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漸漸安下了心,分發完春后便由人陪著逛了逛。
大約是連番取勝的緣故,軍中的將士極有士氣,練兵時喊聲震天,江晚路過時只覺得耳朵要被震破。
而不遠的山上,則是裴時序敗退的居所,江晚遠遠的看著,心頗為復雜,便暫時不去想,只去了傷兵營帳,幫著隨軍的大夫照顧傷員,也算是替他贖罪。
陸縉白日里軍務繁忙,江晚只有在用膳時方能見他一面。
到了傍晚,陸縉方出空,要帶江晚去學騎馬。
江晚不過是從前通信的時候偶爾提過一想學騎馬的事,見他如此繁忙,本不想打擾,但陸縉執意,便只好跟他一起去了山坡。
早春二月,青草微萌,柳條也了枝,山上融化的雪水汩汩的順著溪澗奔流,一片萬更始,生機的樣子,的確比被上京有趣許多。
說是學騎馬,但自打被抱上馬后,走了一小段,江晚便皺著眉,渾不自在。
陸縉瞥見幾次,約猜到了緣由,一手托住的腰:“還疼?”
江晚用細細的白牙咬住,不肯回答。
陸縉沒再說什麼,朝出手:“今日算了,來,我抱你下來。”
江晚猶豫片刻,低低嗯一聲,還是將手搭到他肩上。
下了馬,眉目舒展開,然抱住陸縉的時候,陸縉齒間卻悶哼一聲。
“怎麼了?”江晚臥在他臂間。
“你太重了。”陸縉笑。
“才沒有。”江晚臉頰微紅,哪里重了,明明從前,他直接懸空將抱著走時都毫不費力。
埋頭,又抱了他。
雙臂一合攏,陸縉忽地又腳步一頓,微微皺了眉。
這回,江晚敏銳地察覺不對,眼神微微凝著:“你怎麼了?”
“什麼怎麼?”陸縉神如常,將緩緩放下。
“沒有麼?”江晚實在太悉他了。
陸縉越是云淡風輕,便越說明不對。
“你是不是傷了?”皺眉,想要察看。
陸縉卻擋住的手:“你想多了,如今正在休戰,并無異樣,我并未出軍營,怎會傷?”
江晚一想也是。
但細細去聞,鼻尖卻縈繞著一若有似無的草藥氣息。
突然想起了那二十鞭子,陸縉說過他理好了,但究竟是怎麼理的卻沒說。
軍紀如山,哪里這麼容易揭過的?
份越高,越要謹慎。
即便陸縉手段強,這些將士對的留下表現的未免也太過平靜了些,竟然一異議也沒有。
二十鞭子,他上的草藥氣息,還有今早,早早便起了……
江晚突然想明白。
心口重重一沉,眼睫緩緩抬起:“你該不會,是替我了那二十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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