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玄音哪里知道,梁言如此客氣,卻也是別有所圖。
不過心中的確高興,玉竹山道統得以保全,宗門圣地總算沒有毀在的手里,這一切都要歸功于眼前此人,如何不另眼相看?
見梁言謙遜,百里玄音也笑道:“話雖如此,梁宮主依舊有大恩,我們玉竹山并非知恩不報,已經準備了厚禮,請梁宮主隨我靈虛宮小坐片刻。”
梁言聽了,當然應承,沿著山道一路上山。
百里玄音自降臺階,與梁言到了一起,隨后二人并肩上山,不分高低。
眾跟隨后,一路閑談,多是風雅之事,也為梁言介紹玉竹山的風景名勝以及典故來歷,梁言則十分客氣,頻頻點頭,對玉竹山的景贊不絕口。
就這樣一路走到了靈虛宮。
這宮殿是玉竹山最莊嚴的地方,整個宮殿由“清虛竹”打造,白玉中帶著淺綠,清新俗,幽雅非凡。
百里玄音把梁言引進了宮,眾人分主客坐定,周圍有弟子奉上靈茶和仙果,談笑了一陣,就聽百里玄音笑道:“真要說起來,本宮這條命也是梁宮主所救,若非梁宮主出手,就憑幽月和玉小龍,恐怕也無法將我的真靈和帶回。”
梁言聽后,呵呵一笑道:“五莊山一戰,我與南幽月、玉小龍兩位道友有相同的立場,乃是同盟。如今南北之戰,我無雙城與玉竹山又為盟友,由此可見緣分不淺。”
“正是如此。”
百里玄音點了點頭,又道:“梁宮主不僅對我有大恩,也對我們玉竹山有大恩,本宮準備了些薄禮,雖然報答不了梁宮主大恩的萬分之一,但至也聊表心意。”
說罷,用眼神示意左右,立刻有弟子出門,不出片刻,就有修抬著二十多個箱子陸續走進了大殿。
百里玄音一揮手,箱子紛紛打開,霞寶氣沖天而起,過靈虛宮,在山頂上空凝聚祥云華蓋,久久不散。
饒是梁言見多識廣,看見這些箱子里面的寶,也不由得微驚訝。
“萬年寒髓、琉璃玉竹.這都是價值斐然的寶,玉竹山這次可是下了本!”
他心中驚訝,表面卻是不聲,在座位上坐定,笑道:“百里道友,這可不是什麼薄禮,如此多的重寶,恐怕梁某之有愧啊。”
百里玄音輕笑道:“與我宗門道統相比,這些都不算什麼,本宮暫代掌門之位,這種事還是做得了主,梁宮主放心收了吧。”
梁言聽后,點了點頭,卻沒有立刻手收取寶,反是笑而不語。
這下到百里玄音心中驚訝,斟酌道:“怎麼?莫非這些東西還不了梁宮主法眼?”
“那倒不是。”
梁言嘆了口氣道:“這些寶都不是凡品,只是梁某有一心結,想要百里道友全。如果道友應允,這些寶我都可以不要。”
百里玄音聽后,眉頭微皺,緩緩道:“且說來聽聽?”
梁言此時收了笑容,正了衫,從座位上站起,臉肅然,向百里玄音拱手道:
“久聞玉竹山大名,乃儒門音律圣地,梁某不才,對此道也有興趣,想要一睹儒門圣賢所留,此心赤誠,不敢相瞞,還百里道友全!”
百里玄音大驚,口道:“你要學我玉竹山的‘天地玄音’?”
“正是!”梁言坦然道。
百里玄音瞪大了眼睛,死死盯著梁言,就連氣息也出現了微妙的變化。
在場的弟子都有些不知所措,明明前一刻還是座上賓,于玉竹山有大恩,下一刻卻語出驚人,此時腦袋都轉不過來了,不知道該表現出憤怒還是驚愕?
