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峰，十八層。

五十六號府。

韓婷回來後，坐在一張同樣的木椅中，怔怔出神地看著頭頂的巖壁。

這間府的佈局，和上頭龐堅的那間，幾乎就是一模一樣。

知道在上方的府中，龐堅此刻或許坐在坐過的那張木椅上，也可能在團上方，手中應該還著留下的令牌。

韓婷心緒紊。

了有些發燙的臉頰，不自地想起了先前，那位冷青年以指頭搭在肩膀的。

即便著急之下，主褪下裳裹團在前，將整個潔後背顯……那人指頭也沒挪分毫。

冷漠青年，並沒有以指頭或手掌及傷之地，更沒有背部的其餘位置。

從始至終，那指頭就規規矩矩地搭在肩膀上。

“一點點孟浪唐突舉都沒，這人……怕是對我一點想法都沒。”

慶幸之餘，韓婷又稍稍有些失落。

這些年來，數次和散修組隊探索地，去捕捉高等階的兇、異。

往往，都會因極爲惹眼的段，引發一些不必要的矛盾糾葛。

推敲上一次的事件，事後意識到那位視爲妹妹對待的夥伴，之所以對痛下殺手，或許也是因爲那位妹妹芳心暗許的對象，一直垂涎自己的。

習慣了男散修充滿侵犯意味眼神的，在那人將指頭搭上肩膀時，差點忍不住手。

——若非對方輸送的力量確實能幫療傷的話。

後來。

雖然佯裝鎮定自若，心還是頗爲張的，生怕對方趁機做出什麼出格的事來。

沒想到對方連一丁點逾越之舉都沒。

“上界的世家子弟，大宗的門人，興許眼都比較高吧。”

韓婷自嘲一笑。

旋即靜心運轉力量，查看自傷勢的恢復程度。

“唔！”

眼睛驀地一亮。

敏銳地覺察到，不僅傷之的火毒，還有諸多侵蝕的毒素也被清除不。

就連，一些早年重傷留下的暗疾，似乎也被對方輸送的神奇力量抹掉。

對方手指搭著的肩膀，到背心傷之間的區域，曾被一縷縷神奇力量遊過。

那些神異力量所過，臟腑筋脈的暗傷，都被悄然修復。

“好神奇的手段！”

韓婷驚歎不已。

……

上層。

關上石門的龐堅，就坐在韓婷先前坐著的木椅，看著一枚黑鐵令牌。

令牌正面只刻了一個字——莽。

看了幾眼，沒發現有什麼特別之，他便將令牌收起，閉目凝神和雲澤中的小樹通。

“我需要蘊藏生命能的力量。”

龐堅傳遞心聲過去。

小樹幾乎在頃刻間做出了迴應。

只是短短幾秒，龐堅就覺綠意變淡，生命能快要流逝乾淨的三片葉子，重新變爲了碧玉般的綠！

“還是你最令我放心。”

龐堅滿意地點了點頭。

第二天，第三天，韓婷依照約定的時間趕來。

龐堅依法炮製地，將一縷縷生命能注，幫助解毒療傷。

“還不知道你的名字。”

韓婷整理著裳，當著龐堅的面暗暗應一番，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還沒痊癒，可能……還要兩三天時間。”

龐堅點了點頭，沒什麼心興致地說道：“我會幫你徹底清除餘毒。”

明天，就到了曹老怪舉辦集會的日子了，可紅煙依然沒有現。

這種局面下他懶得和韓婷多說什麼。

“伱也算是我的恩人了，我想知道你的名字。”

見龐堅一副不願搭理的架勢，韓婷心中有氣，道：“怎麼，從上界下來的就了不起啊？這都第三天了，連名字都不肯說？”

“龐堅。”

道出真名後，龐堅指了指石門，淡漠道：“記得幫我關上門。”

韓婷暗暗咬牙。

想了一下，還是著頭皮說：“龐堅，那枚令牌是我以五百靈石兌換的。雖然我曾出示過，我手中還有等價一萬靈石的材，可那些材只是給曹老怪麾下看的，並沒有給曹老怪。”

龐堅不明所以地看著。

“就是……令牌其實只值五百靈石！”

覺被輕視的韓婷，氣哼哼地道：“我本準備了八九千靈石，打算在明天尋找療傷解毒的聖藥。你以你的力量和手段，天天爲我療傷解毒，我覺得佔了大便宜，所以……”

“哦。”

龐堅聽明白了。

他臉上的冷漠了點，淡淡道：“曹老怪的集會又不是隻有一天，你可以回去好好想想，應該補我多靈石，你反正記得補給我就行了。”

“好，好吧。”

韓婷站起來，搖曳生姿地出了五十六號府，再“蓬”地一聲從外面將石門關上。

“有病。”

