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等莊崇山想明白,他為什麽會養出莊玉瑤這麽個不知廉恥的兒。
這邊茍延殘的趙惠蘭便由莊明禮莊子逸推著,去了有司衙門告他。
一告莊崇山給下毒。
二告莊崇山知不報,縱容趙鴻才行兇。
不巧的是,這邊薛家兄弟和曹表妹的嫂子一齊狀告趙鴻才欺男霸,趙家視人命為無,的無辜良民枉死。
原本該有的證據都呈上去了,在外頭等著告莊家的趙惠蘭突然張口替薛家兄弟和孫氏作證。
還拿出了自己這邊的證據。
這下子人證證俱在,趙家辯都沒得辯。
前陣子趙守茂送走了自己的兒和親娘,如今他自己也被判了個開春後問斬。
真是應了那一句,正歎他人命不長,那知自己歸來喪!
莊崇山才剛辭,就被自己前妻告上了衙門,這對先頭恩無比的夫妻,如今在公堂上互相指責謾罵,一言一行都恨不得送對方去死。
趙惠蘭瞪著一雙眼睛,本就幹瘦的子,因著中毒加憂思過重的緣故,更加形容枯槁。
瞧著便是人命微淺朝不保夕。
“莊崇山,你狼心狗肺狠心薄,你沒想到我還能活到今日吧!你在給我下毒的那一日起,就該想到我絕對不會善罷甘休,我趙惠蘭就算是死,也要拉你莊崇山下地獄!”
趙惠蘭罵莊崇山狠心薄。
莊崇山也不甘示弱,反相譏,“趙惠蘭,你別在這裏胡攪蠻纏,你說我給你下毒,焉不知隻是你自己的苦計!”
“賤人自有天收,你自己作惡多端合該命不久矣,別像隻狗一樣攀咬人!”
這二人互相攀扯,各種對著對方譏諷謾罵,真正是好一出大戲。
不過話說回來,莊府這兩年讓人看的大戲還嗎。
莊婧溪坐在窗口,手撐著下,看輕雨落在竹葉上。
出手,指尖雨滴。
天氣不算太冷,屋燃著碳盆,慢悠悠地喝了口茶,像是對外頭的事毫不在意。
莊府的鬧劇,持續得夠久了。
也該到了落幕的時候。
江寒鈺站在莊婧溪後,把手搭在肩上。
在看雨,他在看。
“莊崇山和趙惠蘭狗咬狗,這兩個人滿盤皆輸皆被判了個開春後問斬,那莊崇山心心念念的好妻子秋屏,得知此事再無轉圜的餘地之後,直接卷了錢財跑路。”
“莊謹之倒是一直試圖替莊崇山爭取,可惜人證證俱在,鐵證如山,縱然他有通天的本事,也扭轉不了這個死局。”
“國子監那邊,他也不能再繼續待下去了。”
莊婧溪聽著這些,倒是沒有什麽反應。
這是特意為莊府選的結局,每一步都在的計劃之,實在是沒什麽好驚訝的。
甚至連眼皮都沒有抬一下。
江寒鈺也知道,過往種種早就放下了。
不過有一件事,他想了想,還是打算知會莊婧溪一聲,“趙惠蘭不知了什麽風,一直在獄中嚷嚷著想要見你,你要去見嗎?”
莊婧溪本來想直接說不去的。
但是腦袋突然一頓混沌的疼,像是有什麽東西要衝破,衝破驚天的桎梏。
江寒鈺蹙然皺起眉頭,他擔心莊婧溪出狀況,以前就子不好,“你怎麽了?”
莊婧溪了一口氣,才道:沒事,就是突然有些頭疼。”
見江寒鈺還是一臉不放心,不由的手握住了他的大手,“我自己就是大夫,我有沒有事我自己知道,你不用擔心,我去睡一會兒就好了。”
這麽說倒也不是寬江寒鈺,而是自己知道,的確沒什麽病。
但是心理上,那就有點不太好說了。
江寒鈺抱了抱,“好,你去睡吧,我守著你。”
老夫老妻了,江寒鈺要守著,莊婧溪也不會覺得尷尬。
迷迷糊糊地睡著了,半夢半醒之間,隻覺得眼前好像蒙了一團霧。
但有哭聲漸漸傳來。
莊婧溪慢慢走進,視線逐漸清晰,瞧見一個白白的姑娘蹲在地上哭。
那姑娘抬起頭,莊婧溪便瞧見了一張與自己一模一樣的臉!
準確的來說,是與這子一模一樣的臉!
莊婧溪有些不確定地開口問:“你……你是莊四姑娘?”
在問出口以後,幾乎就肯定了這個猜想。
那白姑娘抬起眼,苦笑一聲,慢慢地朝點了點頭,“是又不是。”
以前或許是莊四姑娘莊婧溪吧,但是在得知了上一世的記憶之後,早就不是了。
早在上一世,就在心裏悄悄的給自己改了一個名字。
陸茜(qiàn)。
這個名字,時刻都在提醒,莫要忘了莊家欠陸家百十口人命。
莊婧溪也沒有深究,對方為何會給出一個這樣的回答,隻是有些不解,“我並非有意冒犯,隻是想問一下,你不是……不是已經……”
“不是已經死了,為何還會出現在這裏,對嗎?”陸茜輕聲打斷,替莊婧溪說完了那句不好直說的話。
莊婧溪看了許久,最終點了點頭。
不明白,明明真正的莊四姑娘並沒有死,那為何死去以後會穿越到這裏,鳩占鵲巢的活了這幾年。
陸茜臉上仍帶著淚,眼神很空,“我已經死了,現在在你麵前的我,隻是一殘魂。”
“我死之前,前世的記憶在腦海中不斷盤旋,所以我不甘心,不甘心就這麽死了,不甘心重來一世還是要做莊府的棄子任他們魚!”
隻是沒想到,借還魂這種事居然會發生在上。
準確的來說是發生在了的上。
不過這樣也好,因為有人占著,可以心安理得的躲進裏,避免地府差勾走這最後一抹殘魂。
於是靠著一抹殘魂,茍延殘了這幾年,看著那個與同名同姓的姑娘做到了前世做不到的事。
陸茜看著莊婧溪,突然之間出了一個笑,慨地道:“姑娘,多謝你。”
“多謝你替我守住了陸家,我時間不多了,想厚請你幫我兩個忙。”
莊婧溪一貫是個冷漠的人。
不過對於原主始終存著幾分憐憫歎息,於是倒也沒拒絕,隻是問:“什麽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