梁言卻始終臉淡然,沒有一不敬之,但也沒有半點膽怯。
他把手一揮,地上出現了九個金寶箱,箱蓋打開,同樣是寶氣沖天,祥云繚繞,把個清靜的靈虛宮都染了金。
“梁某自知這個要求有些唐突,因此也準備了厚禮,只要玉竹山答應給我個機會,讓我參悟‘天地玄音’,不論與不,這些寶全都奉上。至于百里道友所贈之,梁某也分毫不取!”
百里玄音聽到這里,深吸了一口氣,緩緩道:“看來梁宮主此行也是有備而來。”
梁言知道在這種人面前欺瞞也是無用,反倒惹出嫌隙,不如坦坦,笑道:“也是機緣,也是巧合,梁某慕名而來,正好撞見群魔圍山,本就有求于貴派,怎肯袖手旁觀?”
百里玄音嘆了口氣:“梁宮主倒是坦,倘若換作其他任何一個外人,敢在靈虛宮說出這種話來,本宮就算拼著這條命不要,也要傾全宗之力殺之,唯獨你是例外”
“閣下以一人之力,獨擋北冥十萬大軍,助我玉竹山掃平群魔,保住了宗門道統。此乃天恩,無法報答,你要以此恩來換一個參悟的機會,倒也說得過去”
“只不過”
百里玄音說到這里,戛然而止,出了沉之。
梁言知道有戲,心中暗喜,卻也不敢怠慢,急忙問道:“只不過如何?百里道友可明說,無論什麼條件,我們都可以商量。”
百里玄音忽的一笑,眨了眨眼睛道:“這‘天地玄音’乃本門絕學,規矩是傳不傳外,梁宮主如果非要學的話,本宮倒有一個法子,既可不壞規矩,又能讓梁宮主得償所愿。”
“什麼法子?”梁言沒有多想,幾乎下意識地追問了一句。
就聽百里玄音笑道:“倒也簡單,我玉竹山上有兩千多名弟子,未婚配者一千六百,都是資質上佳、容貌絕的修。我看梁宮主英雄蓋世,邊卻缺個道,不如在我這玉竹山上擇一佳偶,合籍雙修,共證大道。這樣也算我半個玉竹山弟子,祖師絕學倒也學得。另外,本宮還會用宗門資源給你們辦一場風風的雙修大典,絕不辱沒了梁宮主的威名,如此豈不是兩全其?”
此言一出,場中氣氛瞬間又有了微妙變化。
玉竹山的長老、弟子都不約而同地看向了南幽月,雖然百里玄音是說讓梁言在玉竹山選一佳偶,但誰還看不出來,這人只有可能是南幽月!
眼看眾人目掃來,南幽月的腦海一片空白。
沒料到百里玄音會突然這麼說,先是愣了片刻,接著俏臉“刷”的一下就紅了,而且是從耳紅到了頸脖。
紅云見如此窘迫,不由得暗暗好笑,忖道:“師妹啊師妹,你有一顆冰心,卻也了塵念,可見調和乃天道,哪有什麼道理可講?之前你不染塵埃,那是未見克星,如今克星一到,卻是從云端落凡塵了。”
又想到梁言,只覺的確是英雄氣概,配得上自家師妹,想象兩人并肩站在一起,倒是珠聯璧合,風華絕代了。
楚華卻別有心思,暗暗贊道:“師叔不愧是師叔,這一招使得好,這下不只師妹得償心愿,我們玉竹山也與無雙城聯姻了。如今世,正要多一重保障,有了梁言這層關系,將來玉竹山出事,令狐柏也不好不管,更何況梁言本也是一大依仗,今后前途不可限量。”
眾人各懷心思,唯獨南幽月的腦子里面一團麻。
本是一片冰心,變不驚,臨危不,唯獨和梁言沾上因果的事讓方寸大。
千年修道,當年世俗的家人早就不在,百里玄音既是的師父,也是的父母。父母突然提及此事,做兒的真是一點準備都沒有,只覺得臊,恨不得找個地鉆進去。
但心里又有幾分期盼,這種覺就好像朦朦朧朧的窗戶紙被捅破,雖然怯,卻也想知道答案,忍不住抬眼,向梁言看去。
卻見梁言目不斜視,臉平靜,向百里玄音拱手道:“玉竹山儒門圣地,人杰地靈,山上弟子各個花容月貌,資質不俗,梁某能有這個福分,那也是僥天之幸了。不過梁某已有道,此生不渝,百里道友所言之事,卻是無福消了。”
“什麼?你已經有了道?”
