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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車停留在聯邦第三十號研究所門口。
飛車部一片藍, 自系統駕駛還開著,普羅米修斯控制了整輛車,因為路遇沙塵暴, 返程時間比想象的要更久。
穿防護服的人上前接應, 跟著十個異能者,算是整個研究所最尖銳的隊伍。
他們不敢有毫差錯, 小心翼翼把棺材一樣的存儲箱運回去, 都不敢顛簸,仿佛里面裝著的是炸彈。
電梯一層層下行,通過一層層關卡,終于在地下二十七樓停下, 那是個純白的實驗室, 培養皿里泡著各類畸變的污染。
這里是神國投資最多的研究所沒有之一, 所有尖端科技都是從這兒誕生的, 包括0056。
負責人是謝真,他穿著純白西裝,皮白皙, 整個人遠遠看去明晃晃的白,除了太上的一點藍。
謝真并不是尖端科研人員,他其實算是普羅米修斯的代言人, 在清潔中心總部也有職位, 在研究所的職責類似于產品經理。
謝真曾經給祝寧發過神國的通行證,但很可惜, 祝寧沒有接他的邀請,出現在神國的目的也不是為了加,而是為了轟炸。
此時,謝真用另一種方式完了跟祝寧的會面, 箱子打開,一寒氣撲面而來。
因為低溫保存,祝寧斷肢表面凝結著一層薄薄的冰霜。
大多數研究員都放下手頭上的工作,他們這個研究所能接到最新鮮的生樣本,對什麼離奇生都習以為常,但惡魔的斷肢還是太新奇了。
謝真戴上手套,有人仔細觀察祝寧斷肢的橫截面,里面還有被切斷的臟,喃喃自語:“構造跟人類竟然沒有什麼區別。”
大家在學校讀書的時候,最開始都上過解剖課,對普通人的構造爛于心,祝寧的好普通。
“上的寄生沒有得到?”另一人掃描后,詢問:“就是那個黑粘,有人說是異種。”
他們都看過祝寧打神國的視頻,這給他們留了很多信息。
“好像是在即將被砍斷的前一秒,黑粘集中向上涌,匯聚在脊椎的位置。”
“如果當初0056砍中的是腦袋,黑粘會往心臟匯聚?”
“應該是,好有意思的寄生關系,遇到無法對抗的對手,優先選擇保留自,可惜我們沒留下完整的樣本。”
真想把祝寧本人抓過來研究啊,大家都這麼想的,但都沒說出口,畢竟上次出了0056都沒功,也算是他們的責任。
謝真神注視著祝寧的斷肢,跟其他研究員的科研態度不同,他似乎有些陶醉。
“咳咳,”旁邊的研究員提醒他,“我們該進行下一步檢查了。”
所有研究都越早開始越好,他們沒時間耽誤,畢竟普羅米修斯得很。
謝真不舍收回目,問:“可以克隆嗎?”
到底不是專業人員,研究員心翻了個白眼,表面上還是很尊敬,“不好說,阿爾法的難點一直都在于思維,而不是。”
他們可以克隆出無數個祝寧的,但無法克隆對方的靈魂。
0056的控制權都在普羅米修斯的手里,沒有完整的自主意識,在戰斗中就是差一截。
研究員心很佩服祝遙,他嘆了口氣,要是有大腦樣本就好了。
他們這個實驗室,最初就是從永生藥業那邊竊取的實驗資料,以此為基石才有后續,連命名方式都基本相同,阿爾法系列實驗也有0056號,不過他們的研究方向差別很大。
永生藥業研究的是救世主,他們研究的是武人,聯邦希更銳的武被開發,神國危機已經迫在眉睫。
0056和祝寧之間的戰斗,在研究所看來像是兩個陣營的產品進行的一次功能對決,上一次是他們輸了。
屏幕上播放祝寧和0056對決的清晰視頻,普羅米修斯錄制下來,他們可以準分析不足之。
有了對手資料的況下,最新武的完善計劃已經有了。
……
飛魚線補給站。
祝寧整整睡了三天,什麼都沒干,純睡覺。
其他隊員被染,全隊開啟考拉模式,除了吃就是睡,老趙現在已經習慣了,甚至有點欣賞這種作風,能吃能睡多好。
而且老趙覺得白澄很怪異,他們那天晚上出了趟門,回來背著個裹尸袋,另一顆腦袋搭在白澄脖子邊,兩顆人頭映襯,讓人心里發。
第四天早上祝寧才準備再次出發,老趙起來歡送,很大方地給了一些速食和不容易過期的罐頭。
飛車修好了,增加了應對極端溫度的功能,林曉風跟補給站的維修員留了聯系方式,方便以后有不懂的咨詢,祝寧猜測林曉風最大的夢想應該是開修車行。
祝寧再次出發時有點舍不得,要不是有任務,不太想離開飛魚線,臨走前跟老趙擁抱了一下。
老趙聲音莫名哽咽,“你快走吧。”
裴書忍不住笑出聲,覺得老趙下一秒就哭了,也上去抱了下,老趙悄聲說:“好好的啊。”
裴書拍了拍老趙肩膀,白澄主站在裴書后排隊,覺得這可能是什麼古老的習俗。
老趙抱完裴書,和白澄面面相覷,白澄沒有表,像人偶一樣抬起胳膊,等著老趙來擁抱。
