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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李承宇的冤屈得到昭雪后，為了唐珅，李灝做出妥協。

這種妥協，是以放下殺子之仇為代價。

唐黎以為自己夠了解李灝，這一刻卻發現，自己對李灝的認識，終究還是流于表面了。

不認同李灝的事，就是源于李灝對親人的涼薄。

現如今，這個認知出現了偏差。

李灝或許獨斷，卻非真的不念親。

至于軍方對伊薩的安危負責，就是將伊薩‘保護’在某個公寓里，伊薩的行范圍到限制，也不能隨便與人談，實際上，已與無期徒刑一樣。

唐黎迎著夕踏出寺廟，又瞧見那個在路旁賣彩票的小販。

然后，才記起來，自己還沒去兌獎。

至于彩票，好像在宋景天手里。

而宋景天已然回國。

唐黎：“……”

畢竟是十萬暹銖，還是給宋景天發信息。

小家伙的回復：早鞋底啦！

唐黎不信，回到李宅，去小家伙房間翻箱倒柜了一番。

彩票沒找著，倒是發現一封寫廢的書。

是宋景天寫給表侄的。

除了開頭那句‘親的小紐扣’是用暹語寫的，其它都是S國語言。

這封信寫于下聘那日。

小家伙在信中提及自己家世顯赫，又自己如今有百萬私房錢，雖然都存在他母親銀行卡上，但他隨時都能取出來用，而且他將來是要競選總統的，所以，他給小紐扣畫了一個大餅——

一定會讓跟表姑一樣，為S國最有權勢的人！

你以為這是一封表白信？

不。

唐黎看到結尾才知道，這是求私奔的信函。

沒錯。

八歲的宋景天，通過他在網上找的靠譜人脈（？），買了兩張船票，準備帶著四歲的小紐扣渡回S國。

唐黎拍了信的容發給小家伙。

【唐黎】：“小紐扣的父母應該很樂意看到這封信。[你懂我的意思吧？.jpg]”

一分鐘后，收到來自【一本正經的小爺們】的微信轉賬。

一萬九千三十塊。

經兌換，恰好是十萬暹銖。

所以——

毫無疑問。

小家伙離開前，已經兌掉了彩票。

唐黎收了錢，才將信紙折疊好放進兜，又收到宋景天的信息——小家伙問什麼時候回國。

唐黎如實回復：“快的話，下星期。”

伊薩已代全部罪行，接下來，就是等庭審。

該做的證也做了，本來準備明天就走。

寺廟里，李灝看出的想法，提及了自己的八十三歲生辰。

——他希這個生日，有至親在邊。

唐黎瞅著老人灰白的雙鬢，終究沒選擇裝傻充愣，決定等下周二給李灝過完生日再回國。

小家伙發來一個撇的表包。

【正兒八經的小爺們】：“大哥去了外地，你又不在，檀宮空的，這一天天地，能把人盼死。”

宋柏彥去北方視察，唐黎是知道的。

就這兩天的事。

因為要視察三個省份，大概半個月才能回來。

到時候，恐怕是先到家。

雖說這些日子倆人都保持著通信，考慮到宋柏彥在外公干會更忙碌，唐黎沒再刻意每日一通電話，只偶爾發條短信‘噓寒問暖’一下。

這樣過了兩日，唐黎收到高雯蘭的信息。

高雯蘭問，是不是來了商埠。

【唐黎】：“？”

高雯蘭發來一張照片，是醫院的走廊：“瑞和醫院，在嗎？”

唐黎回復說自己還在清府，高雯蘭顯然不信，一通視頻電話打過來。

視頻那頭，高雯蘭穿著病號服，正站在住院部過道上，舉著自拍神轉了半圈，一邊嗑著瓜子兒：“我剛才去做檢查，遠遠地，瞧見了閣下邊的書，就那個郭家小子，我跟過去，發現他好像也在等報告。”

“可能是郭家有人生病了。”唐黎猜測。

高雯蘭開始也這麼認為，尾隨郭歷回到住院部，等郭歷進電梯上樓，就給汪楊明打電話，問對方是不是郭歷爺爺病了。

倘若真是老人住院，他們就該買個水果籃來探一下。

“汪教授特意去打探了一番，郭家那邊卻說老爺子好得能打死一頭牛，也沒親家生病住院，倒是郭歷，跟家里說是要跟著閣下去北方，不知怎地就出現在商埠。”

這些機要書，尋常是不離閣下邊的。

放科外，郭歷還戴了口罩。

若非高雯蘭私下見過郭歷幾面，也不一定認得出來。

又因為唐黎快半個月沒發朋友圈態，就以為唐黎跟自己一樣了。

畢竟瑞和最出名的，除了腫瘤科，就是婦產科。

要知道，不明星都選擇在瑞和生孩子。

唐黎聽高雯蘭一頓掰扯，下意識地問：“您知道郭歷去了幾層？”

這個還真不知道。

當時電梯里可不止郭歷一人。

深諳高雯蘭的八卦屬，唐黎道：“我懷疑他搞大了人姑娘的肚子。”

高雯蘭：“！！！”

唐黎又說：“要不然，首都那麼多醫院，他跑商埠去干嘛，按您的描述，不像是他自己拍片，那肯定是幫別人取的報告，還戴著個口罩，顯然是不想被認出份。”