百里玄音面驚訝之,下意識地掃了一眼旁的南幽月,只見此臉慘白,瞬間沒有了。
“不好,這丫頭的心境大起大落,只怕道心有損!”百里玄音暗道不妙,卻也無可奈何,頓時對梁言有了一怨氣。
梁言也知道事不妙,只是這事卻瞞不得,必須得明說,否則于自己道心有損,更有無窮后患。
“既然如此,那本宮也沒了法子,‘天地玄音’傳不傳外,這是十數萬年的鐵律。你非我玉竹山門人,縱有大恩,卻也不能進‘幻音琴海’,請梁宮主見諒!”百里玄音淡淡道。
這一番話說來,雖然語氣十分客氣,卻不如之前那般熱,明顯冷淡了幾分。
這卻是無可奈何,百里玄音雖為代宗主,事事以大局為重,但南幽月和玉小龍是僅有的親傳弟子,相比于后者,南幽月從千年之前就跟隨百里玄音,是從孩時期一手養大,視如己出,和親生兒沒有分別。
因此見南幽月心傷,百里玄音多也帶了一點個人,從言語之中表了出來。
梁言眉頭微皺,緩緩道:“難道就不能通融一次嗎?梁某也為玉竹山出了大力氣,倘若百里道友能給我這個機會,梁某承諾今后如果證得大道,定會在能力范圍護持玉竹山一二。”
百里玄音嘆了口氣,正要分說,旁邊卻有一個聲音搶先道:“可讓梁宮主為我玉竹山的名譽長老,這樣便能進幻音琴海,修煉天地玄音了。”
說話之人正是南幽月。
的臉雖然依舊蒼白,但眼神卻已經恢復了平靜,只是一縷發在額前稍顯凌,不知為何,竟讓人有一種憐惜之。
“名譽長老?”百里玄音眉頭微皺,卻是第一次聽聞這個說法。
“世之中,不必拘泥守舊。所謂名譽長老,一切待遇供奉與長老相同,行事也不必向山主匯報,更不必待在山上,只需宗門有難之時來相助一場。倘若梁宮主能答應這個條件,便也算是我玉竹山的一員,可以進‘幻音琴海’。”
南幽月的語氣十分平靜,從始至終,目都沒有看向梁言,就好像在陳述一件與自己毫無關系的事。
梁言聽后心中一,這個方法倒是可行,只是還有些顧慮,忍不住問道:“七山十二城并立,雖然無雙城并非宗門,但在城中任職的也只能是普通宗門的弟子,‘七山’不在其列.”
“放心吧。”
南幽月聲音輕,打斷了梁言的話,緩緩道:“名譽長老只是個職位名稱,道兄依舊做那碧海宮的宮主,非我玉竹山弟子,二者不沖突。況且世之中,規矩也可變通,相信令狐前輩不會怪罪的。”
梁言聽后,心中不激,看了南幽月一眼,卻見后者低了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唉,癡兒!”
百里玄音在心中嘆了口氣,知道南幽月心中還是放不下梁言,縱然知道對方已有道,也還為他出謀劃策。
甚是憐自己這個徒弟,因此也無可奈何,只能隨了的子,況且梁言的確對玉竹山有大恩,就算是為他更改規矩也無不可。
只是可惜了南幽月,一片癡心,終究付諸東流。
“也罷,既然月兒有此提議梁宮主,我且問你,可愿意做我玉竹山的名譽長老?”
梁言此時已無猶豫,當即答道:“梁某愿意!”
“好!”
百里玄音點頭道:“請梁宮主在我玉竹山上休息一晚,明日清晨,本宮為你主持長老賜封大典。另外,‘幻音琴海’乃我宗圣地,梁道友為長老之后,還需焚香沐浴三日才能進。”
“一切都依百里道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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