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沅沒有多想，也就繼續包子。

包子饅頭弄好后，因沒有蒸籠，只有阿沅昨晚尋了幾小竹子劈開的小竹條。

早用熱水煮過了，也就橫七豎八的就放進了鍋中。一次能蒸八個饅頭和包子。

四個包四個饅頭。霍爺三個，一個饅頭就夠了，而剩下的，則是留做午飯就著白粥吃。

院子中有呼呼風聲響起，阿沅好奇，便在門框，又的探出了半個腦袋。

霍擎正在院子練拳。

這是霍擎從十三歲虛報年齡進軍營，到二十五歲卸甲后，十來年養的習慣。

狹風揮拳，拳拳剛猛，把原本就高大的霍擎襯得更加的威武。

阿沅瞧得心“呯呯呯”的直跳，不知怎的就想多瞧兩眼。

瞧著瞧著，便在了門口看了許久，直到熬的粥沸騰頂得鍋蓋發出了聲音，才把看得迷的阿沅拉回了神。

被這聲音嚇得心肝都快跳出來的阿沅，慌的轉回了廚房，用帕子沾了冷水把蓋子打開攪拌，以免沾了鍋底。

阿沅也沒再敢看。

饅頭和包子都了，阿沅便從中把準備給霍爺的夾到了碟中，然后端出了廚房。

經過一會，阿沅也已然平緩了心緒。

見霍爺已經練完了拳，暗暗呼了一口氣，朝著他彎一笑，喊道：“霍爺，可以用早飯了。”

霍擎洗了一把臉，拿了竹桿上布巾了臉才走了過來。

拿了個包子，一口下去，頓時香四溢，便是都差些噴了出來。

阿沅微微咬的捧著碟子，張的看著霍擎。

霍擎目及的眼神，默了默后，給了個中肯的評價：“不錯。”

阿沅頓時心中一喜，又彎了起來，了一笑意。

瞧著出了笑，霍擎心下便在想——不過就是兩天而已，先前見了他像是驚弓之鳥一般，現在不怕了？

怕不怕，霍擎不清楚，不過這包確實是香。

兩個大包如數進了霍擎的口中，依舊有些意猶未盡，最后的一個饅頭倒有些索然無味了。

但他也不是貪的，差不多也得了。

許是吃了好的，心里暢快，他便與道：“往后我吃什麼你也跟著吃。”

這算是做飯酬勞。

阿沅輕聲應了聲“嗯”，然后端著碟子就回了廚房。但也只是吃了一個饅頭和小半碗粥。

下午，霍擎早早便關了鋪子，拿著籮筐又出去了一趟。

回來時帶著些也不知從哪尋來了幾塊板子和木頭。回來后就開始在院子中又是鋸木頭又是打磨，阿沅也不知道他在做什麼。

約形之后，阿沅才反應過來。

——霍爺是在做吃飯的桌子。

做完了桌子，霍擎倒沒忘記又把屋子的門給修了。

*

阿沅在打鐵鋪中住了三日，這三日一步也沒出過院子。

也不知阿娘和繼父離開清水鎮了沒。沒有幫忙打聽的人，所以只能再等過兩日再出門。

趁著趕集的那日人多，倒時候再看看能不能遇上陳家村的人，若是能遇上，便讓他們給姑姑帶個平安的口信。

只是這三日來，阿沅把院中該收拾的也收拾了，閑時多了，便又多想了起來。

把自己的所有的銅錢倒在竹床上，數了又數。在繡紡的工錢和姑姑給的，無論怎麼數都還是六十五枚，并未因多數幾遍就多出一枚。

這麼一點銀子，遲早是得花出去的。只出不進，等離開后那就得吃西北風了。

有了棲之地的阿沅又開始愁起來了，愁起了生計。

別的長沒有，就做飯和工最能拿得出手。

阿沅工做得好，但以前只會繡一些常見的花樣。而之前在繡紡的十天，庫房去得多了，也見了許多的花樣。

記好，一些花樣也已經記在了心里。

若是繡些帕子，做些荷包賣給小鋪子呢？

以前在何家除了何秀才在小私塾中收的束脩之外，阿沅也會隨著阿娘一塊做些繡品補家用。

只是向來都是阿娘和老太太送去鎮上的鋪子，阿沅從未去過，所以也不知怎麼個過程，又是個怎樣的價錢。

雖然不知道價錢，但若把價格定得低些，再繡得些，鋪子應當是收的。

若是收的話，一日能繡兩三條帕子，也能存下一些銀子。

阿沅越想越有想嘗試的沖，心底的小火苗也越燒越旺。

晚上吃飯的時候，阿沅幾番言又止。

霍擎雖吃得認真，但也不是瞎子。飯碗空了，阿沅自覺接過，回廚房添了滿滿的一大碗出來。

霍擎接過，問：“你到底有什麼想說的，直說。”

霍爺起了頭，阿沅便把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我想繡些帕子送去鎮上的小鋪換些銀子……”頓了頓，又保證：“我不會因為做工而影響平日做家務的。”

霍擎原本以為是有什麼事與他說，卻不想是這事。

“你的私事我不管，你自己看著辦就好。”

話落，便埋頭繼續吃飯。

霍擎忽然覺得這阿沅做的飯菜確實好吃。不僅好吃，且對向來花銀子沒個譜的他來說，也劃算得很。

往日頓頓啃饅頭，再加一個菜，那也得六七十文。吃得好一些也得近百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