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侍們見此,連忙上了兩盞沏好的熱茶,都是今年新上貢的雨前龍井。
“今日本宮找你們二人,是因著陛下此前的吩咐,說讓太子和太子妃去溫宰相今年的壽辰,還要出一份禮給宰相大人。太子妃,你可有意辦此事?”
虞昭方才舉起茶盞,此刻微微一愣,“皇后娘娘的意思,是要兒臣來準備給溫宰相的壽辰禮麼?”
蕭胤心知虞昭一貫躲懶,連晨起都是宮最晚的,怕是不愿接下這活,他目并未看向虞昭,淡聲開口道:“母后,這等事宜給兒臣便是,無需勞煩。”
皇后見此卻是笑了,“你看看你,說的這什麼話,本宮讓太子妃悉在西祈的待人接,這勞煩?”
其實皇后對虞昭亦有一兩分了解,雖鮮踏東宮,可依舊對東宮的況了如指掌。此刻皇后心如明鏡似的,知道太子妃還是得經鍛煉,不然日后如何能擔得起西祈皇后之位?
蕭胤心知皇后這是有意培養虞昭,他面無波瀾,并未出言反駁,算是默許了此事。
其實在他看來,只要虞昭不作出幺蛾子,那便是東宮之福。
虞昭眼見這勢,只好答應下來,“兒臣遵命。”
料想到時去東宮庫房挑一件便是,實在不行就挑件貴的,把這事應付過去。
然而皇后仿佛看破了虞昭的小心思,繼續笑著道:“這事說來也簡單,你只需東宮庫房挑一件便是。可本宮對這件壽禮另有考量,壽禮既不能落了天家的面子,又不能過于貴重,你知曉了麼?”
虞昭一怔,心知皇后娘娘此舉定有的意圖,非自己所能糊弄過去。沒想到此事還麻煩,遂輕垂眼簾,訥訥應道:“兒臣知曉了,只是初來西祈,唯恐禮數不周,只好盡力而為。”
皇后對于虞昭這番謙虛之詞,面滿意之,微微頷首道:“無礙,左右還有幾日時辰,一會兒你便去東宮庫房挑挑,明日再帶上壽禮,來桐宮復命。”
虞昭應了聲“是”,旋即便聽皇后詢問了番蕭胤的近況。
發覺太子每回開口都惜字如金,所答不超過三個字,虞昭不住抬眸看了眼皇后,只見對方眼里溢滿無奈。虞昭不憶起當年的生母徐氏,每回要出府時,徐氏都會念叨幾聲,生怕走丟了。
如今母親的面容,在印象中卻已有些模糊。
此刻皇后找不到別的話茬,便聲朝蕭胤說道:“本宮要留太子妃說幾句話,胤兒且去院坐一會兒吧。”
蕭胤遂起了,依舊言簡意賅:“兒臣告退。”
虞昭不知皇后何意,面貌乖巧地坐在位子上,等候皇后娘娘的吩咐。
皇后笑著看了眼虞昭,詢問道:“本宮聽說,昨晚你留太子在寧華殿,可有此事?”
虞昭憶起昨晚假意留下太子之事,沒想到連皇后娘娘都知道,雙頰一燙,一時都不敢抬眸看向皇后,只得有些赧地啟齒道:“……確有此事。”
皇后對此似乎頗興趣,進而問道:“如何?太子對你可滿意?”
虞昭咬了咬,頓時支支吾吾起來,將講給孔嬤嬤的那一套說辭化了番:“兒臣本留殿下一同就寢,可事到臨頭,兒臣著實懼怕,殿下便沒兒臣。”
皇后其實亦知曉虞昭和蕭胤并未圓房,此刻問虞昭只是為了清楚兩人的進展,因此并未失落,只輕笑著點頭道:“再接再厲。”
第35章
虞昭出了桐宮后, 沒在院瞧見蕭胤的影,只好走到殿門前去瞧一眼,幸好太子輿轎還在。不然這大冬天的, 若一路走回東宮,只怕子都會凍僵的石頭。
袁瑞候在輿轎之前,笑著朝虞昭道:“殿下嫌天冷,先回轎了。”
虞昭微不可查地應了聲, 并未察覺到袁公公話中玄機,也早已忘了蕭胤不畏寒,此舉不過是蕭胤故意為之罷了。
隨即踩上轎凳, 掀開簾子坐進了轎。
虞昭在心中盤算著,總是這般出行著實有些不便, 照理作為太子妃, 該是有屬于自己的一頂輿轎, 不如明日正好向皇后娘娘提出來,探探口風也。
蕭胤沉默寡言地坐在轎,并未開口說一句, 他側著臉目不斜視,繃的下頷線棱角分明。
虞昭察覺到太子心不佳,本不多言, 突地想起東宮庫房一事。按照皇后娘娘的吩咐, 若要進去總得有鑰匙,便斟酌著開口道:“殿下, 東宮庫房的鑰匙在……”
蕭胤不等把話說完,冷聲打斷道:“問袁瑞去拿。”
“好。”虞昭對此依舊沒往心里去, 轉而扭頭看向轎簾外的漫天飛雪。
……
待輿轎落在東宮時,已將近午時, 虞昭先回寧華殿用了午膳,隨后便派人去問袁公公要庫房鑰匙。不久便傳來消息,說是袁公公親自帶東宮庫房。
此刻只聽兩扇殿門“吱呀”一聲,在虞昭面前打開,出其琳瑯滿目、珠寶氣的景象。
虞昭看了眼,便知里面寶眾多,若要一件件親自問詢,怕是得到猴年馬月,因此問袁瑞道:“袁公公,可有詳細些的名冊?”
“就在這兒,老奴這便去取來。”袁瑞說罷便從庫房柜中取了本厚厚的冊子,躬著子呈給太子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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