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嫿看著牌位前燃燒殆盡的三柱香,知道這就是蕭允禮算好的與同歸於盡的時刻,也篤定蕭允禮的算計不會功。
外麵忽然響起一陣喧嘩,就在這個時候,蕭允禮突然吐出了一口鮮,整個人後仰倒地,鮮濺了花,沾紅了他一塵不染的襟。
在那一瞬間,蘇嫿是懵住了的,試探著走到他麵前,確定他不是假裝,不敢置信的試了下他的鼻息,又抖著手探了他的脈搏。
竟真的沒了聲息。
他躺在冷冰冰的青石地板上,眼睛看著淑妃的牌位,臉上沒有半點麵對死亡的恐懼,反而格外從容,或許這一天的團聚是他早就盼的吧。
蕭允禮襟上沾染的鮮粘膩發黑,應是提前服了劇毒的藥。
蘇嫿如何都沒想到他會做這樣的決定,心裏泛起濃重的悲哀,為他這可悲可歎的一生。
與此同時,映月破門進來,看見這一幕也是一愣,隨即稟告:“姑娘,了——可其實就算沒有咱們的人幹預,杜若也沒有勇氣點燃引線親手獻祭自己的生命,二皇子高估了人,也高估了自己。”
蘇嫿搖搖頭。
不是這樣的,知道不是這樣的。
他是故意給留了一條活命的機會,否則他沒必要安排杜若做這件事,為主子,他比誰都了解杜若的膽量。
他提前準備好了毒藥,或許就是為了到至死的那刻,他依舊能夠活在自己為自己編織的那個夢裏。
一滴眼淚自臉頰落下,蘇嫿輕聲道:“苦了這些年,走了這許多彎路,他也總算是得償所願了,對他來說,這個結局算是最圓滿的了。”
映月點點頭,又問:“外麵的人都拿下了,姑娘可還有其他吩咐?”
“無需再做什麽,吩咐下去,將二皇子和淑妃娘娘的牌位一起安葬了吧。”蘇嫿說完,又深深地看了一眼蕭允禮。
時至此刻,蘇嫿對他說不出恨字,隻是覺著世事無常,造化太過弄人。
細論起來,他也不過隻是個被父親害得想法偏執的可憐人而已,甚至有些大逆不道的覺得皇帝落得今日的地步有些活該,他一點都不無辜。
但是就事論事,蕭允禮造下的那些殺孽,永遠都無法被人原諒。
許是事太多太繁雜了,蘇嫿心裏的念頭有許多,一個一個,人有些不過氣。
忽然,想到了一件事,立刻來了沈燁:“燁兒,你快點去找王爺,告訴他梁王子是王安卿!”
沈燁大驚,立刻馬不停蹄的去尋蕭傳話。
一切尚未落定,寧州還有許多事都需要理,不一會有人來向蘇嫿傳話,說蕭已經找到了薑老將軍和他的家眷,隻不過薑老將軍正在和蕭及庫爾班談,稍後才能見。
蘇嫿的心稍安,看著侍衛將蕭允禮的抬走安置,握著映月的手走上了寧州城的街道,此時這裏一片混。
不得不說,蕭允禮從前造的那座“假城”很是用心,眼前的這條街道分外悉,卻又格外陌生。
正慨時,聽到了一聲悉的輕喚。
“綰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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