懷里,阮念順勢靠在他旁,咬著茶的習慣仰起頭,“跟你講的話太無聊了是不是。”
“才二十三歲,以后的人生還很長,想做的事一定可以實現的,記不記得早些年有一首詩,紐約的時間比加州早三個小時,但加州的時間并沒有變慢?”梁西聞側眸看著,順勢將往懷里帶了帶,“我的意思是,想做的事,什麼時候實現都不算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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