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食王又轉頭看向穀渾梁，“你放心，待嬋苒登上王位，王夫的位置一定是你的。”

穀渾梁當即表了忠心，“大食不可無王上。臣曾經與牧神醫高徒偶有焦急，贈予丹藥，王上可一試。”

大食王眼神複雜的審視著他，卻因毒素難以看清他臉上的表。

出於對穀慶的信任，對穀家人的信任，他道:“那便姑且一試。”

穀渾梁將早已準備好的解毒丸奉上，親自到大食王的手上。

他曾因傅相思中毒命懸一線，如今倒用的名義做了回筏子。

如此，也算是因果。

大食王吞下一顆解毒丸，竟覺得眼前真的清晰了許多。

穀慶的擔憂，穀渾梁的“惴惴不安”。

“王上，您覺如何？”

大食王瞧了一眼穀慶，“尚可。”

穀慶鬆了一口氣，掌心的冷汗在側了，“王上洪福齊天，自有上天保佑。”

大食王聽著心裏舒坦，眉眼微微舒展，抬手讓他起。

穀慶順著他的意思起，眼角餘卻是看向側的穀渾梁。

王上向來喜怒無常，難免不會因此懷疑他兒與大翊有所勾結。

他心中暗暗焦急，不斷的給穀渾梁使眼。

穀渾梁好似沒看見一般，直的跪在地上，等著大食王的問話。

“你與牧神醫的高徒有何淵源？”

這樣的問話，穀渾梁早就已經做好準備了。

他將在大翊發生的事如數相告，包括嬋苒打算用他的死來挾製大翊。

至於大食王服下去的藥丸，則是牧神醫和傅相思給他的補償。

多麽合合理的理由。

大食王聽完，眼中的猶疑稍散，語氣溫和的說道：“你委屈了，起來吧。”

穀渾梁低眉垂目，一副委屈的小媳婦模樣，“能為大食效勞，臣不委屈。”

大食王本就是有意試探，聞言，滿意的笑開。

他對穀渾梁許下諾言，“你放心，誰都不會撼你的位置。”

包括任家那個小子。

此言，他並為說出，卻是未盡之意。

嬋苒同任訾宴鬼混，他心裏頭倒也清楚，不過任訾宴還有幾分能耐，日後做個侍夫也還可以。

王夫，卻是萬萬不能的。

任家對王室沒有穀家忠心，難免之後不會生出二心。

“謝王上厚。”穀渾梁聽懂了王上的語中之意，低頭謝恩。

與此同時，大翊卻是另外一番景象。

平城諸事已了，留守在平城的陸磐等人已經回京。

年關將近，陸磐有心去見紅玉，卻因公事繁忙，不得不暫且放下此事。

“你聽說了嗎？湘毓館的紅玉姑娘要去高麗了？”

“說是有個高麗人要娶為妻。”

“真是可惜了！”

陸磐本打算年假之時去湘毓館求娶紅玉，未曾想巡視時竟聽聞此事。

他甚至顧不得求證此事真假，直奔湘毓館。

“欸，公子！”

門口的姑娘未曾攔得住他，隻能眼睜睜的看著他闖了進去。

紗看到衝到自己眼前的陸磐，愣了一下，“陸公子這是？”

“紅玉呢？”陸磐焦急的問道，上還穿著服，“紅玉在哪兒？”

紗見他如此，念及紅玉對他的一片意，想著能促一樁良緣亦是好事。

無聲的歎了一口氣，說道:“你隨我來吧。”

陸磐點點頭，跟著的後去了二樓。

紅玉此時正伏案算賬，倘若事後真的去了高麗做了管事兒的，這些都是要會的。

房門被人推人，紅玉頭都沒抬的說道:“紗姐姐，我快算好了。”

紗看了一眼後張到手腳不知道怎麽放的陸磐，無奈道:“你先看看誰來了。”

能有誰？

紅玉抬頭，猝不及防的看到紗後那個高大的影，“陸，公子。”

克製住心中的激，裝作若無其事的問道:“不知陸公子來此可有什麽要事？”

陸磐抿了抿，看著那張殊麗的臉，一時竟不知道該如何訴衷腸。

他聲音微啞，對著紗說道:“可否讓我單獨與紅玉姑娘說幾句話？”

紗看了一眼紅玉，見並未反對，便點點頭，離開了。

陸磐走進去，目一直落在的臉上，“聽說你要去高麗了？”

他握了拳頭，實在說不出嫁人二字。

紅玉目黯然，未曾想他竟是來問自己此事的，他就這麽不願意看見嗎？

“是，我很快就會離開京城去高麗。”

語氣有些賭氣的分。

陸磐沒聽出來，還當真的對自己沒有了，心中後悔極了。

為何要猶豫？

為何前往平城之前沒有說出自己的心意？

紅玉見他遲遲不曾開口，不想在他麵前落了下風，冷著臉趕人，“陸公子若無其他事，便離開吧。”

“能不能不走？”

兩句話幾乎是重疊在一起。

紅玉愣住了，有些不敢置信的問道:“你說什麽？”

陸磐握了拳頭，生怕自己此時不說，往後便再也沒有了說的機會。

他盯著紅玉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說道:“在下心悅紅玉姑娘，想娶姑娘為妻。”

“你，你家人如何願意？”

紅玉心中震撼之餘，又多了些悲痛。

強忍著別來臉，說道:“今日我就當未曾聽到公子的話，公子離開吧。”

陸磐看出了的搖，心中升起了希。

他上前握住紅玉的肩膀，迫與自己對視，“前往平城之前我父親母親便已經允我娶你為妻，隻待我從平城歸來向你提親。”

“紅玉，不要去高麗，不要嫁給別人。”

紅玉聽到這兒，才明白陸磐為何如此激。

這個呆子是聽到要嫁給別人了，才敢說出自己的心意。

“呆子！”紅玉破涕而笑，“我去高麗是去做管事。”

陸磐聞言，猛得抱住，像抱住失而複得的寶貝，口中慶幸的喃喃，“還好，還好。”

他放開紅玉，眼眶微紅，“紅玉，嫁給我！我會對你好的。”

紅玉點點頭，等這些話已經等了很久很久。

紗看著兩人攜手走到自己麵前，便知是了。

不用紅玉開口，便道:“你的賣契，拿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