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稍遲疑,他又一臉憤懣:“立場之爭,老夫不管對錯!天下劇變,老夫也無意理會!即便陳群說出天大道理,老夫也只想置事外!可老夫既然讓孫兒為難了,這他娘的!”
他老而彌堅,當然不是純粹武夫!
此刻也已明白盧植一副急于跑路的姿態,只為不想再被京城詔書傳喚!
不過盧植之前還急于治好,京城面圣后,回揚州見重孫!
而遼東的野山參來的再慢,也總會隨海軍回歸抵達!
此刻盧植無論如何,也絕不會在生機面前,心生死志!
只是前去倭州,還需提前考慮如何調理!
至于他們覲見天子的時機,此刻倒是正好!
雖然被時局裹挾,不得不來,但也足以自保!
“老太守,你多慮了!”
盧植躬著子,連連擺手:“螻蟻尚且貪生,老夫也并非愚鈍之人!去年董卓進京,老夫也曾為了生計,尋小路逃亡!此番進京如能不死,得見重孫,老夫豈會自尋死路!”
他緩緩平復氣息,好似不知自己病一般,繼續笑道:“老夫即便要前往倭州,也不是說走就走,總有時間讓華佗調理一番!否則你當老夫準備帶上家小,游泳過去嗎!”
他一語落下,也終于像是用盡了全力,無力再說!
只是老臉漲紅如豬肝,環視眾人,堅持表達著自己態度!
“你這老家伙,早晚把自己咳死!”
陸康白眉一揚,毫沒理會盧植的玩笑,老臉凝重道:“你并非蠢人,難道想不通華佗所言,勞頓傷,思慮傷神嗎!天下變幻,我等不理即可!你為此傷神,還回得去嗎!”
盧植匆忙擺手,示意他不必廢話!
“老夫只是不舍得走,可老夫竟然讓孫兒為難了,這他娘的!”
陸康連連怒罵,眉宇卻漸漸凝重,毅然道:“既然要走,那這就閑逛出營吧!否則等孫兒忙完軍務,就真出不去了!還得小心高順,這小子呆頭呆腦,只知規矩,不知變通!”
他話音落下,就已大步向外,沒再多看一旁的陸遠軍帳一眼!
一路老臉繃,好似見人就砍的暴徒一般!
眾人皆是一怔,說走就走?
不過腳步卻有毫遲疑,紛紛跟上了陸康!
哪怕踉踉蹌蹌的盧植,也是著喬景向外而去!
實則眾人皆知,這個老太守平日混賬,只是喜歡玩笑!
甚至習慣吹噓,也無非是想讓其余幾人,當面夸他孫兒一句!
不過真正時刻,這個老家伙向來都是無比果決!
如同散布攬二喬的消息,抑或派人搶蔡家公子,也都是當機立斷!
一群老骨頭思忖之間,浩浩走進馬廄!
唯有喬景一臉嫌棄,一副唯恐盧植把噴他的姿態!
陸康也陡然回,老臉沉:“你這老家伙,都要走了,還不準備長安城的破綻嗎!”
“老夫不能說,說了會讓你孫兒為難,甚至得不償失!”
盧植重重著氣,神卻格外冷肅:“長安城,的確有人可做應!不過韓遂一黨,皆是死有余辜!陸將軍如果用應,之后殺是不殺?”
他語氣艱,徐徐解釋:“他如果殺了有功之臣,今后以何服眾?如果不殺黨,如何堅持揚州規矩?”
陸康怔了怔,微微點頭:“老夫懂了!難得你還有這麼多心思!老夫不問了,免得你思慮過甚,等不到遼東野山參!”
“你別哭喪著老臉,別人還以為你要去行刺天子呢!”
盧植卻是連連氣,干一笑:“你不必擔心,陸將軍在此按兵不,想來扶風之地,必有依仗!如果不出老夫預料,他必是在等待河北黨,自投羅網!”
他話音落下,臉再次急轉直下!
神陡然間泛起濃濃疲憊,無力再說!
喬景嚇了一跳,當即認真了盧植脈搏,這才松了口氣:“放心,沒事!出營給他找幾個軍醫照顧,就曹家的,三個一起,正好!”
“胡說八道!先出軍營,進京找太醫!”
陸康翻上馬,大手一揮:“無論天子見或不見,我等都在京城等候,先給他調養好!等遼東奇珍到時,無論我等在哪,那混小子都能及時送到!”
他沒再多說,當即縱馬而去!
一眾老者呼嘯戰馬,旁若無人!
只有盧植像個醉鬼,在馬上踉踉蹌蹌直點頭!
過了良久,陸康終于勒住戰馬,回揚州軍營!
繃的老臉緩緩松弛,神極為復雜!
蔡邕神迷茫,遲疑道:“我們就這麼出營了?這混小子的軍營,這麼松弛?”
“這個混賬,早就知道了!”
陸康似笑非笑:“不愧是老夫孫兒,懂得裝糊涂了!放心走吧,后面有騎兵護衛,還有軍醫尾隨!就是那個呆頭呆腦,連你進營都要搜的高順!”
蔡邕怔了怔,恍然大悟:“老夫懂了!看來我等失蹤時,他會擔心!我等在此,反而讓他為難了!”
“他還是需要時間……”
陸康呢喃:“他的沙盤太大,上面的小旗太多……”
與此同時,揚州軍營!
陸遠立馬高,極目遠眺!
唐瑛側立一旁,面疑:“將軍,不能明說嗎?”
“他們久為漢臣,哪怕再是淡然,又豈能真正無于衷!”
陸遠面如止水:“不過快刀斬麻,總比鈍刀子割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