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六號府。
聽到叩門者懶散的聲音,龐堅和姜梨兩人,臉全都微微一變。
“這煞星……”
姜梨小臉著擔憂,急切道:“我小師妹恰巧不在!他的一條手臂因你而斷,他特意尋來,或許是找你尋仇的!”
“別擔心,這是元莽第一峰。”
龐堅迅速恢復冷靜,沉聲道:“駐第一峰的修行者,彼此嚴廝殺爭鬥,誰都不允許破壞規矩。”
裡勸著姜梨,估不準戚青松來意的他,還是起打開了石門。
府外。
一藍的戚青松,和在八卦城時的裝扮沒有太大區別,那條斷裂的胳膊也重新生長出來,臉上掛著燦爛笑意。
“咦,你也在啊。”
不等龐堅邀請,戚青松先和府的姜梨含笑點了點頭,就將堵在門口的龐堅推開,自顧自地走了進去。
“伱倆事談完沒?”
戚青松坐在木椅上,彷彿他纔是主人一般,笑嘻嘻地看著姜梨和龐堅。
姜梨張口言。
戚青松再次開口:“我和龐堅有話說,你如果沒重要的事,就下次來找他。”
姜梨吸了一口氣,壯了壯膽子,輕喝道:“戚青松,我修爲境界低微,不是你的對手。可我小師妹趙媛琦,和我私是最好的,你如果敢對龐堅……”
戚青松啞然失笑,搖了搖頭,道:“你想什麼呢?這裡是元莽第一峰,曹老怪的面子,我可不敢不給。我呢,就是和好朋友許久不見了,想單獨敘敘舊罷了。”
“朋友……”
龐堅下意識地,向戚青松重新長出來的那條手臂。
他想到了八卦城府,自己提槍一步步近時,此人大聲嚷嚷著,說會是自己的朋友。
離開八卦城後,連攀兩境的戚青松,從劍樓的外門弟子,重新了門弟子。
近期,此人在第二、第三界風頭正勁,已經是玄境的修爲了。
所以,當他說出“朋友”兩字時,龐堅覺得這是一種不懷好意的嘲諷。
想到這裡是元莽第一峰,龐堅沉一下,便對姜梨說道:“沒事,我和他單獨聊聊。”
“那,那好吧……”
姜梨不放心地,幾步一回頭地看著戚青松。
待到出了府,還不忘說:“我就在外面,龐堅有事你招呼一聲。”
話罷,纔將石門關閉。
府外。
看到一男一湊在一起談話,不時看向五十六號府,驚道:“啊,你們!”
的,就是在易場時,一直和龐堅結伴的那位。
“真的是劍樓戚青松……”
剛從易場回來的韓婷,看見一道藍青年進龐堅的府,眼見高源神驚異地站在石道,一打聽才知來人份。
正到震撼時,眼見姜梨出來了,便含笑友好地點頭。
姜梨勉強一笑,和他倆站在了一起,奇道:“你們……”
“龐小哥的朋友。”
高源趕忙表態。
韓婷只是“嗯”了一聲。
不知道該如何定義,和龐堅之間的關係,自己覺得還達不到“朋友”這個層面,卻又沒開口否認。
一聽兩人是龐堅朋友,姜梨便認真道:“能爲他的朋友,真的……很幸運很幸運!”
府。
不等龐堅開口說話,戚青松眉頭一皺,道:“把你參會的令牌給我。”
“爲何?”
龐堅奇道。
“那東西如果在,你我講話不方便。”
戚青松點了點桌子,示意龐堅將令牌擺放上去。
龐堅依言過來,將令牌丟在他手指之地。
一塊剔明淨的紫水晶,從戚青松的掌心陡然閃現,紫水晶部有一束束紫電織,化爲一個神的圖案。
就是這塊紫水晶,被他放在龐堅的令牌之上,如屏蔽隔絕了什麼。
“有此令在此,但凡提起曹老怪和華夫人兩人的名字,還有一些關鍵敏的詞語,華夫人就能約知。”
以紫水晶蓋住令牌以後,戚青松的神立即放鬆許多。
他懶洋洋地將後背著木椅,翹起了二郎,道:“曹老怪和我炫耀過,說他倆將元莽第一峰打造了一個大型陣列,駐者的氣生機只要突然大幅銳減,或者魂魄湮滅於此,華夫人都能立即察覺!”
“第一峰,從鑿穿巖壁打造府開始,華夫人就在佈局了。”
“只要有人在第一峰出了事,華夫人就能馬上知道,會立即派人過去查探,甚至親自出手。”
戚青松說出其中玄妙
龐堅臉一變:“令牌在暗中窺探所有人?”
