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雪跑去車里拿傘，跑下來接沈璇，進車里后，拿著紙巾給沈璇拭服上的水珠，朦朧的窗戶掃出去。

聞澤厲那邊他正半蹲在地上，看著設計圖，十幾個人圍著他，也不敢站得太高，一個個跟著彎腰。

有一兩個人回來拿傘，撐在他頭頂。

但還是有許的水珠落在他上，打他的后背。

人群中，這男人確實顯眼。

常雪搖上車窗，坐回去，倒了杯溫水給沈璇，低聲問道：“聞總，是不是很爽快就答應離婚？”

這種談離婚的事，外人是不知道的，只有兩家人知道，談的過程中有沒有撕破臉之類的，也基本不會外傳。

不管是如何答應離婚的，對外就要面面的。

聞澤厲跟沈璇都深知這一點，今天兩個人的面在外人看來，也是無懈可擊。

沈璇淡淡地道：“很爽快。”

只是因為先提的離婚，他在不爽罷了。

在他眼里，沈璇就是為達目的不罷休的人，之前明明不在意他跟藍沁的所有事，如今卻拿藍沁來說事。

句句說得好聽。

常雪眼神黯然了一下，“果然嘛。”

沈璇那麼，那麼好，他都沒有不舍一下。

車子啟，返回酒店，雨還是那樣，綿綿下，下車后，沈璇跟常雪說話，踏上臺階，恰好見一個男人從電梯里出來，四目相對，沈璇愣了幾秒，對方一笑，“師妹。”

沈璇也淺淺一笑，“師兄，怎麼在這里？”

“過來參加一個會議。”聶承手里拿著一把雨傘，走過來，“你呢？”

“過來這邊看一塊地。”沈璇打量他，“我們久沒見了。”

“有三年了。”

聶承說，“你離開英國后，我還在英國呆，今年才回來，回來后就進了研究所，一直在研究所里封閉著。”

沈璇一笑，“辛苦。”

外頭有車在等，聶承看一眼手表，“我先去開會，晚上一起吃個飯？”

沈璇：“好。”

目送聶承上車后，常雪給沈璇按開電梯，低聲道：“聶家旁□□位爺？”

沈璇：“嗯。”

“哦哦，我記得他。哈哈。”

兩個人上樓，沈璇回房去洗澡換服，頭發也被雨水打得。

*

雨一直朦朦朧朧地下，聞澤厲上車時，后背已經，他抓起紙巾拭眉心的水珠，車子啟。

他往外看一眼，沈璇在幾點走的，他大約知道。

回到酒店，上樓，他推掉晚上顧呈的邀約，進房里洗澡，出來后穿上長跟襯衫，站在鏡子前，拿出手機，訂了一家餐廳。

隨后，順便把餐廳地址發給沈璇。

發完后，聞澤厲慢條斯理地扣著紐扣，去翻領帶時，頓了頓，覺得太正式，后沒拿領帶，又在鏡子前抓了下頭發。

抓了好幾下后，他停下來，沉默地靠在柜上。

。

他這麼認真做什麼。

而且，還他媽的有點期待？

也是，離婚前最后一頓飯？他傾過去，拿起柜子上的打火機跟煙，低頭點燃，手機也在這時響起。

他拿起來一看。

是沈璇發來的微信。

兩個人加了微信其實應該久了，有七八年了吧，高三那會兒加的，但是兩個人一直在對方的好友列表里當死好友。

聞澤厲突地點開微信頭像，進去的朋友圈一掃。

朋友圈里。

一條——桿阻止了。

聞澤厲返回微信聊天框，沒急著去聽沈璇發來的語音，而是編輯。

聞澤厲：你不發朋友圈？

沈璇：“屏蔽了，聞總。”

聞澤厲一梗，他氣笑，這才點開先前發的那條語音。

沈璇：“不好意思，晚上我有別的事，沒法一塊吃飯了。”

聞澤厲半天沒回神。

幾個意思？

有事？

許久，他叼著煙，看了眼鏡子，自己的眉心擰一條線，聞澤厲嘖一聲，把手機揣回口袋里。

后兩三秒后，他拿出手機，撥打了顧呈的號。

顧呈那邊在開車，“何事？”

聞澤厲煩躁地拽了下領口，說：“晚上一起吃飯，我訂了餐廳。”

顧呈一愣，幾秒后笑起來，“不是吧，你剛剛可是說你今晚有約，怎麼？被爽約了？”

聞澤厲摁滅煙，冷哼，問道：“吃不吃？”

“吃吧。”顧呈說。

“你餐廳地址發我。”

聞澤厲掛斷電話，從跟沈璇的微信聊天框里，翻找出那個餐廳定位，狠狠地給顧呈發了過去。

顧呈了一聲：“這他媽是餐廳啊，你有病啊。”

“你原先要約的是誰？”

聞澤厲：“沒誰，點的。”

顧呈：“有病。”

最后，兩個大男人還是去了這家餐廳，氣氛太好，坐下來后顧呈尷尬得很，只有聞澤厲拿著手機，翻著郵件看，他不在乎那些目。

顧呈跟服務員說：“別推薦什麼套餐，拿你們正牌的餐本過來。”

“好的。”

顧呈撥下領口，正想說話，目卻掃了下，突地，他挑眉，“你老婆....”

聞澤厲指尖一頓，幾秒后，他掀起眼眸，看過去，便看到沈璇跟一個斯文的男人從門口進來，角竟然帶著淺淺的笑意，跟隨著服務員的指引，走向了靠里面的中國風卡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