老趙看懂了白澄的意圖,僵上前,甚至不知道從哪兒下手,心一橫猛地抱住,忍住不看另一顆腦袋,可惜倆人挨得太近,另一個腦袋差點著老趙的臉,只有五厘米的距離。
白澄的頭……在在在對他笑,那種機械的,毫無的微笑。
老趙走南闖北見多了,還是出了一冷汗,擁抱過后立即彈開。
白澄很滿足,好像完了神儀式。林曉風早就跳上駕駛座,憋不住想要開車,增加了一些新功能,優化了部分系統。
車紅的掛飾搖晃了一下,飛車起飛了。
他們起飛的時候,有其他飛車降落,飛魚線在北墻外算是比較熱鬧的了。
飛魚線很長,除了北調的人,規模的探險隊也會在這兒開設自己的補給站,相當于高速路口加油站開的小賣部。
離開補給站后,裴書沒織,而是注視著車外,似乎是在隨時待命,白澄也差不多,看來接下來會很危險。
飛魚線下方是一片荒地,這段路大概一個小時,在荒蕪中時間都仿佛靜止了,但荒蕪也沒持續多久,祝寧皺了下眉。
以前只在電影里看過,第一次近距離接。
下方是一個黑的深坑,甚至冒著熱浪,不是自然形的,而是人為轟炸的。
依稀能看出以前這里是個城市,大規模殺傷力武從上方投擲,形了一個巨大的圓坑,圓形的邊緣非常清晰,外圍是倒塌的房屋。
祝寧腦子里有喪尸世界的記憶,在印象里,末日開始時,各個國家會嘗試自救,用武遠程轟炸是常規選擇。
那個階段的人類一般很天真,以為無差別轟炸,犧牲一部分人類會保全另一部分。
但廢土世界的廢墟比祝寧看過的更恐怖,別說完整的房屋,連斷壁殘垣都見,武轟炸時,部分人類被氣化,或者當場跟房屋一起化作焦土。
難怪越過飛魚線是另外一種世界,在飛魚線以南,祝寧經歷過的區域,起碼基本建筑主還保留著。
污染區跟墻還有相似之,人類文明有延續在污染世界,思考邏輯也差不多。
飛魚線外,人類城市和文明都被摧毀,這完全是戰后的土地,思考邏輯可能天差地別。
裴書適時開口:“據說這兒曾經有個大型污染攻擊城市,神污染也在同步影響。”
祝寧腦子里想象的是大怪襲擊人類,可惜沒有救世主,為了殺死怪,只能投擲武。
“這里應該是當年的跡,人類能夠撤離進聯邦,是因為我們人為制造了安全線。”
集中武轟炸,暫時留出安全距離,歸鄉號之類的通工才有運行的基礎。
他們看到的是廢土跡,也是人類曾經掙扎求生的證據。
祝寧聽著裴書的解釋,心想歷史資料被完全銷毀其實有可能,這本就是理消滅,別說完整資料,人類作為信息載都死了。
飛車有空氣凈化系統,過濾了外部空氣,但所有人都聞到了一硝煙味兒。
這片土地一直保持著被摧毀的形態,從未重建過,熱浪滾滾,持續從地面襲來。
林曉風將飛車盡量抬高,車上方自噴灑水霧,降溫系統打開,但剛一噴灑就蒸發了。
祝寧正在思索,忍不住向前傾,隔著飛車玻璃看向下方。
廢墟表面冒著白煙,地表溫度超過兩百度,大多數生無法生存,這邊常年維持焦土形態。
焦土上方析出有麻麻的黑點,祝寧剛開始以為自己眼花,放大畫面后才看清那是黑球,很像懸浮的水銀。
祝寧問:“這是什麼?”
“我們它水滴群,”白澄:“一下就死了,相比較高溫,水滴群更致命,像子彈一樣穿過,然后你就氣化了,連尸都沒有。”
祝寧問:“活的?”
“好像是,”白澄說:“有人觀察過,似乎有群攻擊的意圖,而且不止這一塊兒,其他廢墟上也見過,只不過這一片聚集最多,是我們公認最大的水滴群。”
說到這兒白澄看了一眼裴書,裴書:“調查員也是,我們信息一致。”
看來沒更多的水滴群發現,白澄放心了。
關于這種區域,常年活在墻外的人最好同步相關信息,人一旦掉進去沒法反抗的,也找不到哪兒是污染源。
除了強大的防系異能者,沒人敢進去。
裴書讓林曉風盡量抬高車頭,保持足夠的飛行高度,都不用提醒,林曉風覺這輛車簡直是被熱浪掀起的,要小心才能穩住車。
裴書補充:“水滴群高度在逐年上升,我們懷疑隨著污染加劇,現在的飛行高度遲早會被淹沒,到那時候,北調基本沒……”
嗡——
裴書還想說什麼,但最后一個字生生噎住,他一僵,祝寧和白澄同樣,皮疙瘩起了一,牙齒都忍不住打,除了林曉風沒看過劉瑜的作品,看過的人都同步作。
他們像是提線木偶一樣,眼神失焦,愣愣地盯著前方,好像突然被什麼詭異存在接管了,腦子里出現了一團黑線條,線條逐漸展開,形一條凌的道路。
到烏托邦去,惡魔般的低語響起,到烏托邦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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