龐堅皺著眉頭嘀咕。

他完全想不明白，這人到底生的是哪門子的氣？

明明自己給療傷，也明明是提出要補償，自己爽快答應後，爲何氣哼哼地摔門？

想不通就不想。

龐堅再次和雲澤小樹通，眨眼功夫三片樹葉流失的生命能，就被小樹給充盈。

因小樹在第四界，他雖然沒有耽擱太久，還是不可避免地有了幾分疲憊。

“距離，還是因爲距離……”

沒了安神丹可用的他，爲了保持心神力充沛，最近很久不和第五界的反骨仔通了。

“玄離的最近，看看它醒了沒。”

心念一，他又和玄建立應。

旋即，他便被一幕畫面震驚了。

在冰巖島晉升先天境以後，就沒和玄通的他，突然發現那塊玄深藏的不知名碎地，竟出現在另外一塊碎地的下方！

今夜天不好，沒有圓月高懸，也無羣星閃爍。

在厚厚雲層中的一塊小號碎地，懸浮在一塊較大的碎地下方，小號碎地天地靈氣發生明顯異，大地深轟轟作響。

一道金電，如被小號碎地吸扯著，正從上頭大號碎地的底部，被生生離出來。

大號碎地表面，有山川在塌陷，大地裂開了深深的壑。

“咻！”

來自大號碎地的金電，悄然沒到小號碎地的地心深，只見小號碎地一座禿禿的石峰，驟然耀出了淡淡金。

“它這是吸扯……礦脈？”

猜到發生了什麼的龐堅，一個激靈打破了心的寧靜，和玄頓時斷了應。

府，龐堅霍然從團站了起來，就在屋走來走去。

“靈脈，礦脈，靈脈能孕育靈石、靈玉，甚至是靈晶。礦脈，據屬不同，能孕育金曜石、地炎石，水魄石之類的稀罕礦石，都是珍稀的修行資源。”

“玄，名爲大地之靈，竟能吸扯其它碎地的礦脈！”

“看似潛藏在碎地不，原來它能駕馭著碎地，以它的碎地尋找礦脈吸扯！它天福地的造就，它自的突破進階，似乎也依賴於此。”

如發現新大陸的龐堅，鬱許久的心，稍稍明亮了一些。

過了一會兒，他平復了一番心境，再次應玄。

這次，他看到那塊小號碎地，已鬼鬼祟祟地從下方的雲層飛走。

龐堅突然就知道，上方大號碎地，一條纖細的金礦脈就此消失。

以後，那塊碎地的礦山中，將不再孕育金屬的礦石。

此刻，納一條礦脈的玄又變得昏昏睡，它都沒和龐堅好好流一番，便主和龐堅截斷了應。

“這，難道就是它的一種進化方式？”

龐堅暗暗驚奇。

當夜，一直思考蝕界藤和玄奇妙的他，並未凝神靜修。

……

第二日，清晨。

韓婷一大早，就“咚咚”地叩開他的石門，洋洋得意地揚起一枚令牌，道：“我拿到了一枚新令牌，特意來帶你一起參會！”

旭日初昇，有霞照耀下來。

元莽碎地中，一座座峻拔的山峰，彷彿籠罩在金神輝之中。

踏出府的龐堅，著臉上泛著金澤的韓婷，深深吸了一口早晨清新的空氣，輕輕點了點頭。

集會馬上就要開啓，而紅煙始終未現，他還是在一種抑狀態。

“要麼是月，要麼就是靈廟……”

他懷疑紅煙的消失，就是因爲這兩大宗派勢力。

他想通過參與集會，看看月、靈廟的人，將會以什麼態度對待他。

從而去判斷，針對紅煙和他的人是誰，以此來確認敵人的份。

“小哥。”

一夜沒睡的高源，愁眉不展地推開府門，看著材火的韓婷，一大早就出現在龐堅門前，也沒調笑的心了。

和龐堅一樣，紅煙的消失令他也力如山。

高源擔心九元不再顧及姐弟倆的份，隨意尋個藉口或安排個人，就將他給殺了。

畢竟紅煙殺了凌雲散人，而龐堅砍了朱元喜的頭，這兩人都和九元關係好。

而他，則是以船伕的份，帶著姐弟倆四翱翔。

“你姐？”

高源詢問。

龐堅搖了搖頭。

高源嘆息一聲，便重新回府，對集會都沒流出興趣。

龐堅也沒在意他，而是站在府前的石道走廊，看著從他左右兩側的府中，陸陸續續地走出了不散修。

有些散修彼此識，出了府就在談，面期待。

還有的散修神態冷漠，一離開府就沿著石階，向第一峰的高攀登。

龐堅觀察著四周和上下，發現住在下面那些層的人，也都離開了府，握著一枚參會的令牌，沿著不同的石階上山。

遠，不沒有在第一峰駐，而是待在雲帆中，或是山間幽谷的散修們，也從各方朝著第一峰聚涌。

在龐堅頭上，十九層往上的府中，亦有不著華貴的年輕人，高談闊論著離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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