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倒也是。”江華容被母親一開解,頓覺有理,但想起陸縉,仍是有些后怕,“可阿娘,便是暫且不提這勞什子邪-教的事,陸縉正在協同京兆尹稽查周主簿的死因,若是讓他發現了賬簿,知道我同裴時序的事,我、我又該如何是好?”
“這倒是個麻煩……”
顧氏微微皺了眉,聽聞這位婿手段十分了得,讓他查出來恐怕是遲早的事。
“你一共替人牽了幾條線?”顧氏問。
“大約得有十來個吧。”江華容想了想。
“糊涂!”顧氏倏地站起,怒斥道,“我當初是怎麼同你說的,這些事做可以,但不能做的太過,短短兩年,你就搞出這麼多,你是生怕陸家發現不了?”
江華容現在也覺得后悔:“我也不想的,阿娘,可高嫁之后,那些嬸娘伯娘日日的往我跟前湊,各種東西變著花樣的送,郎君又不在,我難免用了些,不知不覺便做了這麼多了,現在想想,莫說是你,我自己都不敢信。”
“你……”一提到那空度的兩年,顧氏又止不住心疼,嘆了口氣,“也罷,這也不失為一樁好事,總歸你替人牽了十幾條,這裴時序放在里面也不突出。且裴時序不過一介商賈,陸縉又不知他是何人。他便是查到了也頂多知道你賣鬻爵,必定查不到私上去。若是當真事發了,你千萬記住,一口咬定同這些人只有銀錢關系,再無旁的,然后再哭哭這兩年的不易,想來,到時你頂多被斥責一頓,足一段時日便無大礙了。”
江華容這幾日也是急糊涂了,也對,陸縉又不知道裴時序是何人,怎會往私上猜?
“阿娘,多虧了你,否則我可如何是好。”江華容了淚,抿著笑了。
“瞧你這出息,這算什麼,等你養好了子,再趕走江晚,你的好日子還在后頭呢。快別哭了,來都來了,我讓吳大夫過來替你施針。”
江華容嗯了一聲,便洗了臉,去見了吳大夫。
針灸了一下午后,到了傍晚,江華容頓覺渾氣通暢了許多,又聽吳大夫說再養上一月,大約便能好個七八了,頓時喜笑開。
會過去的,當初意外有孕那麼兇險都撐過去了,還怕什麼勞什子教會?
暮四合,停云藹藹,等江華容診完脈后,江晚剛好也從祖墳回來了。
眼尾微微紅著,一看便哭了許久。
不過是下個葬便哭這樣,若是知道了林姨娘的事……
江華容了手心,全當無事的扶了上馬車:“林姨娘已經土為安了,你還有何傷心的,快吧,在外人面前不像個樣子。”
江晚了卻一樁心事,著實輕松了些,便沒再哭下去。
兩個人一前一后的上了馬車,朝著國公府駛去。
伯府同公府隔的頗遠,開國公府地位顯赫,宅子也在京里一等一的好地方,朱雀大街的頭一戶。
忠勇伯府卻在西邊,得繞過半個上京方能到。
這一路上頗耽誤時辰,江華容一貫吃不得苦,便闔著眼打算休憩休憩。
江晚今日頗為勞神,又親手在母親墓前栽了樹,也頗為疲累,沉沉的睡了過去。
車悠悠的轉著,行駛到一條人跡較的窄巷子時,突然,從那巷子深沖上來一群人,往前灑了釘子。
車夫始料不及,飛奔的馬一踏上去長長地嘶鳴一聲,高高揚起了前蹄,差點晃的人仰馬翻。
“大膽,何來的潑皮無賴,知道這是誰的馬車嗎?”車夫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方勒住韁繩,氣急敗壞。
這灑釘子是巷子里那些潑皮攔路戲耍行人常使的手段,車夫只以為今日是遇上了,便打算教訓他們一番。
幾個護衛卻覺得不對,按住了車夫:“退后。”
接著,他們便拔了刀警惕的四下環視。
車夫陡然想起京中的傳聞,也心生懼意,立馬了回去。
果然,下一刻,那巷子里突然沖上來一群執著弩/箭的人,二話不說,便沖著他們手。
“是紅蓮教!快,保護夫人!”護衛大道。
車廂里,原本在休息的江晚立馬清醒過來。
江華容聞言頓時也睜了眼。
他們……他們竟真來了!
