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站好嘍！”

二三十馬賊沖進山村，耀武揚威喝道。

小山村里的村民，個個噤若寒蟬，不敢做聲。

村里一位年邁老者上前小心翼翼道：“三當家，辛苦你了，這麼晚了還來收例錢啊！”

“別廢話！”濃眉大須的三當家喝道，“你們張家莊，一千三百多號人頭，我也懶得細數了！抹去零頭，兩百兩黃金，快去拿！”

“兩百兩黃金？”村民都急了，年邁老者連道，“三當家，半年的例錢，不都按十口人一兩黃金嗎？平常，我們都是一百三十多兩的啊！”

三當家臉一寒：“哪來這麼多廢話？漲價了！娘的，這年頭，什麼東西都在漲價，就只有例錢沒漲過——現在開始，漲！十個人頭，一兩半！”

“可是三當家，我們都按以往規矩來，只準備了一百三十多兩啊……”老者連說道。

“錢不夠？”三當家咧一笑，笑得村民們發，“錢不夠好說，老規矩，拿人抵嘛！”

說著，三當家直接指了十來個人。有貌的寡婦，有壯丁，也有幾個十幾歲的年。

“就他們吧，帶走！”

“哎哎，三當家，三當家……”村民都急了，哪有一上來就捉人的啊。

徐銘的視力何等之好，即便是在漆黑夜下，也將這發生在千丈以外的一幕看得清清楚楚。

“以前徐明的記憶里，就有說鄉野地方，賊匪橫行。我以前一直在云起城，沒見過什麼賊匪；現在看來，這賊匪如此囂張，看來這個世界，果真是賊匪橫行啊！”徐銘暗暗嘆了口氣。

徐銘不是救世主，但他畢竟是一個來自現代社會的文明人；現在撞上這種事，又只是舉手之勞，他當然不忍袖手旁觀。

“算了，就當做點好事，積點德吧！”

想到這里，徐銘急速向山下小村莊掠去。同時力運轉，大喝道：“住手！！”

“有高手！”馬賊們都連警覺起來。

很快，他們看到黑暗中走出一名年。

三當家不由皺眉：“朋友，江湖有江湖規矩，我們按規矩行事，你就不要多管閑事了吧？”

徐銘只輕吐一個字：“滾。”

“你……”三當家臉一沉，他好歹也是這一帶有頭有臉的人，這樣被人輕蔑地讓他滾，這他面子往哪擱。

不過，三當家忌憚徐銘剛剛那一聲中氣十足的大喝，不敢隨便手：“這位小兄弟，看你的氣度，應該是某個大家族出來歷練的吧？你家里難道沒有告誡你，道上有道上的規矩，不能隨便破的？”

“滾，這里以后我罩了！”徐銘明白，天下這樣的事多的是，他管都管不過來；但正好撞上了，不管的話，良心上又過不去。

或許來到這個世界后，徐銘不得不漸漸變得腥麻木、殺伐果斷；因為他若殺伐不果斷，敵人就會對他殺伐果斷。但是，徐銘的心深，總還堅持著一些法治世界的仁慈；似乎這樣，他才能覺，自己和這個世界的人，是不一樣的。

三當家忌憚地看著徐銘。

一旁小弟輕聲道：“三當家，練高手，不好惹！”

“哼！”最終，三當家還是沒敢惹徐銘，畢竟，他只是一個外練六轉武者，惹不起練高手，“我們走！”

馬賊絕塵而去。

徐銘本以為，村民們會激非常地擁上來，戴地圍著自己這個英雄。卻沒想到——

“哎，這位小兄弟啊，你給我們惹麻煩了！”村里管事的年邁老者第一個說道。

“今天，你是趕走馬賊了，可是明天、后天，你還在嗎？到時候馬賊又來了，我們只會更慘啊！”

那名之前被馬賊點中的貌寡婦也是幽怨看著徐銘，似乎是怪徐銘壞了的好事。

“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閑事！”

“哪來的正義棚的家伙，這下，你把我們村害慘了！”

村民們七八舌說著，竟沒一個謝徐銘的。

聽著周圍滿是責怪聲，竟沒有一句謝，徐銘發懵：“難道我做錯了？難道這個世界，不需要路見不平拔刀相助？”

徐銘想起了有次和顧寒默聊天，顧寒默說徐銘太優寡斷了，并且送了徐銘八個字的忠告——善良無用，殺伐果斷！

殺伐果斷，徐銘已經數次驗證了這四個字；面對敵人，殺伐真的要果斷，否則就是坑自己、坑隊友！

而今天，徐銘發現，自己終于驗證了另外四個字——善良無用！

“難道這個世界，非要人冷漠不可？”

“大哥！”不知何時，一名十一二歲的年走到徐銘旁。徐銘記得，他也是被馬賊點中的十來個人里的一個。

年眨著無邪的黑眼睛：“謝謝！”

就這兩個字“謝謝”，卻讓徐銘到了一來自這個世界的溫暖。

……

次日早晨。

蠻荒城城門剛剛開啟，徐銘也剛好抵達這座繁華之城。

“ 這就是方圓幾十萬里的第一大城嗎？”

徐銘站在城外，看到城墻如山一般高聳，兩側更是不見盡頭，不知有多寬闊。

“顧寒默，我到蠻荒城了！”

顧寒默很快回信：“你先自己在蠻荒城住下吧，我被梁氏的人纏住了，不方便下山。”

徐銘目一寒：“怎麼了？”

“沒事，就是煩人！我會理好的！”顧寒默道，“只是，蠻荒宗的宗考核，得你自己去參加了。不過，以你的實力，肯定輕而易舉。”

“那你好好理你的事，不用管我。”徐銘道。

幾天時間，當然還不足以讓顧寒默從秦然之死的悲慟中走出，但好歹緒穩定多了。徐銘現在，也是盡量不打擾，而是給個人的空間，讓能慢慢走出悲傷。

至于自己有一定希復活秦然……徐銘覺得，這種太虛無縹緲的東西，還是先別說出來的好；不然，給了顧寒默希，萬一到頭來沒有實現，只會令更悲傷。

徐銘在蠻荒城里逛起來。

蠻荒城除了大，其他方面，倒和云起城差別不多。蠻荒城有的，什麼商會啊、斗武場啊，云起城也都有。

“不過，蠻荒城的高手，還真是多啊！”路上走著，徐銘已經有看到一兩位先天高手了；至于練武者，就更是多！

高手的比例，顯然不是云起城能相比的。

“恐怕很多有志的武者，都會匯聚至此吧！畢竟，這里是整個蠻荒宗區域的核心。”徐銘曾在《杜愚德傳》里看到，杜老，就曾在蠻荒城闖過，好像還拿了蠻荒斗武場的十連勝，甚是風。

兩名練后期武者從徐銘旁經過。

“嗨，有一陣子沒去黑市逛了，要不要去看看？”

“好啊！我上次去，淘到一本殘卷，記載的竟是一套玄級功法！雖然很多關鍵之都沒了，但我獻給師父后，還是被師父獎勵了不！”

“先天高手，不就是喜歡搗鼓功法殘篇，借鑒出一些屬于自己的絕技！想來，你那本殘卷，對你師父應該有些幫助吧！”

……

“黑市？”

閑著也是閑著，徐銘悄然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