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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杏猶解嫁東風/全京城都在逼我們成婚》第47章 第 47 章

第四十七章

 茶樓伙計已經送了冰塊上來, 白霧裊裊升起,撲在人上,全經脈彷佛都被打通了一般, 頓覺清涼舒暢。

 蕓娘懶懶地靠在榻上, 手里的小扇還在搖著, 青玉蹲在旁邊, 兩人各自沉思著。

 衛銘那番話的后勁兒實在太多。

 見蕓娘遲遲沒有反應,青玉先問, “主子,剛才衛大人的話, 您可是聽到了?”

 蕓娘點頭, 正想著這事兒呢,手肘不由撐了起來,子湊近了一些青玉,低了聲音道, “青玉, 我覺得郎君可能是個好人。”

 青玉愣愣地看著一雙亮堂的眼珠子,不明白那麼轟炸的一道消息,怎麼就捂出了這麼個道理來。

 “衛銘說了, 七八個欽犯劫下來沒人做飯,這說明什麼?”蕓娘一臉興, 分析給青玉聽,“郎君恐怕早就打算好了, 要救下這批欽犯,早上咱們從城門口回來時, 那些百姓是什麼樣你應該也見到了, 個個都有反心, 哪里還用得著秦閣老去慫恿,秦閣老多半是被冤枉,由此可見,這次押送的那兩個替秦閣老求的欽犯,也都被蒙了冤,陛下想要他們的命,但郎君心懷慈悲,打算冒險救下他們,青玉,他并非是人們口中的臣,他是好人,他是良臣......”

 青玉目瞪口呆。

 一時自己腦子里的想法,忘了個,要真如此,姑爺這不是好人,這是想造反啊。

 主子高興個什麼勁兒。

 蕓娘見似乎被嚇到了,臉一正,半帶威脅地道,“郎君今日沒讓衛銘回避,便是將咱們當了他的家人,你可千萬別說。”

 青玉木訥地點頭,又不是活膩了,這等殺頭的事,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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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子,那咱們怎麼辦。”青玉求救的看著,其實覺得姑爺當個臣,也沒什麼不好,有權有勢,有吃有喝,還能帶主子出來游歷一圈,關鍵是替皇上效命,名正言順,不會掉腦袋啊。

 蕓娘早想好了,“我既與同他親,便要相信他。”

 青玉:......

 青玉不覺得這莫名相信人的念頭有多好,當下潑了涼水,“人家都要納妾了,您相信啥?相信他半路上給您找個姐妹兒,再生個兒子,您一聲母親,讓您白撿了個便宜娘親來當。”

 這回換蕓娘愣住,“他沒說納妾。”

 當初被祖母解,前去茶樓時,圍觀的公子哥兒們,多人沖著喊要娶進門,難不當真都要嫁?

 他也一樣。

 喜歡他的小娘子那麼多,他又不是個個都得娶。

 青玉翻了個白眼,“主子您就長點心吧,就憑姑爺那張臉,也不該讓您如此信任,聽衛大人話里的意思,那位什麼程娘子怕是早就認識姑爺了,芳心暗許多年,這要是遇上,指不定使出什麼功夫來,木柴被滋潤的再,他還是木柴,經不起烈火燎。”

 蕓娘:......

 這點,蕓娘倒是搖了。

 親后,兩人共行了兩次房,蕓娘非常清楚他的本事,納妾也不是不可以,但不能太快,兩人新婚才幾日,他要是這時候納妾,說出去旁人還以為白長了一張臉,中看不中用,沒將他伺候好呢。

 “那你說我該怎麼辦。”蕓娘回頭問青玉。

 青玉先且將掉適才被嚇出來的恐懼擱在了一邊,琢磨了起來,很快便有了主意,“主子,你聽過一句話沒?”

 蕓娘附耳過去。

 “只有累死的牛,沒有耕壞的田,您勤一些,不給別人機會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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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蕓娘:......

 蕓娘覺得還是不懂,裴安他可能與旁人不同,不是一般的牛。

 往后會如何,誰也說不準,尤其是被關了五年,子磨了瘟豬子的主仆二人,從來就不懂得何為未雨綢繆。

 前一刻愁緒還掛在臉上,當茶樓的伙計將建康的食送上來后,照吃不誤。

 比起臨安的名菜,建康的小吃居多。

 澆面,面條拉得細如蠶,湯全都浸了進去,口一鮮味。金燦燦的油餃餌,個頭不大,香脆可口,還有五小糕,小而致,一口裹腹中,比什麼都實在。邊上再有一口木箱那麼大的冰塊兒解著暑,耳邊琴聲繚繞,一打開窗戶,還能瞧見底下的戲臺子,簡直就是人生活到了頂峰,還有什麼想不開的。

 造反就造反吧,只要姑爺有這本事。

 萬一功了,主子可就是這天下最尊貴的人,要什麼沒有,奴憑主貴,自然也會跟著沾,要不功,憑姑爺這造反的膽量,敢賭上國公府最后一獨苗的風險,一定也想好了出路。

 怕什麼。

 這些年見慣了自己主子泰山頂不變的泥子,多也有些影響,造反不造反,兒就不是要擔心的事。

 “主子,咱們以后不能再這樣了。”青玉抿了碗里最后的一滴湯,突然有而發。

 “怎樣?”蕓娘吃飽了,有些昏昏睡。

 “咱們之前吧,那是得過且過,可耐不住姑爺是個干大事的人,以后咱們就得多留個心眼子了,就算幫不上忙,也不能拖他后不是?”

