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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地秋后多雨。
夫妻倆翌日趕往碼頭恰逢雨至。
小鎮外最近的碼頭依舊人多,雖然不如近城的大碼頭繁華,因是中途停靠點,也商客如織。
逢上下雨,碼頭的地面到是積水的小水洼,碼頭工冒雨加搬貨卸貨,上下船的人皆腳步匆匆,顯得雜。
“小心點,我夫君子不好,經不得撞,都讓讓都讓讓!”阿嫻抱著行李打頭,腦袋上男人撐的傘穩穩罩著。
從外往泊船走,一路上盡聽到子呼喝。
語氣飛揚,春滿面,神頂頂好,下一刻就要發瘋的狀態。
引得周圍游客紛紛退避,投來異樣眼。
阿嫻對他們的異樣眼回以異樣眼,“嗤!”
偏頭問后男人,“我吆喝幾聲很奇怪?這里人那麼多,喊兩聲讓讓不應該?”
男人眼底笑意一層層的漾,溫聲答,“不奇怪,應該的。娘子這般,可極了。”
阿嫻又臉紅了,兩眼直勾勾的,“……臭男人,你別這樣看著我笑,你這樣我就更神了,這時候旁邊躥出頭老虎來我都能一拳把它打死。”
霍子珩愣了愣,偏頭不可抑笑開,本忍不住。
“你別這樣笑——”子有些惱怒了,臉頰紅坨坨的,眼底水潤。
碼頭到底人多,碼頭工搬貨挑貨在雨中急走時難免失誤,橫斜的扁擔直沖子后腦勺撞來。
雨聲大,功夫不錯的姑娘又被夫君勾了魂,沒察覺到危險。
霍子珩飛快探手擋在腦后,將人攬懷。
手背上的疼痛疼得他幾要皺眉,懷里姑娘這時候反應過來,眼角高高吊起,擼了袖子就準備發飆。
霍子珩忍俊不,不聲推著往前走,“娘子,你也別總是這般——”
“干嘛,你嫌我兇嫌我不講理了?!”阿嫻登時來氣,是為了誰發火?
男子一本正經嘆氣,“太可人了,我會忍不住孟浪啊。”
“……”臥槽老娘登時就啞火了,這狗男人真他媽勾人!
阿嫻惋惜得想死,“我為什麼不早點遇上你?早個幾年遇上,我早個幾年就能把你搶了!”
男子又笑得肚子。
跟他的娘子在一起,每天都有數不完的樂子。
雨幕中一把傘,夫妻倆人并肩而行,笑語在雨聲中,傘下暈著獨屬于他們的溫馨。
兩人不遠人擁的遮雨亭前,一頭發蓬板瘦小的中年男人鼻尖嗅了嗅,三角眼滴溜溜四轉,單腳跳著找方向,“藥味?老子聞到藥味了!這一片肯定有藏起來的好東西!斷刀,快幫我瞄瞄那個冤大頭在哪!”
發男人后一只大手探來,拎著他后領往另一個方向走,“別鬧事,還有,我不斷刀。”
“抱著把斷刀當寶貝,問你名字又不說,老子就你斷刀咋了!說多次了走路就走路別這樣拎起老子老子不要面子的嗎?你懂不懂敬老,爺爺年紀當你爹都當得是能隨便就拎的嗎?什麼病你大爺!放手!哎呀放手!”
“你用藥一條自己走?”
“……要不是那幫孫兒拿捕夾暗算爺爺,爺爺至于單跳?不過要不是傷了背人追殺,也遇不著你,這狗屁的緣分哪,桀桀桀!不是,那你也別拎啊,你背老子不?這樣真的很難看!”
拎著他的男人形高大,五深刻面容冷,不說話時一雙眼冷沉沉的,淡淡瞥來便讓人怵得慌。
兩人沒打傘,也沒有別的雨,踏進雨中片刻就被淋得渾狼狽。
后方避雨的人這時才敢抬眼往兩人看,距離遠了聽不清兩人還說了什麼,只可見被拎著的發怪人兩腳懸空猶在掙扎不休,邊掙扎,還邊用手試圖把被雨水趴的發支棱起……
“這兩人誰啊?看著一個比一個怪,怪嚇人的。”
“呼!終于走了,我剛才都沒敢吭聲!高個那位我不知道,但是頭發糟糟的那個我倒是知曉,毒不侵!外號毒王,惹了他,悄無聲息就得沒命!”
“嘶——這麼厲害?”
“玩毒厲害,行事也怪誕不經,總之不好招惹。”
……
號角聲響,泊在碼頭的客船緩緩離岸,往雍州方向駛去。
客船底艙小房間里,阿嫻把行禮放到床頭,又把帶著的銀兩數了遍,“臭男人,你說這是啥十二碼頭的船,真能行?我們的路引已經不能用了。”
底艙空間狹小,線也昏暗,霍子珩走到小窗邊往外看,眼就是翻滾的灰河浪。
他扭頭朝子笑笑,“十二碼頭是流放之地三大勢力之一,在境多個碼頭都打點有關系,正是因為我們的路引沒用了,才需乘坐十二碼頭的船。只有他們能讓我們順利抵達雍州。”
阿嫻深吸一口氣,認了,“能順利到就好,要是不行,我非把船長拖出來打一頓!讓咱窩在這黑乎乎的底艙還敢手管老娘要五兩銀子!黑心肝的!”
“娘子就當花錢消災?”
“不然還能咋?”
橫男人一眼,阿嫻又過去把人拉過來,將他摁到床上,“你子不好,先躺著歇會,反正除了這個小房間我們哪兒都不能去。”
在岸上時,男人打傘遮雨,傘盡歪到這邊了,他子了一半。
這會看起來臉白白,阿嫻怕他多站一會就得嗝屁。
濰城邊境碼頭往雍州,航船路程十來天。
事實證明霍子珩沒錯,至抵達雍州,一路平安。
兩人全程沒打擾,途經各個州城港口時,府查路引完全沒查到兩人頭上來。
阿嫻這才舒坦了,五兩銀子算是沒白花。
從雍州邊城城口穿行,腳下實實在在踩著流放之地的土地,阿嫻把男人拉到自己后,拳掌進隨時戰斗狀態,“前方就是龍潭虎了,臭男人,站在娘子后,我保護你!”
男子拎著包裹,眼角蘊笑紋,“好,為夫要多仰仗娘子了。”
“沒問題!”
打得過打。
打不過拽著霍子珩跑就是。
不就是混江湖麼,姑會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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