江華容立馬到車廂深,抓了孫媽媽的袖子。
“怎麼辦,嬤嬤,他們一定是沖我來的!”
“這群天殺的,竟真敢對您手!”
孫媽媽也慌了神,掀開了簾子往外一看,只見外面來人不,此刻已經打做一團。
而他們帶的護衛并不多,眼看便要落了下風。
“夫人,周圍都是人,逃是逃不掉了。”孫媽媽被外面的刀一閃,唬的立馬放下了簾子。
“那怎麼辦,我不想死,嬤嬤你快想想辦法!”
江華容從未像此刻這般絕,落到這些人手里,恐怕下場要比死還慘,慌張地攥死了孫媽媽的手臂。
晴翠也慌的不行,江晚努力鎮定下來,想來這群人應當是沖著江華容來的,只要躲開想來便不會太麻煩,當機立斷便要下車。
“你不許走!”江華容一把扯住。
看到面容相似的江晚,突然起了一個主意。
如今這紅蓮教是沖著來的,偏偏江晚同面容相似,又是黑夜,外人恐難分辨出來。
于是江華容一咬牙,對孫媽媽道:“摁住。”
孫媽媽愣了一下,突然明白過來江華容的意思:“您這是要……”
“手啊。”江華容怒視道。
孫媽媽暗嘆了一聲作孽,還是不得不答應,念叨了一句“得罪了”,一把撲上去,從后面牢牢地抱住江晚。
“娘子!”
晴翠也看出了們的意圖,飛想去攔,卻被江華容一掌扇到了車廂上,撞暈了過去。
“晴翠!”江晚著急的掙扎,孫媽媽卻死死攥著不放。
接著,江華容便飛快的卸了自己頭上的釵環,到了江晚頭上。
江晚往后躲著,卻被江華容按住了后頸,一一了上去。
江晚圓睜著雙眼:“放開我!”
“三妹妹,你莫怪我,你放心,你替我擋一擋,他們不會你的。”
江華容邊說,邊推擋在前面。
“阿姐,你簡直是得了失心瘋了!”江晚用力掙扎。
早知江華容不是好人,卻也不曾料到在人前便狠毒至此。
“是又如何!”江華容也不裝了,“誰讓你同我長的像,這是你的命數,怪不得誰。”
兩人僵持的時候,忽然間,車簾忽然被一刀破了開。
江華容立馬了回去。
外面的人也是一驚,車廂里面竟有兩個樣貌相仿的子。
那大漢眼神逡巡了一圈,搖擺不定。
“阿姐,我怕,他們來抓你了!”
江華容一見到來人,頓時垂下頭慌張地躲在了江晚背后。
“我不是江華容,才是!”江晚掙不開,急著解釋。
這大漢來之前聽聞過江華容此次是陪妹妹回家的,發覺車廂里有兩個貴人時并不意外。
但他不知這兩人樣貌相似。
見眼前人滿頭珠翠,再拿起畫像比了下,前面的這個樣貌果然同畫像上果然差不多。
那大漢一手便抓上了江晚的肩:“是你?”
“不是我,是,故意同我相換的。”江晚辯解道。
此時,孫媽媽卻補了一刀,看似救江晚卻實則把往火坑里推,猛的用力一把將往窗外推——
“夫人,您快逃,不用管我們!”
江晚一回眸,遍生寒。
那大漢聞言,原本猶豫的雙眼頓時發狠。
不等江晚辯解,他一掌劈在了后頸上,將拎了下來。
“帶走!”
江華容聞言頓覺心口一松。
然下一刻,那人忽然又惻惻地道:
“剩下的……一個不留!”
「砰……」少女的身體猛地墜落,絲狀的黏滑物體纏在腳腕上,一點一點收縮。她踹了一腳,張開嘴巴想說話,立刻嗆了一口水。嗯?阮清歌睜開眼睛,一連串氣泡從視線裡咕嚕嚕竄上去,才意識到自己不是在做夢!怎麼搞的,別人穿越躺床上,她一穿越掉水裡?還成了北靖侯府……郡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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