一個男人干什麼是需要的？

當然是干虧心事的時候。

一旦接唐黎給郭歷立的人設，高雯蘭腦子里已寫完一部小說。

這輩子最討厭的，就是提起子不認人的渣男！

“你等著。”高雯蘭把剩余瓜子往口袋里一揣：“我現在就回婦產科病區，真要被我逮著，看我不錘他的狗頭！”

“也可能不是懷孕。”唐黎補充。

高雯蘭不懂。

“韓劇《天涯海角》您看過吧。”

作為一位小說家，高雯蘭沒接日韓劇。

唐黎說出劇名，就知道是哪一部：“主角得白病那個？”

“嗯，不僅得了白病，還被男二始終棄。”

也就是說——

不止得查婦產科，還得去科和腫瘤科逛一逛。

一個小時后，高雯蘭又打來視頻通話。

——皇天負有心人，在七樓腫瘤科抓到郭歷和一個醫生在護士站前談！

“會不會是郭歷走錯病區在問路？”

這個說法被高雯蘭推翻。.七

“我親眼瞧著他進了最里面的病房。”

唐黎注意到高雯蘭此刻就在七樓的病區外，高雯蘭往里探了下頭，一邊與唐黎吐槽：“不讓閑雜人進去，又不是傳染科，搞得張兮兮的。”

唐黎問：“那個病房外，是不是還有保鏢守著？”

“那倒沒有。”高雯蘭收回目，突然瞅向屏幕上的唐黎，“你個死丫頭，是不是在騙我幫你查郭歷的行蹤？”

唐黎：“……”

“我算是看出來了。”

高雯蘭說著，走到角落里才盤問唐黎：“病房里那個本不是郭歷的對象，能讓郭歷這樣來回跑，又能讓病區于半封閉狀態的，除了閣下，我實在想不出第二個人了。”

唐黎發現自己低估了作家的敏銳度：“您猜到了？”

高雯蘭看向的目，有責備，有心疼：“你這副捉的架勢，我能猜不著嗎？”

說著，環顧四周，也低了聲音：“你告訴干媽，這狐貍是不是仗著自己不好離間你和閣下的？”

唐黎：“…………”

“閣下肯定不是見異思遷的人，防不住狐貍會裝可憐，你說在清府一待十幾天，我就知道這事肯定不簡單！”

唐黎只問：“您真進不去腫瘤科的病區？”

“能進去我早進去了。”高雯蘭道。

唐黎沒放棄：“那您能不能打聽出來，住病房里的是男是？”

高雯蘭：“……”

敢還是男狐貍？

“要不我去試試？”高雯蘭說這話，沒甚把握。

唐黎回了個好，掛斷通話。

換做往常，的第一反應就是去找季銘。

但這次唐黎首先排除的做法，就是找季銘核實況。

因著高雯蘭那句‘郭家人說郭歷隨閣下去了北方’，才會生出猜疑。

然而，這樣的猜疑，實則無跡可尋。

更像是在多想。

先不說宋柏彥來暹國時并未流病態，就算生病的真是宋柏彥，現在直接去問季銘，季銘也不會告訴，相反的，還容易‘打草驚蛇’。

宋柏彥這樣的大人，真想糊弄，不是難事。

要論城府，目前拍馬難及。

所以唐黎當下做的，是給宋柏彥打了一通視頻電話。

然而，視頻電話無人接聽。

唐黎想到裴時聿。

這會兒，下午四點多，是工作時間。

正打算發語音給宋景天，讓小家伙去看看裴時聿在不在檀宮，手機微震，是高雯蘭的消息。

高雯蘭告訴，一切都是誤會。

“就一退居二線的老干部。”高雯蘭還附贈一張照片：“至于為何郭歷會在商埠，是因為這位干部與閣下有點瓜葛，閣下得知對方病了，又無兒無的，才讓郭歷過來幫忙照顧。”

唐黎問：“您進病區了？”

“對啊。”

高雯蘭呵呵笑：“我這不正幫你打聽，郭歷剛好出來，我就問他怎麼會來商埠，他自個兒全跟我講了，還帶我去病房跟人打了招呼。”

唐黎又問：“您還在病房里？”

“可不嘛，人拉著我，一定要請我吃哈瓜。”

“既然您還在里頭，過會兒走的時候，您錄個小視頻給我。”

高雯蘭：“………………”

“我這不侵犯人肖像權嗎！”高雯蘭發來埋汰的語音：“我好歹是你干媽，難道還會幫著人來騙你？我就這麼不值得你信任？”

唐黎徑直道：“您給汪教授打電話了？”

“……”

不等高雯蘭否認，唐黎又開口：“過于嚴謹的邏輯思維，更說明有問題。”

想知道病房里是誰，馬上就有了結果。

明明高雯蘭說病區管控較嚴，現在才過去幾分鐘。

最重要的一點——

高雯蘭說話的腔調，有些刻意的輕松。

或許是因為心中有懷疑，才會覺得哪哪兒都存在破綻。

讓高雯蘭拍視頻，正是為了緩解這份疑竇。

高雯蘭還沒傳小視頻，宋柏彥的電話就進來了。

接起后，宋柏彥開口第一句，就是問，怎麼這會兒打電話。

唐黎沒提視頻通話，只說：“你用手機發個定位給我，我想知道，江城與清府相距有多遠。”

宋柏彥：“……”

——

我沒寫完，跪了……

只能明天大結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