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有驚雷，面無異。

冰巖島。

今日沒有太懸空，天也顯得有些灰暗沉悶。

龐堅和紅煙兩人，和衆多看戲的散修一樣，置於冰冷的巨石殿旁邊。

散修們，此刻手持參與集會的木牌，正驚愕地看向半空。

一座靈廟的白塔，無視凌雲散人所謂的規矩，大大咧咧地懸空而停！

“靈廟！”

“董天擇！”

有人低聲怒罵。

“規矩，在絕對的實力面前，有時連屁都不是。”

“凌雲散人的規矩，向來只能約束如你我一般，沒有靠山背景的散修。”

“靈廟的人，烈宗的人，何曾在意過他那所謂的狗屁規矩？”

有人暗暗嘲諷。

第三界的各大宗派，只有月的來人，因爲知道凌雲散人和九元的關係，才願意給他幾分薄面，會將渡船停泊在外。

其餘強大宗派，不管他的規矩，飛行靈都敢停在他石殿上空。

龐堅仰頭，看到在悉的白塔門口，站著一道悉的影。

面沉，眼瞳冒著殘忍芒的董天擇，舉止傲慢地冷冷看向下方的石殿。

凌雲散人和他的得力干將，月的朱元喜，就在那個準備用來舉辦集會的石殿上方。

在董天擇後，彷彿還有一道影，似靜靜端坐著爲他陣。

“他竟然還敢正大明地現？”

“靈廟做事，越來越沒有底線了，竟然連我們都搶！”

“從下界上來的人，當真是一點規矩都不講嗎？”

“……”

衆多被搶的散修，怒氣衝衝地瞪著董天擇，彼此之間頭接耳。

他們一個個義憤填膺，可一想到董天擇背後的靈廟，看到在那座白塔，另有一人端坐陣，又不敢輕舉妄。

“他竟然晉升先天了。”

紅煙站在一石柱旁，背靠一塊碎裂的巨巖，對龐堅輕聲說道。

龐堅愕然：“你一眼就能看出？”

“我自然能一眼看出。”

傾城容被遮蔽的紅煙，淡淡道：“他在天靈塔的門前，和塔濃郁的天地靈氣有一種難言的和諧平衡。他的靈力，他旺盛澎湃的氣波盪，都被收斂的很好。”

“只有先天境者，才備這種返璞歸真，妙掌控自的本事。”

“你記住修到先天境以後，可以長久地自給自足，也能長時間不呼吸，還能控制所有的皮層孔。”

“毒，毒霧這一類東西，除非是極其高階歹毒的那種，才能傷害到先天境。”

紅煙說出先天境和洗髓境的區別。

龐堅虛心教地點頭，道：“我也快了。”

紅煙抿一笑，道：“我知道。離開天運碎地時，伱就在洗髓境大圓滿階段。我自然看得出來，要不了多久，你也能順利地晉升先天。”

頓了一霎，搖了搖頭，再道：“哎，是我太看得起這些散修了。”

本以爲以董天擇之名，做了那麼多事後，散修們必然要聯合起來拿董天擇開刀。

結果，董天擇當真現了，他們就只敢低聲埋怨。

——沒有一人敢跳出來指責。

“我特意選這個時候過來，就是要告訴你們，洗劫沿途雲帆的另有其人。”

董天擇站在白塔口冷聲道：“我是從下界上來的，你們對我興許不瞭解。”

“以後，等七大家族的人陸續上來，你們打聽一下就會知道，洗劫你們的人和我的作風完全不同。”

他咧開，齜牙殘忍道：“當真是我董天擇下的手，我不會留活口！”

此言一出，本想質疑兩句的散修們，被嚇的頓時噤聲。

他們覺到了，這個董天擇的兇暴嗜殺程度，和洗劫他們的那個分明不同。

眼神著癲狂的董天擇，覺就是個濫殺無度的瘋子，手搶掠的當真是他，自己恐怕還真活不下來。

看著不像正常人的董天擇，以暴戾形象震懾了他們，讓他們愈發不敢妄。

“月，有法能調整骨骼變幻形象，惟妙惟肖地化作另一個人。”

董天擇臉寒道。

從他這個角度，一眼就能看到在沒有穹頂的石殿，站著的那位穿月袍的人。

於是他冷聲詢問：“你朱元喜是吧？是不是你和凌雲散人勾結，以我之名洗劫沿途的散修？”

朱元喜哈哈大笑：“董小子，你還敢對我口噴人？”

不等董天擇回話，他再次喝道：“你應該看到了，外面石堆裡的那些骨吧？嘿，別人不清楚靈廟和暗鬼的關係，你以爲我們月也不知？”

“你們唆使暗鬼的堂主，在下界天運碎地洗劫我們的捕船，將我們捕獲的、擄走，還殺了我們不門徒，你以爲我們不知道？”

“董小子，我們都調查清楚了，你義父董千峰就是暗鬼員！”

