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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柏彥睜開眼,看到了桌上的牛皮紙袋。
又見唐黎臉上就差沒寫‘你快拆開’,宋柏彥也饒有興致,拿過紙袋:“弄得這麼正式,看來確實費了點心思。”
說著,出袋子里是紙張。
“你先打開看看。”唐黎催促。
宋柏彥解了袋口的繞繩,袋口稍稍往下,‘禮’了出來。
一包皮皮蝦牌皺紋衛生紙。
宋柏彥:“……”
瞧著包裝袋,還是仿冒S國品牌的。
宋柏彥想起元旦那晚在唐黎宿舍外收到過的禮,仿真的兩坨東西,三只蒼蠅,與這廁紙倒是相得益彰。
本就不抱有希,現在收到一刀草紙,也談不上失。
唐黎悄然提醒:“驚喜在里面。”
燈下,孩的眼眸很亮,仿若盛進了星辰。
又是難掩的躍躍試。
宋柏彥覺得好笑,卻也順了唐黎的意,心想再不濟,這些衛生紙總不至于是用過的。
然而,真取出那疊衛生紙,闖視線的,是一堆易信息。
每一行,每一列,可以說纖悉無。
“這五十幾張衛生紙,我都看了,是伊薩近七年的易收支。”
只憑一個賬本,當然不能直接給伊薩定罪。
但S國可以通過販毒賬本,掌握這些販毒團伙在本國境的犯罪況,從而進行有針對的打擊。
牽住藤蔓帶出瓜。
小魚大魚網一籮筐,他們代出來的,就是最有利的證據。
唐黎看賬本時,不是沒在想——
記賬是一件很危險的事。
像伊薩這種毒梟,不會不清楚。
就算想住合作方的把柄,不是非得要白紙黑字。
拍些現場易照片,可比記賬來的直觀。
唐黎沒想明白的點,宋柏彥給出了解釋:“記賬是為讓各類收支‘制度化’,也是便于部分贓,伊薩占了金三角一半的毒_品易,如果沒賬本,他怕手底下的人多昧,手底下的人,也怕他這個老大占去太多。”
所以,這個賬本應該還有復印本。
至于為何要手記——
“還是因為信不過其他人。”
唐黎想想也是。
要不然,信息化時代,Excel才是YYDS(永遠的神)。
“最重要的一點。”
宋柏彥又說:“在金三角從事販毒買賣的毒梟,大部分沒過什麼教育,文化層次低,卻又過分固執,認定自己才是世上最聰明的人。”
這樣的人往往剛愎自用。
即使生意做大了,也不愿意再去學習。
甚至會認為自己沒多學一樣東西,便是多給人一個可乘之機。
靳驪華倒是大學生。
想用電腦記賬,伊薩不見得答應。
要知道,世上還有黑客的存在。
伊薩肯定知道黑客。
唐黎想到一起拍攝《彌娑河行》的影帝張啟峰,從不在網上購,堅持認為電商平臺不安全,也從不使用某付寶和微信支付,用他自己的話來說——
我賬戶里還存著兩個億,要是被轉走怎麼辦?
到時候,就不是煙能冷靜下來的事。
(-灬-)y—·~~
唐黎聽了表示不理解,卻大為震撼。
當然,震撼的,是那兩個億。
沒想到,張啟峰從業二十幾年,居然才賺了兩個億。
之前明星收傳聞榜上,楊甯日薪都達300萬了。
當初去演戲,只是順勢為之。
作為一個影視學院的學生,進演藝圈是最好的選擇。
或許是前世人生的積累,才會一上手就能演,只有自己清楚,自己從來不是一個天賦型演員。
而且現在,發現了另一條致富之路。
哪天要是不拍戲了,完全可以去直播帶貨。
宋景天那樣的小學生帶貨都能賺上百萬,好歹是個明星,每個產品的坑位費,怎麼也該十萬起步。
思緒有些飄遠,直到被宋柏彥穩緩的嗓音拉回來。
宋柏彥問,賬本是怎麼得來的。
“就兩百塊錢買來的。”
宋柏彥:“……”
答案太簡單,反而不利于取信于人。
所以,唐黎進行了深加工:“其實是離開駐地那晚,欽溫瓦不顧危險堅持返回住,說要帶上這包衛生紙,全程不離手;被邊警帶走的時候,一雙招子還往衛生紙上瞧,我當時就起了疑,結果被宋景天捷足先登,后來我一直想拆開這包衛生紙看看,今天去濟州,終于讓我尋到機會。”
話音才落,左手就被握住了。
溫熱干燥的大手,著的掌心,另一只大手則覆住的手背,宋柏彥的語氣,是溫地,也是寵溺地,“立了這麼大的功,準備要些什麼嘉獎?”
唐黎臉上暈開兩坨緋紅:“要獎勵,太見外了。”
“親兄弟還明算賬,夫妻之間當然也一樣。”
宋柏彥稍稍攥的小手,許諾:“想要什麼,不如趁這次提出來。”
唐黎抿,爾后回答:“我要的,已經得到了。”
面對宋柏彥溫又包容的視線,唐黎回握他附著薄繭的右手,一暖流從心坎無聲息地過,經肺腑,抵達的咽,再次開了口:“對我來說,你就是最好的獎勵。”
手背上的大手離開,腰肢卻被攬其中。
唐黎順勢靠攏。
宋柏彥擁著孩的:“這個獎勵不算,換一個。”
唐黎想了想:“那就等你離任,帶我去看極。”
這個獎勵,實現起來并不難。
甚至,不用等到離任。
“我還沒去拜祭過我外公。”唐黎說。
現如今,唐珅仍背負毒梟罪名。
李灝曾向提及,打算接唐珅的骨灰回去清府。
這其中需要一道親屬認領的手續。
其實早該去認領的。
這個外孫,從來沒有真正合格過。
宋柏彥卻說,已經做得很好。
“李慎臥底二十幾年,為的就是這些賬本,他沒做到的,你做到了。”
李慎。
是外公的真名。
從宋柏彥口中聽到這個名字,唐黎心頭微微地發燙。
唐珅,是毒梟;李慎,則是一名緝_毒警。
過往污名,在這一刻得到寧息。
兩日后,唐黎接到李阮電話——
李阮告訴,云省某公墓園聯系李家,讓他們去領唐珅的骨灰。
——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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