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迎太子妃!”侍宦們早早等候在此,這會兒連忙跪伏在地上,高聲道。
為首的公公名袁瑞,鬢間已生華發,此刻笑容滿面道:“太子妃遠道而來,今后也是咱們的主子。老奴袁瑞,是太子邊的近侍,奉陛下和皇后娘娘之命在此恭候。”
虞昭坐于轎靜靜聽著,此刻聽聞袁公公是奉帝后之命,卻偏偏不奉太子之命,抿輕笑了聲:“都平吧,有勞袁公公。”
這樁彼此素不相識的婚事,總是不如當初閨閣時期的心。
早有所備,對西祈亦從未有過期待。
袁瑞躬笑道:“不敢當。太子妃一路舟車勞頓,定是累壞了,老奴這就帶您去寢殿。帝后已吩咐東宮擺好喜宴,太子殿下稍晚些時候就到。”
虞昭聽后不甚在意,輕應了聲。
旋即喜轎按照袁瑞的指引,一路抬往寧華殿。此殿原本空置,如今被帝后安排給虞昭居住。
虞昭頭上蓋著紅綢,被人扶著進了寧華殿室,端坐于床榻上。隨后袁瑞以準備喜宴為由先行離開。著紅綢視線約去,只見周圍立著不侍,便吩咐所有下人都出去,只留了自己的兩名侍,分別喚作青玉和葶花。
此刻二人有不妙的預,果不其然,只見們的主子毫不在意地掀開紅蓋頭,出一張明艷秾麗的絕世姿容。若是旁人見了便知,憑這張臉,足以艷西祈所有世家貴。
“快把我這冠卸了。”
……
酉時已至,東宮早已張燈結彩,殿門前雙喜字兒彩綢紅燈高掛,四都鋪上了紅氈子。
然而大婚的主角卻遲遲不曾登場,眾人難免議論紛紛。
魏旭作為太子摯友,也是魏蘭的嫡親兄長,此時見勢不對,連忙詢問袁瑞道:“太子何故缺席?再過半個時辰,陛下和皇后娘娘都要來了,難道他還不回東宮?”
袁瑞此時也面難:“已經派人去尋了,只是殿下自有打算。”
“這都什麼時候了!”魏旭聽后不扶額,他環視了圈左右,低聲音道,“就算太子對這樁婚事不滿,也不該如此行事……難道他就不怕怒帝后?”
“這……”袁瑞拭了下額上冷汗,“老奴正巧還有些事兒要安排,可否勞煩魏公子去軍營一趟,務必勸勸殿下。”
魏旭一聽人在軍營,連忙馬不停蹄地趕了過去。
軍營自是不在鄴京主城,而是在城郊的方位,此刻籠罩在夜下一片寂靜。
有士卒點燃了篝火,突聞一陣馬蹄聲漸近,他抬起頭,見是魏將軍家的公子,一時微微驚訝:“魏公子,您怎麼來了?”
“你問我怎麼來了?”魏旭瞪大了眼,對這位士卒的孤陋寡聞到不可思議,他坐于馬背上道,“太子殿下今日大婚,而他此刻還在軍營,你不知道?”
士卒頗為慚愧地撓了撓頭:“這……軍營地偏遠,自是消息閉塞些,何況殿下份尊貴,他的私事又豈是我這等人能打探到的……”
魏旭聞言一噎,他一路快馬加鞭過來,此刻都快要沒脾氣了:“太子殿下究竟在何?”
士卒連忙給魏旭指了路:“……在中軍帳。”
夜幕下的中軍帳此刻燈火通明,不時有將領低低的談聲傳至帳外,聽著里面人還不。
魏旭手一把掀開營帳,只見太子蕭胤立于正中央,此人眸如點漆、長眉鬢,面容俊無儔,正指點著眾將領如何迅速攻城,面前是一幅寬闊的地圖。
而那些平日里眼高于頂的各將領,此刻一個個仿佛學徒般乖乖教,在竹簡上記下蕭胤方才所講的攻城之策,不時還誠懇提問,態度可謂畢恭畢敬。
此前太子率軍奇襲東楚,一戰名,可謂出奇制勝,軍事計謀令人為之嘆服。自那日一戰后,這幫將領便天天跟在蕭胤后頭,討教求學不在話下。
此時魏旭,太子授課被打斷,蕭胤漫不經心地朝魏旭的方向瞥了眼,隨即淡淡道:“都下去吧。”
將領們紛紛收好方才聽講時寫下的札記,朝魏旭板著一張臉魚貫而出。
“殿下可真是治軍嚴明。”魏旭簡直要被這一幕給氣笑了,只覺這幫軍中將領當真沒眼,在這種時候還有心思探討軍。
蕭胤此刻披鐵銀甲,勾勒出寬肩窄腰,姿頎長拔,渾然一副軍中裝扮。他連個吉服都未穿,仿佛不知今日是他大婚的日子。
魏旭忍不住提醒他:“殿下今日大婚,若是讓陛下和皇后娘娘久等,終歸不妥,你說是吧?”
蕭胤面容寡淡,他坐于主位,把玩著手中一柄短箭:“孤若不去又如何?”
魏旭揚眉反問道:“人都娶了,此刻就在東宮,難道你還要夜宿軍營?”
蕭胤聽后輕輕嗤笑一聲:“真是無趣。”
隨后他起了準備回東宮,卻是隨手丟出那支短箭,準刺向地圖上一座城池的位置。
魏旭原本只是隨意看了眼,此時眼珠子都要瞪直了。
好家伙,這不東楚的都城涼州麼?
……
虞昭在寧華殿室等了許久,一直等到天黑,都未見著太子的人影。
讓青玉去問外面的時辰,得知吉時已過。
葶花有些心疼自家主子,畢竟從清晨等到黑夜,主子按照規矩都未進食,此時唯有勸道:“主子不如再等等,沒準太子那兒有何事耽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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