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孫兒勉強一笑,道“剛送走高苑伯,一時半會也睡不著,所以在這裡坐坐。將軍是要走嗎?”
“這陣子事太多,也確實有些疲憊。”秦逍道“準備回去洗個澡,好好睡一大覺。”
長孫兒點頭道“將軍日夜辛勞,此後還有諸多大事要做,卻是要休息好。”
“其實倒也沒什麼。”秦逍道“我真要幾天幾夜不睡,那也不會太疲憊。我在西陵的時候,就曾經數日未眠。”
長孫兒輕笑道“是因爲公務,還是因爲有心事?”
月幽幽,庭院雖然頗爲昏暗,但長孫兒那張漂亮的鵝蛋臉還是能讓秦逍看得一清二楚。
長孫兒自然不比麝月那般豔,卻自有一恬雅秀的氣質,與相,總能讓人有一種如沐春風之。
秦逍當初在宮認識長孫兒後,便覺與這位舍相很是舒適,對一直也是很有好。 ??
“那時候總是想著能夠發一筆橫財,娶個漂亮的媳婦過日子。”秦逍笑道“所以就總是琢磨著如何能發橫財,思來想去,越想越興,也就睡不著了。”
兒自然知道秦逍是在說笑,輕笑道“現在秦將軍的願實現了。你如今想娶漂亮的媳婦自然是輕而易舉的事。”
秦逍見面帶微笑之時,眉宇間卻有著難以掩飾的憂愁,聲道“姐姐是否也有心事?”
“沒有。”兒搖搖頭,勉強笑道“將軍早些回去歇息吧。”
秦逍想了一下,終是嘆道“我知道姐姐的心思,你是因爲長孫將軍而心中憂愁。”
兒一怔,低下螓首,並不做聲。
“我雖然與姐姐相不多,但長孫姐姐當初對我有恩惠。”秦逍道“我心裡一直激,姐姐如果有什麼難,儘管說來,也許我可以幫忙。”
兒看向秦逍,幽幽嘆道“秦將軍,我能不能問你一件事?”
“你說。”
兒猶豫一下,終是搖頭道“罷了,沒有什麼。”卻是起來,道“將軍早些回去歇息,我先退下了。”卻是盈盈一禮,轉便走。
秦逍倒有些錯愕,長孫兒明明有事要問,卻突然改變主意,一時間秦逍還真猜不到想問什麼。
陡然間,卻見到兒腳下一個踉蹌,眼見便要摔倒,秦逍形如電,搶了過去,在兒倒下之前,一隻手已經握住兒手臂,另一隻手卻是抱住腰肢,待見得兒俏臉,卻是吃驚道“姐姐,
你怎麼了?”
卻只見到長孫兒臉頗爲蒼白,潔的額頭滲出細的汗珠子,一看就不對勁。
兒勉強站住子,卻是立刻推開秦逍,聲音有些無力“沒事,不不用擔心!”但只走了兩步,卻是形搖晃,似乎隨時要摔倒。
秦逍自然不會置之不理,輕聲道“你住在何?我送你回房。”還是握住兒手臂,低聲道“你看起來很不好,不要勉強。”
他知道兒也是住在刺史府,但住在哪出院子卻是不知。
“你不用管我的!”兒道“我自己回去!”
秦逍只能再次放手,兒緩步向前,但腳步很慢,而且依然腳步虛浮,走到側面一拱門,終是沒能再堅持,坐倒下去。
秦逍這時候再想搶上去扶住也來不及,只能飛步上前,本想人,但猶豫一下,終是將兒橫抱起。
兒雖然態潤,但卻很輕,軀香。
“啊?”兒卻是花容失,急忙道“快放我下來!”唯恐被別人看到,卻不敢大聲。
秦逍卻是堅定道“你都這個樣子了,還要逞強。告訴我住在哪裡,我送你回房!”
