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送來的那個病人真慘,林醫生全服都給染紅了。”
“傷了大脈,沒得救,林醫生也是盡人事而已,流了那麼多的,已經來不及了。”
兩個護士,正在討論今天送過來的一個搶救的病人,姜玉梅在一旁打掃衛生,聽得仔細。
“也會死可憐人,在工地上幹活的,傷到了頸脈,就是這個位置……”其中一位護士說著,還比劃了一下。
姜玉梅擡頭看了一眼,了自己脖子,那裡有一條很的經脈。
“送過來的時候,都已經超過六分鐘了,基本上都沒救了。”
“他兒子年紀不大,看著好生可憐。”
“可憐什麼啊,醫院裡沒幾個不可憐的,你要學會習慣……”
“這種事怎麼習慣?”
“時間長了,你自然就會習慣了。”
……
看著遠去的兩個護士,姜玉梅再次了自己的脖子。
似乎能覺到在管中流的氣息。
想到此,姜玉梅的目看向前方,手向自己的脖子。
覺到頸脖的溫度,忽然想到一個問題。
他的,也會是熱的嗎?——
“金教授……”
見到金家棟走進教室,學生們紛紛與其招呼。
金教授微笑點了點頭,儒雅隨和,讓人如沐春風。
“不好意思呢,昨天有些不舒服,讓於教授帶我上了一節課,他講到什麼地方了?”
講臺下的同學聞言,有關心金家棟的,也有告訴金家棟教學進程的。
金家棟雙手往下按了按,讓大家保持安靜。
“今天我們先不講課了,上次我留給你們的作業應該都做好了吧,我檢查一下,順便給伱們做解答。”
隨著金家棟的話語,臺下學生哀嚎一片。
“金教授,能不能下堂課再檢查?”這是要點臉的學渣。
“對啊,我還沒做完呢。”這是滾刀。
“金教授,我不知道你今天要檢查,丟在寢室裡了,沒有帶。”這是找藉口的學渣。
“金教授,作業太難了,我完全不會啊,下課我去找你解答。”這是居心叵測的同學。
“金教授,我已經做完了,時間太充裕了,他們都是藉口,沒做而已……”這是個老六。
……
金家棟站在講臺上,笑地看著臺下,也不制止。
臺下的學生見狀,聲音慢慢也小了下來。
“按說上堂課,作業就應該上來的,昨天我沒來,你們還沒做,那就不應該了,不要找藉口,我也是過來人,你們這些小伎倆,都是我當年玩剩下的。”
臺下學生聞言,一陣鬨笑。
“金教授,你當年也是學渣啊?”有格外向的學生喊道。
“怎麼可能,金教授當年可是學霸,要是像你一樣,這麼年輕怎麼可能就爲教授?”
“哈哈,雖然是學霸,但是我也不喜歡寫作業。”金教授很是開明地道。
“金教授上學的時候,有談過朋友嗎?談過幾個啊?”
