匈奴騎兵近在眼前了。
黯淡的夕,也掩不住對面馬上匈奴人那一張張丑惡宛如厲鬼的猙獰面容。
就在他們怪著,揮舞著刀,驅馬沖向鎮口,準備將躲藏在里面的那一千敵人的腦袋砍下來時,他們毫無知覺,就在前方不遠之,等待著他們的,是一個巨大的陷阱。
烏干只知,前兩日,高桓曾帶人來到這里,挖坑掩埋那些被他們屠殺的居民。
他卻做夢也不會想到,這只是一個障眼法。
李穆那日來此察看地勢,回去之后,便定下了計策。
借著白天挖坑掩埋尸的假象,在夜的掩護下,設了一個用以埋葬敵人的陷阱。
就在這一刻,高桓和幾十個士兵,半邊子埋在沙地里,正伏在鎮口的兩旁,一不。
每個人的臂膀之上,都纏著一兒臂細的巨大繩索。
繩索被淺埋在沙土之下,一直延,橫過鎮口,另一頭,就掌握于伏在遠對面的士兵的手中。
一百步,六十步,五十步……
高桓面容沉靜,唯獨雙目地盯著越來越近的匈奴騎兵的影,纏著繩索的臂膀,慢慢抬起,仿佛蓄滿了無窮的張狂力量,一即發。
就在最前的一排匈奴騎兵越過了那道埋在地里的繩索,又繼續朝前奔去之時,他暴喝一聲,驀然從沙土里一躍而出,帶領著旁的士兵,拉直了手中的繩索。臂膀皮之下,青的管暴脹而起,繩索吃力,陡然繃得筆直。
“轟”的一聲巨響,猶如石破天驚,伴著飛揚起來的足有數丈之高的黃沙和塵土,只見鎮口前面那片原本平坦的地面之上,突然裂開了一道巨大的口子。
一片片的籬笆和橫木,隨著繩索的牽引,迅速地翻炸而起。
地上多出了一個長達百米,寬十丈的巨大深坑,宛如朝開張開了一張巨口,將上面的人馬,無地吞噬腹。
在巨坑的底部,地滿了削尖的木樁。前面的一片騎兵掉落下去,連人帶馬,當場就被釘穿在木樁之上。
就在人嚎馬嘶,徒勞地掙扎扭之時,后面的騎兵,因了巨大的慣和來自后的推,加上天昏暗,看不清楚,本無法停住,紛紛跟著掉落。
幾乎眨眼之間,地坑的底部,填滿了人馬。
坑壁筆直,即便后來掉進去,僥幸借著同伴尸的墊護,沒有被當場刺穿的騎兵,也是無法出來。
六千騎,轉眼之間,便如此被吞噬了大半。
坑底之下,麻麻,蠕著的一片,分不清是人是馬,是活是死,馬匹和人,相互踩踏。
嘶鳴之聲,夾雜著凄厲的慘,不絕于耳,從坑底沖了上來,宛若發自阿鼻地獄。
“放箭!”
高桓雙目赤紅,一聲令下,土墻后的士兵紛紛涌出,聚到坑邊,引弓箭。
羽箭仿佛一張麻麻的網,朝著坑中的匈奴人,毫不留地去。
烏干沖在前頭,也掉了沙坑。虧得他反應快,抓住邊一起掉下的一個士兵擋了一下,這才僥幸躲過了那已經了兩個騎兵的木樁。
那士兵一聲慘,被木樁住,卻沒立刻死去,雙手依舊死死地抱住他的大,掙扎著不肯松手。
烏干一刀砍斷了士兵的手,這才終于得以解。
直到這一刻,他才明白了過來。本以為李穆中計,卻沒有想到,原來中計的人,竟然會是自己。
他又恨又懼,肝膽裂,正要尋找可用的馬匹,企圖踩著堆疊的尸縱躍上去之時,突然,頭頂一陣箭雨,再也無可逃,全登時滿箭簇,被利劍得宛如一只刺猬。
他舉頭仰,雙目暴凸,目之中,充滿了不可置信的憤慨和不甘,直地站在那里,還是不肯倒下。
一個被死的匈奴騎兵,突然從天而降,砸了下來,將他在了下面。
僥幸在后的匈奴騎兵,終于止步在了那個不斷吞噬人馬的沙坑之前。
人人都被眼前突然發生的這個巨大變故給驚呆了。
還沒等對方反應過來,高桓又一聲號令,埋伏在鎮口兩邊的騎兵,也沖殺了出來。
眼見主將也掉了下去,顯然是活不了,鎮口兩邊還有埋伏,線微弱,本不知道到底還有多敵人。剩下的那些匈奴兵,哪里還有半分斗志,掉頭就跑。
高桓豈容這些人逃,包抄圍堵,一場惡戰,天黑之時,烏干和他帶出來的這六千騎,全部被殲,高桓大獲全勝。
勝利的歡呼之聲,響徹在方鎮的四周。火把的芒,照亮了一張張染的興面容。
高桓將手中那把染滿了的長劍回劍鞘,抹去臉上被濺的污,命軍士們就地吃些干糧,稍作休整。
就在他于此吸引匈奴人的注意力的同一時刻,他的主帥,姐夫李穆,已于昨夜時分,利用此前伯父轉達過來的地圖所標識出來的一條別道,領著軍隊,避過了劉建的耳目,連夜朝著雁門奇襲而去。
倘若一切順利,那麼這一刻,姐夫應當正在攻打雁門。
據此前探子的消息,劉建已是親自到了雁門。
他在等著烏干給他傳去火燒糧草的好消息時,大約做夢也不會想到,李穆會在這個時候,兵臨城下。
高桓想到那一幕,便熱沸騰,恨不得立刻翅飛去。等軍士休整完畢,便馬不停蹄,朝雁門的方向,疾馳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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