爲了確保麝月的安全,雖然刺史府周圍都有衛兵守護,但府的奴僕卻並不多,但畢竟還是有人,兒真擔心被人瞧見,無奈之下,只能指明道路,秦逍順著說的位置到了一小院,進到屋裡,先不急著點燈,而是直接走進房,將兒放在牀上。
屋裡一片漆黑,換做別人,肯定是看不清楚,但秦逍大天境修爲,在黑暗之中卻還能辨識出來。
他過去點上油燈,又倒了一杯水,走到牀邊,見到兒此刻正躺在牀上,面蒼白,氣非常不好,輕聲道“長孫姐姐,你先喝口水。”
兒勉強坐起,接過水杯,略有些尷尬之“秦將軍,不勞你辛苦,你你先回去吧。”
這裡是的閨房,若是平常,那是絕無可能讓男人進來。
今日況特殊,但卻也不敢讓秦逍在這裡多留。
“你氣很差。”秦逍皺眉道“你先喝水,我幫你瞧瞧是怎麼回事。”
兒道“可能是最近有些勞累,不礙事的。”
秦逍忽然想到,麝月來到徐州之後,長孫兒一直都在旁伺候,雖然麝月承了許多力,無論力還是力都損耗極大,但兒的消耗絕不在麝月之下。
畢竟麝月許多事只是發號施令,而兒不但要伺候麝月,有些事還需要去辦。
麝月固然沒有得到好好休息,兒也同樣得不到歇息。
最要的是,長孫元鑫被害對兒的打擊異常沉重。
他知道兒這些時日定然是心中悲痛不已,卻又不能在別人面前表現出來,心悲痛,卻還要小心翼翼伺候麝月,甚至拖著之軀日夜勞。
若是日或許還能住,但這麼長時間下來,和心理雙重的疲憊,莫說兒這樣的弱之軀,便是鐵打的子恐怕也是難以支撐。
能夠撐到今天,已經實屬不易。
想到這裡,秦逍眼眸中流出憐之。
兒飲了兩口水,秦逍接過水杯放好,猶豫一下,才道“長孫姐姐,雖然有些冒昧,但我還是想給你把把脈。我在西陵也學過一些淺醫,可以幫你瞧一瞧。如果你不願意,我去給你郎中。”
“不要。”兒忙搖頭道“公主這些時日心力瘁,此番將軍大勝而歸,公主纔剛剛輕鬆一些,莫讓因爲我再擔憂。”想了一下,才問道“你會把脈?”
這意思,自然是同意秦逍幫忙。
秦逍不好再坐在牀邊,過去搬了一隻小凳子在牀邊,示意兒出手臂。
兒猶豫一下,見秦逍如此熱心,終究還是出了右臂,將袖微微提起,顯出白皙的手腕,放在牀邊。
秦逍探出手指,有模有樣地搭上手脈,兒的手臂微微了一下,卻也沒說什麼。
片刻之後,秦逍才皺眉道“你氣不暢,有凝氣,而且氣息很虛,這不但是因爲疲累,而且還因爲你心中有事,凝氣在,時間長了,要生大病的。”
“無妨,我回頭找幾副藥調理一下就好。”兒便要收回手,秦逍卻突然握住手腕,兒吃了一驚,花容變,失聲道“你你要做什麼?”
“莫說話。”秦逍搖頭道“不要說話,不要!”
兒被他握住手腕,自然吃驚,便要回手,但卻忽然覺到一和的氣勁從秦逍的掌中涌自己的手腕,而後順著經脈向
全蔓延,只是片刻間,全卻是一陣溫暖。
先前只覺得全無力,而且泛寒,全說不出的難,但此刻那暖流瀰漫全,不但寒意被驅散,那綿無力的覺似乎也正消失。
此時自然明白,秦逍這是用力幫自己疏通氣息。
雖然並無修煉武道,卻也知道秦逍這樣做,必然會對自有損耗,但對方明知會有損耗,卻還是乾脆利落用力幫助自己調息,心下不由一陣激。
此刻不敢說話,更不敢作,以免影響到秦逍。
好一陣子過後,秦逍終是收回手,額頭上也是滲出汗水,面上也略有疲憊之,卻面帶微笑道“氣息應該會順暢不,應該不用服藥了。不過有什麼心事別自己在心裡,說出來會好一些。”
“多謝你。”兒覺上一片溫暖,之前那種無力不適果真是然無存,本來蒼白的臉頰此刻已經有了紅暈。
秦逍笑道“和我有什麼好客氣的。對了,長孫姐姐,你先前有問題要問我,是什麼問題?爲何突然不說了?”
“其實!”兒低頭想了一下,終是問道“我是想問,你準備怎麼置李承慶?”
秦逍一怔,但立馬明白,李承慶是殺害長孫元鑫的背後真兇,對兒來說,那位慶王爺就是殺兄仇人,那是海之仇,兒當然希李承慶遭到懲。
雖然李承慶已經經脈被廢,了活死人,但兒顯然覺得這還不夠。
秦逍沒有殺李承慶,只是因爲李承慶手中還有當鋪和王母會餘孽,希利用李承慶將這兩力量挖出來,要麼加以利用,要麼將之剷除,但卻因此忽略了兒的。
兒心中就算有些不舒服,卻也不好說出來,只能憋在心裡。
“李承慶是謀害長孫將軍的元兇,他的生死,最終會給你決定。”秦逍道“只是他手裡還有我們所需的東西,一刀殺了他,反倒便宜了他。不過我可以向你保證,用不了多久,他必將債償。”
兒聞言,眼中顯出歡喜之,道“若能如此,兄長泉下有知也能瞑目。”淚水奪眶而出,珍珠般順著臉頰往下滾落。
燈火之下,人落淚,我見猶憐。
秦逍卻是鬼使神差地擡起手臂,手掌在兒臉頰上,大拇指輕輕幫拭去淚水,兒也不知道是否沒意識到,竟然沒有閃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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