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地元莽。

近日一直悟先天境玄妙的龐堅，低頭向下一看，心神微微一震。

下方，共有九座巍峨山峰拔地而起，高高聳立在翠碧的大地。

元莽，比三仙島連接起來還要大，面積足足是雲澤碎地的四五倍，邊沿區域爲荒野，在中央集中著九座拔山峰。

其中一座兩千丈左右的山峰之巔，坐落著瓊樓玉宇，宛如神靈府邸。

另外八座山峰，山巔沒有屋舍搭建，卻停泊著火雲船、無定渡船、赤霞舟和黃金戰車，還有衆多的雲帆。

然而更多的雲帆，還是停泊在羣峰之間的山林，而沒有資格落足山巔。

龐堅看了一下，就注意到稍稍矮了一截的那些山巔，停泊著的火雲船，還有無定渡船，數量都不止一艘。

很顯然，從烈宗和月過來的人，並不是同一批。

“呼！呼呼！”

一艘艘雲帆，從四面八方的雲層飄而來，還在朝著下方的元莽碎地開赴。

略看了看，龐堅就知道單單雲帆數量，在元莽碎地就將近一百艘。

這還不算烈宗、月、星河盟和紅山的高級飛行靈。

如高源執掌的雲帆，一艘能夠運載數十人，也就意味著元莽碎地的修行者，數量怕是千上萬。

“元莽第一峰，就是曹老怪即將舉辦易的地點，他的麾下也大多集中於此。”

高源在一旁爲兩人解。

“第二峰到第八峰，夠資格落下飛行靈的，要麼是五大宗派的人，要麼……也是名頭響徹第三界的兇悍散修。”

“元莽面積不小，曹老怪可管不了那麼多，除第一峰和周邊區域，別地並不止廝殺。”

“過來參與集會者，如果自境界不夠，害怕被散修們伏擊，可以拿出高昂的靈石，選擇在第一峰的府居住。”

“只要是住下者，在沒有離開元莽前，就不必擔心遇到麻煩。”

“……”

隨著雲帆的臨近，高源詳細說著元莽碎地的各種規矩。

他想讓姐弟倆有個瞭解，看看待會雲帆停泊以後，他們要不要去第一峰居住。

忽然！

高源襟下，一張能短距離傳訊的符紙，傳來了一道音訊。

“袁飛也在，他喚我過去聊幾句。”

高源旋即四搜尋張。

很快，他就鎖定了一艘停泊在半空，沒有著急落向元莽的雲帆，便對紅煙道：“不耽擱的話，我就……”

“不急。”

紅煙點了點頭。

“多謝。”

高源笑著躬，旋即著雲帆，朝著袁飛的位置飛去。

“凌雲散人和王屹森，這兩位玄境手中的靈石近十萬，奇也有不。待會，我先去兌換兩個參會的令牌。”

紅煙對龐堅輕聲道。

“玄境，靈石竟然有那麼多？”

龐堅愕然。

死在冰巖島的散修衆多，那些人儲袋的靈石和、丹丸，七七八八加起來，也就一兩萬靈石的樣子。

凌雲和王屹森，這兩個大修手中的靈石數量，居然遠超數百死去的散修！

“洗髓境、通脈境的散修，能有什麼積累？幾個先天境的傢伙，還僥倖衝到了袁飛的雲帆活了下來。”紅煙有些憾地說道。

“啊！”

高源突然發出驚恐尖。

講話的兩人，注意力都放在下方的元莽，剛剛沒太在意他。

聽到尖聲，兩人才扭頭向曾停泊在冰巖島石堆旁的，屬於散修袁飛的雲帆。

第一眼，他們就看到在袁飛雲帆的桅桿上，掛著一被剝了皮的骸！

淋琳的骸，此刻就暴曬在烈日下，著悽慘無比。

骸的面容，保留的還算完整，只是眼珠子被挖了出來，空空的眼眶，如今只有凝固的殷紅塊。

“袁飛！”

高源尖。

既然袁飛已死，那麼剛剛和他傳訊的會是誰？

高源子一，頓時預到了不妙，將心中的好奇都制著，就要調轉方向趕離開。

他知道如他一般的散修，在這殘酷的世道，猶如無浮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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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五大宗派的強悍門人，他可能一個不慎會死，遇到更強的散修……也可能莫名其妙地死亡。

明明心存無限好奇，他是不敢多看，也不敢多問。

“老朽九元。”

一個深沉啞的嗓音，從袁飛骸下方陡然響起。

高源立即頭皮發麻。

龐堅和紅煙兩人，聽到這個悉的名字，也都皺了皺眉頭。

暗鬼衆的亡，出賣消息的是凌雲散人，執行者是朱元喜，可真正的決策者卻是九元！

在下界，也是費徵爲了討好結九元，才強行擄走了白薇、白芝姐妹，造他和暗鬼衆合力洗劫捕船。

暗鬼和月的這番爭鬥，數場腥的源，就是月的九元！

“呼！”