但是很顯然,學生對金家棟的問題更興趣。
“談過幾個……”金家棟輕描淡寫地道。
“金教授,給我們說一說……”學生們聞言興了。
“好了,好了,這些事,就不要在課堂上說了,我們還是正經上課……”
金家棟再次揮手,讓大家保持安靜。
學生們也知道開玩笑要有個度,玩笑之後,也不再起鬨。
“我們上……”
就在這時,金家棟眼角餘,忽然見到教室門口站著一位子,揹著個單肩挎包,正一臉忐忑地看著他。
金家棟見到來人,臉微微一變。
衆學生也都好奇地看向門外,見門外站著一位頭髮花白的大媽,不由得都出好奇之。
金家棟沒想到逃走多年的姜玉梅竟然回來了。
回來不說,竟然還找到他學校,來到他的課堂上。
在這一瞬間,心思百轉,瞬間想到冤種兒子的事,懷疑到自己上了。
他心中這樣想,但臉上卻不聲,看不出任何異樣。
他並不害怕姜玉梅找到報酬,算賬什麼的,因爲這麼多年,姜玉梅完全被他拿,被他控制,就是他的一條狗,本不用在意。
姜玉梅本以爲這麼多年過去,早已不再害怕,可當真正直面對方之時,心底依舊不由自主地覺到一恐懼,因爲恐懼而微微慄。
金家棟也注意到這一點,角微揚。
這說明,姜玉梅這麼多年,並未離他的控制,心中不免多了幾分得意,同時心中卻閃過一厲,一暴從心底升騰而起,不過現在在外面,衆目睽睽之下,他選擇了忍。
因爲一直生活在金家棟的影之下,所以姜玉梅學會了察言觀,金家棟任何細微的作和表,立刻就能明白是什麼意思。
所以金家棟這細微的表,立刻被給留意到了,心底升起一懼意,恐懼如同水一般把給淹沒,慄得更加厲害,想要下這恐懼,卻怎麼也不下去。
不過……
兒子的滿傷痕的在眼前閃過,一字一句地過往,對如同挖心掏肺……
“老……老公……”姜玉梅戰戰兢兢地了一聲。
金家棟聞言愣了一下,眼眸之中閃過一厲,心中怒意升騰。
之所以如此,是因爲姜玉梅太過蒼老平庸,頭髮花白,滿臉醬瘢痕,穿的服更是土氣老舊,哪裡配得上他金教授的份。
要知道,他纔剛在學生們的面前提起他過去的輝煌。
可現在妻子卻是這麼一個貨,這不是在打他的臉嗎?
果然,在姜玉梅出老公的話語之後,衆多學生都詫異地看向金家棟。
金家棟年輕帥氣,又有學識,老婆不但比他大上許多,而且如此平凡,完全就是一個打掃衛生的大媽。
學生們的目,更是讓金家棟如芒在背。
但是他依舊選擇忍,神看不出什麼變化,笑容依舊。
“你怎麼來了?”
說著,他就向著姜玉梅走了過去。 見他過來,姜玉梅一,結結地道:“我……我……”
金家棟眼中閃過一滿意之。
就在這時,因爲太過害怕,姜玉梅肩上的揹包落,直接掉在了地上。
“怎麼這麼不小心。”金家棟上道。
然後很有風度地彎腰幫忙撿起。
就在這時,姜玉梅忽然擡起手臂,金家棟覺脖子一涼,接著覺頸脖一熱流噴涌而出。
“啊……”
學生們也都大吃一驚,許多生忍不住發出尖。
只見姜玉梅手上不知何時多了一把刀,一把理髮店專用的剃鬚刀。
這種摺疊型的剃鬚刀鋒利無比。
金家棟捂著傷口看向姜玉梅,眼神中有驚恐,有驚訝,更多的是難以置信。
而此時的姜玉梅不但沒有了剛纔恐懼的模樣,表甚至還略微有些興,眼神中全是喜悅的芒。
“原來如此,原來你也沒有我想象的可怕,疼嗎?你疼不疼?”
“你在害怕嗎?你也知道害怕嗎?你打我的時候,打浩浩的時候,我們也害怕,可是你沒停手,從來沒有停過手……”
姜玉梅大聲質問,有正義十足的學生想要上前。
但卻被姜玉梅瘋狂模樣給嚇住,何況手上還有一把鋒利的刀。
有細心的同學注意到,那把刀,是被膠帶纏繞在手上,想要奪下它,估計都很困難。
金家棟雙目圓睜,想要說話,可是一張口,就覺脖子在氣,全是夾雜著水的呵呵聲。
而脖子的水怎麼也捂不住,很快就染紅了半邊,因爲失過多,金家棟只覺頭暈目眩,痠,越來越冷,意識開始模糊。
但是他依舊直勾勾地盯著姜玉梅,眼神中滿是暴。
“我討厭你眨眼的眼神。”