 蕓娘一下神了不,聽獻計。

 “明兒起,咱們有空就開始練習拳腳,您想啊,姑爺樹敵多,要想抓到他沒那麼容易,可主子您就不一樣了,萬一被人掠了去,以此來要挾姑爺,姑爺是救還是不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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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蕓娘脊梁一直,“你說得對。”

 “還有......”

 主仆二人整個下午,都待在了屋子,一個躺著,一個趴著,規劃著未來要走的路。

 —

 天黑了,見裴安還沒回來,聽著底下的熱鬧聲,蕓娘實在沒忍住,來了義,打算去樓下走走。

 裴安走之前代過義,夫人想去哪兒陪著就是。

 義領著兩人出來,剛出后院,迎面便撞見了從外回來的裴安。

 他手里提著一盞燈籠,似是已經沐浴過,上已不是先前的那件青袍子,換了一件紫的圓領衫袍,依舊是玉冠墨發,立在燈火下,卻俊朗得讓人眼前一亮。

 蕓娘還未反應過來,袖突然被青玉一拽,傾湊上前來,用蚊子細小的聲音提醒,“主子,奴婢就說吧......”

 蕓娘:......

 不就是換了一裳,幾個時辰的功夫,他能納什麼妾。

 “去哪兒。”裴安掃了幾人一眼,先開口問

 “郎君。”蕓娘回過神沖他蹲了一禮,迎上前,聲答,“夜里涼快了,想出去逛逛。”說完又問,“郎君忙完了?”

 “嗯。”裴安點頭,腳尖極為自然地往回一轉。

 蕓娘看出了他的意思,想起衛銘說的那些話,樁樁件件都是大事,不敢再讓他勞累,忙道,“郎君累了一天,早些回去歇息,我逛一陣就回來。”

 裴安沒應,目輕輕地落在臉上,觀察了一下神,夜太暗,好像也看不清什麼,低聲道,“走吧。”

 晚上沒有太,風一吹,確實涼快許多,兩人從茶樓出來,沿著跟前的街市緩緩向前。

 今日的街巷雖不是昨兒那一條,但市面上的東西,都是大同小異,且他今日已散盡錢袋,將客棧的屋子都堆了山,市面上有的基本都買了一份,新鮮勁兒一過,蕓娘便也沒了初見市面時的激,也知道他再外面奔波了一日,沒主找他說話,只安靜地跟在他旁,看著對面的幾個小孩,站在臨水的臺階拿著柳條枝玩水,不知道有沒有人大人看著。

 裴安將的‘反常’看進了眼里,大抵猜到了原因。

 新婚才過了幾日,誰能接納妾。

 這時候,也知道介意了,怎就不想想自己的那句‘邢哥哥’。

 裴安本打算回來后,第一時間同說明白,此時突然改變了注意,不太想去解釋,只轉過頭,給了開口盤問的機會,“怎麼了?”

 蕓娘正留意著河邊,陡然被他一問,回過頭,臉上一團疑口而出,“沒怎麼啊。”

 裴安:......

 他就知道,這小娘子的脾氣不小。

 他執意要自個兒問出來,聲音放輕了一些再問,“有什麼話,問就好了。”

 蕓娘有點懵,也沒什麼話要問......見他突然停下來不走了,立在原地正兒八經地看著,到底是明白了過來,對,下午衛銘說的那番話。

 但此人實在是太多......

 他等了一陣,見終于有了波,卻又言又止,囁嚅了一會兒,竟朝著他附耳過來,他地將子往側偏了下去,那呼出來的氣息輕輕地吹在他的耳后,心底的微漾剛浮上來,便聽到道,“郎君,我知道秦閣老沒死。”

 裴安:......

 他眉梢突突兩跳,僵的神里,出了一幾近于無語的無力之

 他們王家,是要拿這一件事,威脅他一輩子?

 他偏著的子,忘了收回去,對岸的幾個小孩的柳條枝突然砸向水面,猛地揚起來,蕓娘正好瞧見,一把將他拉開,自己擋了過去,“郎君小心。”

 水花從后落下來,打半截擺,背上,頭上都是。

 幸在夏天水沾在上,并不涼,也沒介意,低頭抖了一下擺,又晃了晃頭,沒去看裴安的臉,挨著他側,繼續剛才沒說話的完,“郎君當日解救我于水火之中,沒嫌棄我的出,甘愿娶了我這麼個毫無背景的娘子,我又怎不知好歹?嫁給郎君那日,我便下定了決心,這輩子,無論郎君做什麼,我都會支持,且郎君所做的事,我并不認為有何不妥,郎君是什麼樣的人,不需要旁人評說,我心里自有定數,縱然外人如何編排,我都覺得,郎君很......很好。”

 說完才抬頭看他,卻見他臉沉如云,眸子地盯著頭發上沾著的水珠子。

 “郎......”

 “你等會兒。”他輕胳膊,拉著往前走了幾步,端起跟前攤主擺著的一筐果子,再走出去,猛地拋向幾個孩跟前的水面上,“噗通——”幾聲,水花濺起來,對面幾個正玩得不亦樂乎的孩子頓時從頭倒腳淋了個落湯

 “哇哇.......”

 “嗚嗚.....”

 蕓娘:......

 他這樣的報復行為,當再也說不了自個兒心寬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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