一個披猩紅披風，肩膀極爲寬闊的雄壯男子，微笑著起。

他凌空飛向高源的雲帆，笑道：“不急著走，我都傳訊給你了，怎麼也要聊幾句吧？”

裡是在和高源說話，可九元的眼睛，卻從始至終都在打量著紅煙和龐堅。

袁飛頂不住他的嚴刑供，該招的和不該招的，全都代清楚了。

他也從而得知，這對莫名在冰巖城現的姐弟，極有可能出自上界的世家。

弟弟，曾特別留意過石堆的暗鬼，還曾稱呼董天擇爲魁首。

格殺他麾下的朱元喜，將朱元喜的頭顱擺放在地，似乎就是爲了給暗鬼衆人報仇。

“上界的人，居然和暗鬼有點關係，也不知是什麼況……”

就是不清楚紅煙和龐堅的底細，他纔沒有敢輕舉妄，知道姐弟倆乘坐著高源的雲帆，他特意等候至今想要親眼來看看。

“小子高源，見過九元長老。”

待到九元落地，高源講話都不利索了，通冰寒地行禮。

他心底很清楚，以九元在月的份地位，宰殺如他和袁飛般的散修，和宰殺一隻沒有區別。

別說元莽之外了，就是落到了碎地元莽，只要他沒有待在第一峰，九元也是想殺就殺。

“嗯。”

九元點了點頭，看都沒看他一眼，暗紅眼瞳就定格在佩戴面紗的紅煙上。

他燦然一笑道：“兩位莫怪，老朽也沒別的意思，就是特意來見一見，殺了凌雲和朱元喜的人。大家都知道的，朱元喜是我的人，凌雲……和我私也不凡。”

“人是我殺的。”

紅煙眼中不見一慌，靜靜地看著九元，譏笑道：“你待怎樣？”

只要在曹老怪的易會，能找到幾樣珍奇的靈材，實力就能瞬間暴漲，到時不懼眼前的九元。

一路敢如此招搖，敢讓高源不必顧忌太多，就是因爲能短期戰力狂飆。

九元強忍著怒氣道：“能否給我一個理由？”

“沒有理由！”

紅煙態度極爲強。

“那能否告訴我，你們從何而來？”

九元再問。

“伱還不夠資格知道。”

紅煙再道。

九元猛地吸了一口氣，腔如皮球般鼓脹，整個人宛如了一圈。

他深深看了紅煙一眼，淡然一笑地點了點頭，拱拱手說道：“打攪了。”

話音一落，他便從高源的雲帆離開。

待到他落足袁飛停在虛空的雲帆，那艘雲帆就像是被一頭狂暴的惡龍，瞬間給活生生地撕碎了。

“蓬！”

數十米長的雲帆，陡然碎裂爲衆多木塊布條，再被一片深紅籠罩，將木塊布條碾爲木屑塵埃。

無發泄的九元，在木屑飛揚時，如一道深紅流星落到元莽的第四峰。

一屁坐在地上的高源，渾汗如雨下，一邊汗一邊著氣。

“我竟然還活著。”

高源面如死灰地嘆。

“還沒降臨元莽，先到了這傢伙，真是晦氣。”紅煙哼了一聲，瞥了一眼尚算鎮定的龐堅，道：“知道我爲何頂撞他嗎？”

“你越不給他臉，他就越怕你。”

龐堅點頭表示明白。

“嗯，這種人一旦確信了，可以沒有任何麻煩地解決你，就不會有一猶豫。”紅煙低頭，看著如一灘爛泥般坐在地上的高源，譏笑道：“你就這麼怕他？”

“要不是你倆在，我和袁飛的下場一樣，也會被他剝了皮。”

高源大口著氣，驚魂甫定地說道。

那艘雲帆已毀，可袁飛被桅桿懸吊在半空，那副淋琳的模樣他可能幾十年都忘不掉。

如他般沒有宗派庇護的散修，只要不慎招惹了九元般的人，下場都是一個比一個慘。

除非，能達到曹老怪的境界高度，才讓五大宗派都忌憚。

“爲了以防萬一，就去曹老怪的第一峰暫居。多花點靈石就多花點靈石，至在我們參與集會的期間，你倆不會有什麼問題。”

紅煙做出決定。

高源深以爲然地連連點頭，道：“我已經決定了，我就是掏空了家底，也要去第一峰求個安的府！只要九元不離開元莽，我就賴著不走！”

袁飛的悽慘亡，讓他不得不萬分謹慎，以免被九元或者九元的人，毫無理由藉口地直接打殺。

很快，他們的雲帆便落向碎地元莽。

第四峰，一同停泊著兩艘無定渡船。

肩寬壯的九元，大紅披風獵獵飛舞，他站在峰頂看著屬於高源的雲帆，緩緩降臨在第一峰的峽谷。

“從上界而來的……是出自大世家？還是那幾宗？”

九元皺眉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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