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睜開眼的時候,顧以安發現自己躺在一張病床上,手背上還打著點滴。
不記得發生了什麼,自己又為何會在這里。
努力地會想,可是記憶在宣布完了死亡時間,并且在綠化帶上嘔吐的地方,戛然而止,再之后,的大腦好像是一片空白,什麼都沒有了。
顧以安忍不住出另一只沒有打點滴的手,敲了敲自己的頭,試圖讓自己回想起來什麼,可是記憶就好像是關閉了閘門一樣,什麼都沒有,一片空白。
這種覺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顧以安深吸口氣,有些怨恨自己這腦袋,總是把該記住的東西記不住,而把該忘記的東西記得清清楚楚。
就在這時,病房門忽然推開了。
陸默然提著一個保溫壺走了進來,看到顧以安,他立刻就笑道:“醒了?”
顧以安皺了皺眉,“我怎麼了?”
陸默然沉默了一下,才笑道,“你工作起來怎麼都不注意自己的?勞累過度,低糖昏倒了。”
顧以安一臉狐疑,低糖?
好像沒有低糖的病啊。不過這也沒什麼稀奇的,低糖可能在任何時候發生,也可能會被發,偶然發生的也很有可能。
“這會兒覺得好點兒了嗎?頭還暈不暈。”陸默然問道。
“沒事了。”顧以安說著就要起,卻被陸默然給摁住了,“你好好休息吧,就你這,還怎麼給人看病?自己先暈倒了。”
顧以安不吭聲了。覺得自己的應該是沒有大礙了,可還是很不舒服。
“吃點東西。”陸默然盛了一碗粥。
胡蘿卜排骨粥,排骨熬得爛,味兒全進到粥里了。
如此悉的味道,讓顧以安覺得仿佛是回到了從前,那個只為下廚的男人……
可是如今,是人非。
顧以安沒再矯,現在也不是矯的時候。
粥的味道的確是很,可是讓顧以安很無奈的是,陸默然一直都用一種很溫的目看著,這著實影響了的食。只吃了一小碗,就吃不下了。
“吃這麼?”陸默然有些驚訝。
這句話又讓顧以安想起了從前,從前就是個標準的吃貨,好像是有一個碩大無比的胃,無論陸默然做多好吃的,都能將其吃。那時候陸默然還開玩笑說,吃那麼多又那麼刁,以后也就只有他能養得起了。
想到這里,顧以安只覺得自己的心生疼。曾經那些以為將會是永遠的日子,如今全然不再。
“有生之年狹路相逢終不能幸免……”
一段悉悅耳的旋律。
陸默然的手機響起,他好像是有些踟躕地看了顧以安一眼,才掏出了手機,看了一眼來顯,他的眉頭就皺了起來。
深吸口氣,他才緩緩地接通了電話,朝病房門外走去。
顧以安自嘲地一笑,以前他們兩個在一起的時候,即便是接電話,也舍不得分開,而且也完全不擔心對方聽到自己的電話里有什麼不妥的容。
幫他接聽過慕的生打來的電話,
而他也斥退了一些給打電話的男生。
而今,果然是什麼都不一樣了。
很快,陸默然就重新推開了病房門走了進來,“安安,抱歉,我有點急事,必須要先離開……”
“你沒必要跟我代。”顧以安微笑。
陸默然的臉上閃過了一霾,最終什麼都沒說,轉離開。
顧以安又躺在床上休息了一會兒,待輸袋里的滴完,才拔掉自己手背上的針,起下床。
從病房出去,到值班室,是程峰醫生在值班。
程峰看到顧以安,就連忙問道,“顧醫生你沒事兒了吧?怎麼不多休息一會兒,這邊也沒什麼事,要不你先回家休息吧。”
顧以安搖搖頭,“我沒事兒。”
“哦對了,曲松答應給他父親捐肝了,肝移植手已經提上日程了。”程峰忽然又道。
這是意料之中的事,顧以安沒覺得太驚奇。
這會兒,腦子里想的是江眉和兒子墨墨的事。
“既然這邊不太忙的話,我去看一下我朋友。”
“沒問題,這里給我就行,忙不過來我再打你電話。”
“好。”顧以安轉就去往icu那邊。
老實說,之前聽到有人跳樓的時候,顧以安最擔心的是江眉會不會想不開,最終看到人的時候,顧以安完全沒了別的想法,那個人不是江眉,可無論是誰都不好。
不過那個跳樓的人對的刺激太大了,所以一時之間忘記了江眉。
很快就到了icu那邊,可是卻不見了江眉和墨墨。
顧以安的心里咯噔了一下,難道說墨墨已經……
不然的話,以墨墨的況,是肯定會呆在icu的。
“顧醫生你過來看病人啊,好像這里沒有你的病人吧?”一個護士笑道。
顧以安笑了笑,“我來看之前在搶救的那個小男孩,就是得了先天巨痣瘤的那個。”
護士一愣,“是那個墨墨的小男孩啊,顧醫生你認識他嗎?那個小男孩上午就已經出院了,被他媽媽帶走了。哎,真是可憐,估計沒多長時間好活了……”
顧以安有些失魂落魄地走出了醫院。
看看,生命是多麼脆弱,一個人從呱呱墜地到長大人,需要躲過多風險,需要多人的努力,可是總有些人,那麼輕易地放棄別人求而不得的生命!
拿出手機,顧以安撥通了江眉的電話。
出乎顧以安的預料,江眉竟然接了。
“江眉,你在哪兒?墨墨的況怎麼樣了?”顧以安連忙問道。
電話里的江眉,在笑,“安安啊,我帶墨墨來游樂場了。他一直希來游樂場,可是我總跟他說,等他的病治好了再去。現在……等不及了。”
一句話,顧以安潸然淚下。
“我不跟你說了啊,我們在排隊上天,到我們了。安安再見。”
江眉掛斷了電話。
顧以安蹲在地上,把頭埋進了雙臂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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