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昭指尖不自覺地用力,竭力控制著語氣的平穩:“勞煩圣上記掛,我在西祈一切安好。”
蕭胤坐在虞昭側,自是到手中的力道,他面繃,薄抿了一條直線。
該死的,果然不能讓這兩人見面!
謝承素聽后微微頷首,淡聲說道:“如此甚好,謝某回東楚后,定會轉告圣上。”
旋即他平靜的目自虞昭臉上緩緩挪開,并未再多言。
虞昭見這一茬算是過去了,忍不住松了口氣,桌下也掙開蕭胤的手掌。
建文帝此時開始與謝承素大略探討起通商一事,只見謝承素言辭流利、態度不卑不,對西祈鄴京等地的況了如指掌,顯然是有備而來,惹得不世家小姐對他刮目相看。
就連溫晴云也對謝承素有所改觀,此人確實滿腹經綸,可謂出口章,難怪東楚會將他派來做使臣。
魏蘭更是聽得一愣一愣的,心中暗道這文人墨客就是不一般,難怪此前能與太子妃這等人定親。
此刻建文帝朝謝承素開口道:“既然你有意進而了解鄴京經商實,那這段時日,朕便派員陪同。”
謝承素拱手答應道:“多謝陛下。”
建文帝目看向下方的蕭胤和四皇子,頓了頓道:“接洽東楚使臣之事,朕便讓四皇子和禮部負責。”
不料四皇子蕭桓笑了笑道:“父皇,接待使臣何等重要,還是給太子殿下較為合適。兒臣才疏學淺,怕是無能為力。”
說罷,蕭桓幸災樂禍地看了眼虞昭,十足一副看好戲的姿態。
虞昭咬了咬,自然清楚其中關竅,心中暗罵了聲四皇子。
若是謝承素在西祈要由蕭胤來安排,生怕太子會給他穿小鞋。想來正是顧及此事,建文帝第一個考慮的人選并非太子,偏偏又被四皇子給拒絕了。
建文帝看了眼面無表的蕭胤:“那便由太子來安排。”
此言一出,眾人目紛紛在太子和謝承素之間流連,心道這可不就是一出好戲。
這倆男人都與太子妃有瓜葛,如今敵見面,自是分外眼紅。
蕭胤眸微抬,與謝承素淡然的目對上,兩人可謂暗藏機鋒、互不退讓。
最終太子緩緩起,朝建文帝拱手道:“兒臣遵命。”
……
宴席結束后,蕭胤和虞昭二人坐進輿轎,此刻正在回東宮的路上。
虞昭幾番思量之下,還是決定開口道:“不知殿下準備如何接待使臣?”
蕭胤就知道會忍不住問,此刻冷笑一聲道:“孤忙得很,給禮部去辦便是。”
虞昭擰了擰眉,對蕭胤這番避重就輕的回答有些不滿,菱微抿道:“方才陛下都吩咐了由殿下安排,禮部自是不敢隨意行事,最終拿主意的還不是你?”
蕭胤冷冷睨了一眼:“后宮不得干政,你為太子妃同樣如此。”
虞昭氣得咬了咬,心知他這是不肯代實話,沒好氣地扭過臉道:“使臣是東楚人,我這個東楚來的太子妃自然要多加關心。你可別給人家穿小鞋,否則……”
“否則什麼?”蕭胤眸微沉,鋒銳的目向虞昭,他倒要看看,能說出什麼來。
虞昭被他看得心生怯意,卻還是著頭皮迎難而上道:“否則你以后別想進寧華殿的門!”
蕭胤聽后嗤笑一聲,對此未置一詞。
……
翌日,虞昭所料不差,蕭胤還真給謝承素穿了小鞋,此前那番威脅毫無作用。
如今正值隆冬時節,湖面冰凍三尺,寒風凜冽刺骨,大雪更是肆意直下,毫未有停歇之勢。
謝承素去往鄴京幾家知名鋪子查看賬目況,不料等他查完賬,西祈安排給他的馬車卻壞了,禮部員滿臉歉意,不得不按照太子殿下的吩咐,說是目前暫無空閑的馬車。
謝承素一聽還有什麼不明白的,他心知這是有人故意為難,然而卻并未多言,全然不見在宴席上出口章的模樣,而是選擇徒步出了鋪子。
路上大雪紛揚,他手中那柄油紙傘也被大風刮破了,索扔在路邊。
等謝承素回到客棧時,幾乎凍了雪人模樣。
茗玉看到自家主子回來時,便心疼壞了,紅著眼眶去找大夫給主子看病。
此前謝承素便染風寒,只是一直強撐著子罷了,經此一事,他當晚便病倒在了客棧。
建文帝得知此事后,立即傳召蕭胤去了書房訓話,隨后蕭胤便久久未歸。
此時正值深夜,虞昭在寧華殿心急如焚,披著外袍坐在床榻上,手中話本子是一頁也看不進去。
忍了又忍,最終還是想披下床,打算去客棧探謝承素:“青玉,派人備輛馬車,我要去客棧探承素。太子著實過分,竟如此折磨于他。”
青玉連忙勸道:“主子,您可要三思。如今您是西祈太子妃,早已另嫁他人,深夜獨自探未曾婚配的男子,此事于禮不合。太子殿下得知后,定會生您的氣,屆時您討不了好的。”
虞昭咬了咬道:“難道我就只能眼睜睜瞧著,承素于水深火熱之中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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