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擔心走了以後,他的日子該如何度過。
從前那麽多年,他也都是一個人,就這麽過來了。
大約也隻是經了溫暖之後,再往後到寒冷,便會覺得比以往要難挨許多。
江寒鈺很清楚,倘若真的要走,他大約是不會挽留的。
倒不是他江寒鈺無。
隻是他很清楚,莊婧溪是翱翔九天的鷹,視野寬闊而明亮。
是自由的,而不是應該被困在牢籠裏。
倘若真到了那一天,江寒鈺大約還是會看著離開。
飛鳥應該歸於林間歸於晴空,而不是被歸於漂亮狹小的金籠。
莊婧溪慢慢對上江寒鈺的視線。
並沒有給出江寒鈺滿意的答案。
或者說,沒有給他一個承諾。
隻是看著江寒鈺,慢慢地道:“以後說不準,不過現在,我的確沒有要離開的打算。”
要撐起下,輕輕地咬了一口兔,“而且哪裏是我想走就能走的,我要是想走就能走的話,五年前我就走了。”
“既然生在這個世界,而且一切差不多都已經結束了,就該生活就生活吧。”
“倘若真到了,我可以選擇離開與否的那天,我到時候再做選擇就是了。”
以後的事,誰也說不準。
也不會給江寒鈺一個虛無縹緲的承諾。
隻是現在是決計不會離開,便是有可以選擇的機會擺在麵前,也不會走就是了。
江寒鈺微歎一聲,笑容有些無奈,又有一種果然如此的緒。
不知不覺間,兔已經被這二人分食幹淨,江寒鈺烤著野,對著道:“我知道我不該強求什麽,不過,如果真到了那一天,我希你可以稍微考慮下我。”
他道:“不是考慮為了我留下來,而是考慮帶我一起走。”
莊婧溪微微睜大眼睛,“你想什麽呢?你王爺份不要了?你楚王殿下可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真到了那一天,我前腳剛走,後腳你舅舅就要幫你新的楚王妃了。”
江寒鈺攤開手,“沒辦法,我夫人是隻翱翔九天的鷹,我不可能折了你的翅膀,把你困在這裏,就隻能努努力能夠與你一道飛了。”
“油舌。”莊婧溪吃完最後一口,評價道。
江寒鈺眸微挑,“這可不是油舌,這是認真的。”
莊婧溪眨了眨眼,彎起道:“好啊,要是可以帶一個人走的話,隻要楚王殿下不讓我失,我必然會帶你一塊離開的。”
江寒鈺角微彎,“那我就在此多謝楚王妃了。”
二人笑著,把話說開之後,兩個人倒是彼此心都舒暢了不。
江寒鈺在那老神在在地烤著,莊婧溪就靜靜地欣賞著他的。
不得不說,楚王殿下是真好看。
笑起來,對著江寒鈺道:“我突然覺得這樣好的。”
江寒鈺略微挑了一下眉,“嗯?”
莊婧溪笑著道:“這裏,比皇宮有意思,也比楚王府有意思。”
江寒鈺知道,莊婧溪說的是這樣有野趣的多,也比皇宮要自由許多。
他眉目舒展,看莊婧溪的目十分溫,“知音難覓,不巧,我也是這樣想的。”
“咱們也該四走走,走遍名山大川,去該去的地方看一看。”
他這樣說,又分給莊婧溪一隻。
莊婧溪笑著把他手裏的接過,“好啊。”
江寒鈺一向是個說到做到的人,他既然說過要與莊婧溪一道走遍名山大川,便不會食言。
時間一晃,便過去了五年。
莊婧溪和江寒鈺是坐不住的人,這二人又要開始遊山玩水了。
臨出發前,顧寧霜絮絮叨叨地叮囑,“你們兩個啊,不要在外麵遊的太久,該回來還是得回來的,知道嗎?”
雖然這麽說,自己卻時不時就要與陸仲齊出去一趟。
實在是有其母必有其。
他這樣勸莊婧溪的時候,陸仲齊在一旁都沒眼看。
但陸仲齊不愧是見過大場麵的人,他依舊麵不改地囑咐莊婧溪在路上需要注意的地方,又囑咐在路上要照顧好江寒鈺,不要欺負人家。
對,是讓莊婧溪不要欺負江寒鈺。
而不是讓江寒鈺不要欺負莊婧溪。
一開始,顧寧霜和陸仲齊,還十分擔心自己兒在楚王府會到欺負。
怕江寒鈺這個狗賊不幹人事兒。
所以一直跟盯賊一樣盯著楚王府那邊。
結果發現這被欺負的人吧,好像不是莊婧溪,而是江寒鈺。
江寒鈺一個素有活閻王之稱的人,便是連皇帝的麵子都不給,卻被莊婧溪吃的死死的。
莊婧溪自己無拘無束慣了,打一開始就和江寒鈺說了,不願意生孩子,也不想養孩子。
這樣的言語,在這個時代其實是有些胡鬧了。
但江寒鈺竟然也由著。
明宣帝作為江寒鈺的舅舅,倒不是沒有旁敲側擊的催過這二人子嗣的問題。
不是問莊婧溪,而是明裏暗裏地問江寒鈺。
結果江寒鈺說什麽來著?
江寒鈺直接說,他人有問題,這輩子很難有自己的子嗣。
還了醫來瞧。
結果宮中的醫都是說楚王殿下傷了子,子嗣問題的確艱難。
明宣帝想到江寒鈺小時候過的苦,頓時心中一萬個愧疚,覺得自己對不起江寒鈺的爹娘。
見莊婧溪未曾因為子嗣問題而埋怨江寒鈺什麽,又忍不住歎對方真是個好姑娘活菩薩。
莊婧溪坐在馬車裏,手被江寒鈺牽著。
五年過去,依舊如以前那般明豔人,歲月連一風霜的痕跡都不舍得在臉上駐足。
江寒鈺手掌包裹著的掌心,另一隻手替理了一下散下來的碎發。
馬車緩緩行駛著,他二人還能聞見恬淡的花香。
夜裏的時候,二人從客棧裏出來,初夏的晚風吹在二人上,吹得人心曠神怡。
二人十指相扣,看夜空裏星河璀璨,皎潔清冷的月,照著他二人的影子,月亮仿佛為他們駐足。
莊婧溪彎起,著天上的月亮和璀璨的星辰,“今晚的月真好看。”
又將目落在江寒鈺上,“不過不及某人惹眼。”
江寒鈺眉一挑,“既然好看,那就一直看下去吧。”
也不知道說的是人還是月。
莊婧溪角微翹,眨了眨眼睛,聲音清朗的像夜間的風,“好啊,我會一直看下去的。”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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