他想起自己在府,這些日子的所作所爲,以銅牌輸送金曜石、日石去第五界,又從第五界拿到冰晶的角,突然到不寒而慄。
“窺探不了,只能偶爾聽一聽罷了。”
戚青松笑著搖了搖頭,解釋道:“華夫人也沒那麼多力,去聽元莽第一峰所有駐者的對話,只是在有人提起曹老怪和的名字時,才能注意到,興許會分神仔細聽一聽。”
“在一個時間點,有很多人同時說起和曹老怪的名字時,都兼顧不了。”
“放心,沒你想的那麼玄乎。”
戚青松老神在在地說。
“哦。”
龐堅這纔在團坐下,背靠著堅的巖壁,皺眉問:“你怎知我在這裡?”
“七級冰晶的角,價值四十萬靈石,這是今日易場最大的一筆易。”
戚青松淡然一笑,說道:“你弄出這麼大靜,想不引人矚目都不行。易場,姜梨還喊出了你的名字,我打聽一下就知道是你。
“而且,我也猜到你應該在元莽碎地。”
戚青松最後一句話說出時,眉頭皺了皺。
“你知道我在元莽碎地?”
龐堅驚喝道。
“呼!”
兩個青花瓷酒罈,被戚青松突然從儲手環取出,先隨手拋給龐堅一個,他自己撕開另一個的封紙,喝了兩口酒,才道:“邊喝邊聊。”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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龐堅有模有樣地,也撕開油漬漬的封紙,頓時嗅到撲鼻的酒香味。
喝了兩口,著醇厚酒的腹,他一點點地變暖。
比起當初周卿塵的酒,戚青松酒罈的酒不夠辛辣,口極爲的和順。
“你小子,當初我和你無冤無仇,你才區區通脈境的修爲,竟敢爲了周卿塵那傻大個,對我提槍刺擊。”戚青松慨地長嘆,以奇異眼神看向龐堅,怒道:“而且還是兩次!”
見他一上來就翻舊賬,龐堅悶不吭聲,只是低頭飲酒。
“失敗後,在董小子的追殺下,你又將周卿塵送鏡面隧道,自己則留了下來。”
戚青松邊說邊喝酒,眼中漸漸有了幾惺忪之意。
龐堅瞥了一眼,覺得……他的酒量似乎不太好的樣子。
這個傢伙飲酒,好像就是爲了在醉眼惺忪的狀態,說些自己平常不願意說的話。
“龐堅,我得知你來到元莽,駐在第一峰後,曾面臨一個選擇……”
戚青松又痛飲幾口酒,臉已經紅通通的,皺著眉頭說道:“八卦城時,我被你的自斷一臂,曾說過會是你的……朋友。你知道的,那當然不是發乎真心。”
龐堅輕輕點頭。
“所以!”
戚青松冷哼一聲,道:“所以,以我如今玄境的修爲,以我在劍樓的份地位,加上曹老怪刻意結我,我是能夠爲當日報仇的!”
“在踏這間府的那一刻,我可以是你的敵人,先將你冷嘲熱諷一番,再拜託曹老怪隨意尋個藉口,將你趕出第一峰。”
“只要你離了第一峰,我就可以立即對你手,洗刷你在八卦城對我的辱。”
“記得,還是兩次!不,三次!”
戚青松先出兩指頭。
想想覺得不夠,他又加了一指頭,憤憤道:“讓我自斷手臂是一次!你兩次以通脈境修爲,敢襲擊我戚青松,也是對我的辱!”
龐堅沉默著喝酒,聽著他吐心扉。
“天寶李家的小子,份地位自然不凡,對你的印象也極好。但是,在我連破兩境,重新爲劍樓門弟子以後,他李家的份也不住我!”
戚青松傲然一笑,狂態畢:“老子,當年本就是劍樓天賦最強者之一,只是因爲尋求天人合一的突破妙境,遇到了點挫折罷了。”
“在我以求的天人合一狀態,晉升爲先天以後,我便勒破了心魔!”
“我拿回了本就屬於我的一切!”
戚青松越說越來勁,越喝也越來勁,他“咕噥咕噥”地猛灌酒。
沒有運轉靈力剔除酒影響的他,酒量本來也不好,漸漸地就醉了。
他自我吹噓了一番,繞了大一圈後,終於重新切主題。
“一個是報我在八卦城辱之仇,一個是放下仇怨,兌現我在被你迫之下做出的承諾……爲你的朋友。”
“我琢磨了許久,最終我選了後者,想和你龐堅爲朋友。”
“我知道你懷奇異,知道你有自己的,但我戚青松並不怕你,我甚至相信我可以在元莽第一峰除掉你!”
“我會選擇後者,選擇和你爲朋友,只因你對待周卿塵那傻大個的方式!”
“我也有那麼一個朋友,爲了我敢冒死越境挑戰,去面對不可能戰勝的敵人。我也希有那麼一個朋友,寧願自己留下來死,也要送我活著離開。”
“可以將整個後背呈現給他,不必擔心背叛,永遠不擔心他會從背後捅刀子的朋友,我戚青松這輩子也沒遇到一個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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