朱元喜冷冷地揭短。

王屹森在董天擇的背後，沉聲道：“沒有任何確鑿證據，不要信口雌黃，將髒水往我們上潑！”

“王屹森……”

凌雲散人心中一驚，在一旁對朱元喜輕聲提醒：“王屹森是靈廟的護法，和我境界一樣，也是玄境後期。依我看……儘量不要弄到兵刃相見。”

著講究的凌雲散人，穿著華貴的淡黃錦，手腕有醒目的儲手環。

他形高大，頭戴羽冠，頗有幾分仙風道骨的意思。

向來欺怕的他，明明看到天靈塔以不符合他規矩的方式，高高懸在巨石殿上空，他也沒有任何抱怨。

董天擇之前的嚷嚷，他索裝死充耳不聞。

這時王屹森開口了，他確定了對方的份，才趕忙提醒朱元喜，害怕朱元喜鬧騰起來，他也要被迫手。

王屹森和他境界修爲相當，可進玄境後期的時間較短，真的鬥起來，他其實還是有點信心的。

但他不願和靈廟發生衝突。

然而，吩咐朱元喜來三仙島的，又是他的好友九元。

朱元喜真要死在了他的三仙島，而他敢坐視不理的話，九元那邊他首先就不好代。

月得知後，以後也絕對不會照顧他，他在三仙島的超然地位就會被搖。

他既不想和靈廟起衝突，又不願得罪月，只能夾求生地打圓場。

“我和我義父早已沒了來往，他被烈宗驅逐後，我們從未見過面，不要胡說八道。”董天擇冷聲道。

在金石島穩定境界後，他於集會開始前抵達，也看到了石堆裡頭的孟秋蘭、趙菱兩人。

通過鬼壇，他見過暗鬼的孟秋蘭、趙菱兩人，心底暗蹊蹺。

他也奇怪這些暗鬼幫衆，究竟是以什麼方法來到的第三界，可他打死都不會承認，自己和暗鬼有什麼瓜葛。

韓致遠早就說了，不管各大勢力如何猜測，絕對不能承認他們和暗鬼有關。

接下來，董天擇說是月和凌雲散人冒充他，洗劫了沿途的散修。

朱元喜則大義凜然地說，是董天擇和暗鬼勾結，背後指使暗鬼洗劫了他們的捕船，在下界殺了他們的人。

雙方爭論不休，卻又各有顧慮，吵吵嚷嚷半天沒個結果。

“師弟，我看目的也算達到了，那些散修應該能覺到，下手的並不是你。”

王屹森坐在天靈塔，輕聲道：“凌雲散人和月穿一條子，他修爲和我相當，鬥起來我們討不到什麼便宜。天靈塔停在這裡半天，你也震懾了他，我看……差不多就算了吧？”

董天擇沒吱聲。

另一邊。

凌雲散人也在勸朱元喜不要來，朱元喜知道王屹森是誰，所以也保持著剋制。

下方。

站在一闊的石柱旁，龐堅看到了在石殿邊沿，正對朱元喜低聲勸說的凌雲散人。

朱元喜和凌雲散人，都沒有待在石殿的中央，而是在邊沿。

從那個角度，凌雲散人低頭就能看到下方所有的散修，他在觀察那些散修如何看待他。

同樣的，下面的散修們，包括龐堅和紅煙也能看到他。

“凌雲散人，朱元喜……”

龐堅腦海中，浮現出白薇握著儲袋碎片的畫面，還有死前遭利刃供的趙菱。

“相比於以前，你沉靜理智了太多，讓我很欣。”

紅煙一直看著他。

看著他默默著凌雲散人和朱元喜，心分明有著滔天的怒火，眼神卻平靜無異常。

有驚雷，面無異。

這樣的龐堅，讓明白這陣子的悉心教誨，龐堅是真的聽進去了。

從岑寂山脈離開以後，以前未曾接過什麼人的淳樸年，正在飛快地長，正在迅速適應這個殘酷的世界。

龐堅再也不會如城主府那般，什麼況都沒弄明白，在不知道他和劍樓、魔宗、黑谷弟子差距有多大的況下，就冒然衝地下手了。

凌雲散人，朱元喜，他視爲必殺的目標此刻就在頭頂，他已能保持冷靜。

紅煙還覺的到，龐堅的心跳，呼吸，等等細微之也保持的很好。

“幫我調整一下面容，不是現在這個樣子，而是……我以鬼壇和董天擇見面的那樣。”

龐堅悄悄往後退，從石殿外面移到下方的一柱子旁，尋找沒人能看到的角度。

紅煙愣了一下。

“他們打不起來，不能真正發衝突，我們的機會就很渺茫。我要以洪堅的形象，坐實董天擇就是暗鬼魁首，非他們撕破臉不可。”

說話時，龐堅就到了石柱後方。

紅煙啞然一愣後，角漸漸盪漾起笑意，旋即閃其中。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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