姜玉梅同樣出兇狠之,一刀劃過他雙眸。
一條線出現在他的臉上,雙眼直接被一刀劃瞎。
“啊……呵呵呵……”
金家棟捲著倒在地上,意識已經完全喪失,機能下意識地不停搐,如同被了筋的蝦,做著死亡前最後的掙扎。
座位上的學生們也被姜玉梅如此兇殘的行爲嚇得大驚失,大氣也不敢出。
不過在後排的一些同學,有的悄悄拿出手機報警,救護車,也有的悄悄開始錄像。
即使一些正義十足的同學,此時也都駐足不敢上前。
現在上前,跟送死沒多區別。
有些也想反擊,可除了書本,連個趁手的工都沒有。
至於桌椅,都是連在一起的,本移不了。
“別怕,我與你們無冤無仇,不會傷你們的。”
姜玉梅手捋了捋頭上的白髮,彎腰撿起地上的包。
衆多學生聞言,齊齊都鬆了口氣。
“你們不是對金教授的很興趣嗎?我是他老婆,從小和他一起長大,對他的事,最清楚不過了,你們想不想聽聽啊?”姜玉梅直起子問道。
學生們雖然恐懼,但同樣好奇,好奇姜玉梅爲什麼要殺了金教授,有什麼冤仇,而且聽的意思,兩人還是夫妻關係。
“想聽。”有好事的,躲在人羣后大聲道。
有人覺得這樣不好,金教授還躺在地上生死未知,可是姜玉梅堵在門口,一時間也不敢出聲反對。
姜玉梅聞言,向著講臺走去,踩著金教授的跡,一步一個腳印,更增添了幾分威勢,讓一些小心思的學生一下子又老實起來。
“你們金教授出生在一個工人家庭,日子過得還行,不過在他上小學的時候,他爸爸殺了他媽媽,一下子了孤兒……”
姜玉梅的話語,一下子抓住了衆位學生的注意力,讓他們暫時忘記了恐懼。
姜玉梅的語速很快,知道自己的時間不多了。
金家棟不是最注重自己的名聲嗎?既然如此,那就毀了他。
“他經常家暴我,幾年前我實在忍不了,趁他上班的時候逃了……”
姜玉梅說著,沒有毫恥地直接下自己的上,衆人雖然吃驚,但是當看到滿的傷痕後,也齊齊倒吸了一口涼氣,本對話語抱有懷疑的,此時也信了七八分。
他們完全沒想到,平日裡文質彬彬,儒雅隨和的金教授竟然是這樣的人。
爲了增加自己的說服力,姜玉梅把自己一直拎著的揹包扔向臺下的學生。
“這裡面都是他家暴的證據,你們不信,可以自己看看。”
衆多學生聞言,打開揹包,裡面不但有著各種傷所拍下的照片,還有姜玉梅與金家棟的結婚證,出警記錄等等。
姜玉梅也想過,起訴金家棟離婚,所以提早準備的這些,準備給法的,沒想到卻用在了這裡。
“他家暴我,我躲著他,離開他就罷了,可憐我兒子,我連累,了他新的施暴對象,被他打得傷痕累累,菸頭燙、開水澆、拳打腳踢,最後更是死於他手……”
姜玉梅說著,淚水止不住地往外淌,有些的同學,同樣淚目不止。
而且此時有些同學在照片中看到金宇浩上傷勢的照片,也是咬牙切齒。
有些聰明的學生,此時已經把拍下來的各種照片和視頻,傳到網上或者網盤裡保存起來。
事鬧這麼大,肯定會有人封控,只有提前發出去,纔會讓一些人想堵堵不住。
不得不說現在的大學生也很聰明。
“他怎麼對我都可以,但是他不該那樣對待我兒子,這樣的人,你們說該不該殺……”姜玉梅滿臉厲地道。
臺下同學附和的並不多,只有寥寥幾人道了聲該殺。
但是姜玉梅並不在意,的目的已經達到。
從講臺上走下來,來到金家棟邊默默坐下,也不管滿地的跡,浸了的衫。
“你不是兇得很嗎?這下乖了呢?”
姜玉梅瘋狂大笑,笑著笑著,卻淚水溼了襟。
而此時學校保安才姍姍來遲,至於警察,還沒影呢。
也不能怪他們,主要是行兇的過程太短了,都沒姜玉梅敘述自己的人生經歷長,而且誰也沒想到,竟然有人在課堂上直接行兇殺人。
這件事鬧大了,加上學生髮出去的那些照片和視頻,學校想要控制都控制不住。
所以宋詞在第二天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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