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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寧聯絡了獵豹隊, 想到沈星喬，霍文溪說過沈星喬好像又去醫院了，在做康復訓練，但祝寧一直在各個污染區域竄, 很多事兒都沒在意。

真像個人渣啊。

沈星喬跟葉飛是初代祝寧的朋友, 但祝寧總覺得不。

祝寧想了想, 已經打開了對話框，到需要編輯文字了, 又不知道說什麼, 總覺得會被沈星喬罵，還是那種狗淋頭的大罵。

祝寧把副腦收起, 有點拖延癥上，想到時候再說, 端著湯碗想走，一回頭就看見了白澄。

祝寧被嚇了一跳, 白澄好像在特地等，問：“怎麼了？”

白澄淡然道：“跟我挖墳。”

祝寧：“……”

姐姐, 你真的很語出驚人, 把餐放在回收，問：“大半夜？”

白澄問：“你想白天？”

祝寧還沒說話, 白澄說：“我想了。”

祝寧默了下, 想到白澄抱著另一個自己才能睡踏實，估計最近都沒睡好, 自己的隊友能怎麼辦, 順著唄。

白澄說穿越飛魚線之后找完整尸變得比較難，最好先準備好。

來的不是祝寧，林曉風和裴書也被拽起來, 裴書頭發糟糟的，睡眼朦朧，明顯剛才在睡覺。

四人一人分到一把小鐵鍬，看上去像是深更半夜盜墓賊團伙作案。

去哪兒挖墳要這麼大的陣仗？上次白澄是自己去的，他們三個在車上等。

祝寧低聲問：“這次很危險？”

白澄：“沒有，好，一起去。”

白澄說話聲音機械，祝寧捋了會兒其中的邏輯，有點類似于小孩兒上廁所得拉個人，不是說一個人不能上，是最好你跟我一起去，這樣我們才是好朋友。

俗稱廁所搭子，白澄這種況應該挖墳搭子。

哇，被白澄承認了，祝寧莫名有點高興，心想不就是挖墳嗎？下火海也去。

祝寧跟老趙打了個招呼，說出去一趟等會兒回來，老趙看他們神兮兮的，也不多問，飛魚線實在沒什麼危險，都不用囑咐。

裴書開的車，小姑娘長，老大半夜勞累長不高，裴書頭發得像個鳥巢，單手開車，眼神無。

祝寧問：“所有調查員都要經過你那種訓練？”

裴書猜測祝寧肯定有人當調查員了，不然不這麼問，“臨時的？多久了？”

祝寧：“半年？一個月？”

說實在的不知道，距離神降才過去半年多，算上培訓期，山貓真的出墻也就這兩個月的事兒。

裴書：“以前調查員培訓嚴格，后來發現消耗速度太快，有大型任務的時候，我們會對外招聘臨時調查員，一般都從獵魔人隊伍里挑，還嚴格的，你這朋友厲害。”

“五個月的培訓，沒法做完整的思想灌輸，畢竟大家三觀都型了，很難扭曲，所以權限比較低，接不了機文件，必須聽上級指示，你就當他們是實習生吧。”

祝寧問：“一般這種人都充當什麼角？”

裴書：“炮灰。”

好無的兩個字，山貓去給人當炮灰了？

裴書現在腦子清醒了，從后視鏡里看祝寧，眉頭皺著，好像有什麼心事兒，問：“他在哪個隊？”

“渡隊。”

裴書：“還真是好苗子啊，渡隊是先鋒部隊，他神狀態一定不好。”

祝寧覺得頭疼，山貓在走裴書的老路。

裴書問：“你是想讓他退役？”

裴書那邊有門路，調查員部規則他很清楚，祝寧想讓某個人退役，作一番不算難。

祝寧沉默了，總覺得對山貓有責任，山貓是徐萌養大的，徐萌是祝寧好姐妹，四舍五山貓像外甥，又像是那種戰友的孤。

這是山貓自己選的路，他是年人又不是小屁孩兒，肯定知道在干什麼。

裴書揣測祝寧的意圖：“你要是想，不如把他調到我們隊里，渡隊算是很好的資質了，我們人太了隊長。”

那還是別了吧，到時候被祝寧弄死了，怎麼給獵豹隊代？

沒再說話，這邊都是荒野，除了天上的飛魚線，地上都長得差不多，突然眼前出現了一點廓。

那是個大型墳墓，大多數只能一塊兒木板，或者廢棄的鐵板，上面寫下的碑文也很隨意。

這邊可能有什麼習俗，人死后安葬，墓碑上要綁一件服，類似于遮風擋雨，什麼的服都有，遠遠看去像是迎風飄的鬼魂。

祝寧剛知道自己有墓地，現在看墳墓有種不一樣的覺。

裴書：“飛魚線安全，有人帶著戰友說去補給站救治，一般都沒法救治，帶過來就死了，后來就把戰友埋在這兒，越埋越多，形了大型墓葬群。”

墓碑上站著一種吃腐尸的鳥，估計是營養不良，鳥才掌大。

墓碑麻麻的，祝寧的大腦快速數了一下，一共九百多個墳墓，有些墓碑倒塌了，出森森白骨。

林曉風本來很困，到了墓地只覺森森的，祝寧頓了下，幫他把墓碑扶起來，上面碑文也花了，看不清這是誰的墓。

祝寧立好碑，把上面纏繞的服重新打個結，好像在給一位陌生死者穿服。

裴書：“我們所有人都覺得，死了埋在飛魚線很榮幸。”

