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霆霄殺完魚正在船舷邊洗手,后忽然傳來一陣嬰兒啼哭。
大娘笑呵呵地從船屋里抱出一個襁褓包著的小嬰兒,小嬰兒正哇哇大哭發著脾氣。
悠悠趕跑過去,自告勇地幫大娘照顧嬰兒。
大娘放心地去船頭上收網了。
小嬰兒在早晨的里,睜著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裂朝悠悠笑。
“呀,是尿了!”
學著大娘教過的樣子,給小嬰兒換尿布。
回頭看著顧霆霄那沒有溫度的眼神,拿出那小媳婦的架勢,不耐煩地教訓道,“看什麼看,順便幫忙把這塊尿布洗洗。”
說著一塊尿布差點甩到顧霆霄頭上。
他一臉黑線地著那塊尿布,甩了悠悠一個眼刀。
什麼?他堂堂攝政侯,剛膛完那幾大筐的魚,現在又要洗尿布?
雖然他十分不愿,但他在外人面前還是從不掃媳婦面子的。
敷衍地把尿布在水里涮了涮,然后隨便晾在船艙邊上的竹竿上。
看著尿布在風中得意招展,他都有點哭笑不得。
悠悠抱著香噴噴,糯糯,白胖胖的小嬰兒,親親抱抱舉高高,不釋手。
顧霆霄想不明白,那又不是自己生的,有那麼喜歡嗎?
悠悠把嬰兒嘟嘟的小臉湊過來給他看,“可吧?”
“這是大娘家的小孫子,才兩個月。哎,小家伙好可憐,他的娘親一生下他,就死了。他爹去當兵打仗了,還不知道這個消息。你猜猜他什麼?”
顧霆霄沒什麼興趣地撇過臉去。
悠悠眸忽閃輕笑,“他定南,平定大南的意思。這孩子是大南與魏國的戰爭剛剛開始的時候生的。”
平定大南?
顧霆霄鄙夷地瞟了一眼那個,張著在笑,沒牙的小家伙。
定南?呵,這是在向他示威嗎?
他眼神譏諷訕笑道,“陛下倒是一點兒也不計較,這是你敵國的子民。”
悠悠悄悄在他耳邊聲道,“侯爺,魏國降了大南之后,他們就是您的子民了呀。”
顧霆霄笑了笑,意味深長地道,“陛下,即使征服了整個魏國,征服的也只是國土,不是人心。”
他轉坐在船尾,淡淡地看著悠悠和大娘十分絡地有說有笑。
看來,這人在他昏睡的一天時間里,跟這漁民一家子混得老了,把人家家底兒都問得清清楚楚的。
也不知道那張不牢實的,有沒有把自己來自大南的事出去。
轉眼,他覺得自己真是擔心得多余。
就他們兩個這打眼的外表,就他這一頭白發,很有人不知道他們是誰。
這云夢湖周圍都是狄狼的兵。
到現在,還沒有狄狼的人發現他們,也是個奇跡。
大娘一邊忙活著補漁網,一邊跟悠悠聊著家常,“小娘子,你夫君什麼都好,就是肝火旺盛,發脾氣多了傷,容易白頭。你可要好好勸勸他。”
悠悠白了一眼顧霆霄,心想,可拉倒吧,他那暴脾氣,誰勸得了。
顧霆霄立馬回了一個眼刀子。
大娘看著小夫妻‘眉目傳’,笑呵呵地問,“小娘子還沒生養過小娃娃吧?你們年紀也不小了,怎麼還不趕的抓生幾個娃娃?你們夫妻二人都長得這般好看,生的娃娃定人稀罕。”
悠悠不好意思地扯起角笑了笑,也不知道說點什麼好。
抱著懷里咿咿呀呀的小嬰兒,忽然就覺得白白胖胖的嬰兒也不可了。
才不想生孩子,弄不好是要出人命的。
大爺見害了,忙打了個哈哈化解尷尬,“哎呀,老婆子,人家小夫妻都還年輕,日子還長著呢……”
轉眼過去了好幾天。
悠悠已經學會了練地照顧嬰兒,這個沒娘的小娃,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悠悠上有跟他娘一樣的氣味,對像娘親一樣的依賴,只要抱著就不哭。
誰能拒絕這麼可的小嬰兒的依賴,悠悠開玩笑地跟大娘說,要認小定南做干兒子。
相較于在皇宮的日子,悠悠更喜歡與善良的大爺大娘,還有可的小定南一起生活,這樣簡單的日子,讓悠悠覺到自由和溫暖。
不像和顧霆霄一起,隨時都提心吊膽的防備著。
這天,到了晚上,悠悠還舍不得把定南還給大娘,在自己船屋抱著定南睡著了。
摟著小嬰兒睡得香甜,兩張包子臉湊在一起,看起來莫名可。
只是小小的一個嬰兒占了大半張床,把顧霆霄到床沿上,一半子都快掉下去了。
真不把他當病號啊。
他還傷著呢,中了怪的毒,毒十分霸道狠,悠悠給他試過很多種解藥,都只能暫時制著。毒去不了,反而在潛伏,不知道哪天會徹底發作,要了他的命。
床上太,沒法睡得著,他干脆起來到外面呆會兒。
河面寂靜無風,明朗月照著廣袤湖面,有螢火蟲在船舷邊飛舞。
大娘從隔壁出來,親切問道,“小伙子怎麼睡不著?”
顧霆霄笑了笑,溫聲道,“沒事,我在這里呆會兒就回去睡了。”
大娘溫和笑著,進了悠悠的船屋,一會兒抱了小定南出來,朝顧霆霄招手,“小伙子回去睡吧,定南我抱走了,省得他擾你們休息。”
回到船屋,悠悠還保持著摟著嬰兒的姿勢,睡得正香。
他勾笑笑,把自己的腦袋塞進悠悠的臂彎里,躺在剛才定南睡的位置,有點生氣地自言自語,“膽子不小,竟敢在我面前摟著別的男人睡覺?”
……
一大早,還沒起床,聽見岸上有陌生人在大聲喊話,“喂,起來了起來了!”
顧霆霄警醒地起竹簾子朝岸上看,兩個佩刀劍的男人正跳上船。
看穿著,是魏國的兵。
同行只有兩個人,估計是附近軍隊的散兵,出來尋著在岸邊過夜休息的漁民船家,盤剝點兒好。
這些魏國兵,囂張跋扈,漁民恨得牙,但也只得準備點銅板時鮮,供奉這些軍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