那是很好的結局，有墳墓，有碑文，很多人還是信奉土為安，想有個自己長眠的地兒。

祝寧突然理解了謝家祖為什麼要守陵園，如果退休了，也很想干這行。

白澄帶路，他們在墓地行走，越走越偏，走到一石頭下，一塊兒空墓碑，沒寫名字。

白澄解釋：“這邊人多，麻煩。”

鬼頭墳場沒什麼人去，可以立碑，飛魚線來來往往的人太多了，所以白澄也是讓他們去鬼頭墳場找的人，要是來飛魚線挖墳，挖一輩子都找不著。

這次有白澄，也沒其他意外，就是埋得比之前深很多，足足八米，只有林曉風這個巨力異能沒反應，祝寧都覺得手酸。

白澄的尸包得很嚴實，能看出人形，下面的人肯定在呼吸，因為塑料袋那塊兒正在收。

白澄小心翼翼撥開土，解開塑料袋像是在拆禮品盒，好像里面是最新購買的手辦。

塑料袋解開，出另一個蒼白的白澄，眼睛都是睜著的，鋒利短發，致五，毫無的皮，讓祝寧想起小時候玩的芭比娃娃。

祝寧都不知道怎麼稱呼這些白澄，算是五號吧。

祝寧被看得有點頭皮發麻，出一只手，“歡迎加？”

五號白澄僵地抬起手，跟祝寧握了一下，果然一點溫都沒有。

他們挖墳折騰太久，從坑里出來的時候即將日出，祝寧：“留下來看日出吧。”

祝寧說干就干，反正跟大橘說是出來旅游的，手上還有污泥，也不在意，跳上飛車，像是個山大王一樣坐在飛車頂部。

林曉風坐在自己旁邊，白澄抱著另一個自己坐在車頭，裴書實在是沒地兒坐了，就靠著飛車站著。

祝寧猜測，他們乍一眼看去，肯定很像那種野貓，占據了人家的車睡大覺。

四周是荒涼的墳墓，數不清的服發出獵獵響聲，太沒出來前，世界顯得很冷，不只是溫度很冷，看上去調也是冷的。

日出前沒人說話，裴書本來覺得祝寧很稚，打了個哈欠，白澄也沒什麼興趣，在墻外走了這麼久看膩歪了，什麼沒見過。

但祝寧染力太強了，“快看！出來了！看看看！”

他們抬起頭，下意識瞇了下眼睛，日出的線很刺眼，奇怪的，這個世界什麼都在變，太沒有，跟以前人類看到的沒有區別。

那點越來越亮，后來簡直像是要炸開，到最后，全世界只剩下刺目的，一切都消失了。

咔嚓——

裴書反應過來時，祝寧放出了一架偵察機，拍了一張合影。

好稚，好中二病，裴書有點不了，但也沒偏離鏡頭，老老實實給祝寧拍。

旁邊白澄對著鏡頭機械地比了個耶，好像很想跟上祝寧的中二病步伐。

日出從飛魚線上穿過，將巨大的飛魚照得明，折出奇異的。

祝寧舉起副腦拍下飛魚線，相機已經進化很完備了，但拍攝不出一半的壯觀。

祝寧拍了好幾張，選了一張最好看的，知道發給沈星喬什麼了。

……

103區，康復醫院。

沈星喬傷太重，脊椎骨斷裂，上有百分之六十只能替換機械義肢，在康復師的輔助下練習行走。

葉飛一般都會陪著，沈星喬恢復的速度快的，祝寧的賬戶都被凍結了，他倆積蓄也不夠，看病貴得要命。

霍文溪出的錢，找的最好的醫療團隊，他們沒人脈看這種醫生。

葉飛總覺得是祝寧付出了什麼，是不是祝寧賣給霍文溪了？

葉飛心想他們花的錢是不是不干凈？他都腦補了自己跟沈星喬是人質，霍文溪以此要挾，所以他們才能過好日子，這錢花得不踏實啊。

沈星喬沒心理負擔，大罵：“老娘就要痛痛快快治，累死算了。”

葉飛吞了口唾沫，心想沈星喬真可怕，不過祝寧挨罵不冤枉，半年了一個消息都沒有，知道可能怕聯絡他們危險，想起來真不夠朋友啊。

沈星喬提起祝寧就罵人，葉飛小聲辯解，祝寧有來看你來著，只不過你那時候昏迷。

沈星喬才不管，該罵就罵，突然葉飛副腦叮咚了一聲，葉飛愣了下，騰的一聲站起，說：“祝寧來消息了！”

沈星喬吃力邁開，咬牙切齒：“還沒死呢？”

葉飛咳了一聲，心想你這樣怪不得不敢來找人，有點拿不準沈星喬的意思。

沈星喬走了一圈，累得滿頭大汗，沒聽到后的聲音，問：“說什麼？”

葉飛：“……發來一張照片，好漂亮啊，哇塞，真的，太了。”

沈星喬斜眼看他，葉飛看副腦認真，突然意識到什麼，沈星喬這是想看啊！

他屁顛屁顛拿著副腦湊過去，沈星喬假裝自己不興趣，賞個臉勉強看看。

祝寧像是出門旅游了，發來明信片，是一片很壯觀的風景線，還有一張，里面有五個人的剪影，應該是祝寧的新團隊。

“我很好，希你們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