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主,我佛門中人,并非所有僧人圓寂后都會凝結舍利子,但一旦凝結了舍利子,便代表著他已得道,既然師兄選擇將自己的舍利子給你,你又何必拒絕他的好意呢?”
王權沉默了半晌,隨即淡淡一笑道:“大師,恐怕你早就知道了吧,所以才讓我一個人進來。”
普玄輕嘆一聲道:“的確,老衲確實知曉,但并不確定是否為施主,還施主見諒...”
王權看了看手中泛著金的舍利子,淡淡說道:“若是幾個月前的我得到了這舍利子,我會毫不猶豫的將其收下,但現在...這舍利子似乎對我并沒有什麼用,伽羅大師為何要這麼做?”
普玄搖了搖頭,說道:“這老衲確實不知,不過師兄既選擇這麼做,便自然有他的道理。”
王權苦笑一聲道:“有什麼道理,比他的這條命還要重?”
普玄沉默了...
沉片刻后,王權長嘆一聲道:“罷了,伽羅大師乃是得道高僧,他既然選擇棄了這條命,也要把這舍利子給我,不管他有什麼打算,我都幫他一把!”
“這舍利子,我便收下了!”
說罷,王權將那舍利子揣進了自己的懷里,隨后便緩緩向著閣門走去...
“大師,你梵音寺坐落西域千百年,可否給我一張西域堪輿圖?”
普玄看了看王權,隨即運氣在這空中一揮,頓時一幅用力形的堪輿圖便呈現在了王權眼前。
“施主,西域很大,大到以老衲的修為也未能走到盡頭,但這其中有城邦坐落的地域,卻不足大承的一半疆域。
這些疆域之中坐落著諸方藩國勢力,千百年來他們各自為營,雖互有侵擾,但大格局始終不變,均以月族、西夜、姑墨、車師四大國為首!”
“老衲的這份輿圖,是年輕時候走遍西域測繪,上面標注了四大國的位置,施主可做參考。”
王權點了點頭,僅幾個呼吸的時間,便將其一一記于腦海!
待記下之后,王權看著西邊那一片毫無標注的山脈,問道:
“大師,這西域當真有這麼大?連你這番修為都未能走到盡頭?”
普玄輕嘆一聲道:“我梵音寺有文記載,相傳西域的盡頭有一座參天高峰,那高峰之高,一半位于云層之下,一半位于云層之上,那里...便是西天極樂世界。”
“可惜以我等的修為,別說一堵西天之壯哉,還未走到一半,便已支撐不下去了...”
王權微微一愣道:“那這麼說來,并非是這西域太大,而是那西域極境有著某種限制,使得你們無法前往。”
“正是如此!”
王權笑笑道:“有趣,若是有時間的話,倒還真想去看看。”
普玄淡淡一笑:“施主若是有幸得見,還請回來與老衲訴說訴說。”
“我也只是說說,日后若是當真得見,必定與大師訴說一番。”
王權抱拳道:“此番前來,本是應伽羅大師之約,但事與愿違,伽羅大師已登極樂;既如此,那本王便不再叨擾了,告辭!”
普玄雙手合十,微微曲躬:
“施主一路慢走。”
王權點了點頭,便徑直從這禪源閣一躍而下,瞬間便消失了蹤影...
.....
月族,西夜,姑墨,車師...
這四大國原本是西域之地最為龐大的四方勢力!
但如今月族已將其余三國吞并,陳兵西境,那這三國之地可還有人常駐?
王權按著普玄給的輿圖,一路向西,最近的一,應該便是那西夜了!
西夜,原西域四大國之一,坐落于西域南方。
王權一路疾馳,日行數千里,也足足用了一日的時間來到原西夜國址。
王權凌空去,前方碩大的一道圍墻,將一座一眼不到頭的城市圍了其中。
這座城,便是西夜國了。
王權藏形,潛了城中,卻發現此時這西夜國早已是破爛不堪廢墟一片。
沿路街道上,布滿了黃沙與廢墟,顯得格外的蕭條。
而王權一路走著,時不時的還能看到一些個早已死去的尸,就這麼橫擺在街道的中央。
那一旁的屋檐下,還有不瘦弱不堪的老人與孩子躲藏于此,暫避風沙...
這一路上,不是那風干的尸首便是老人與孩子,王權甚至連一個壯年男子都未曾見到過!
而這些老人與孩子們個個骨瘦嶙峋,一場場風暴吹來,盡管他們堪堪躲避,卻也早有不人埋葬于這黃沙之中了!
王權眉頭鎖的一路走著,看著這無比蕭條破敗的景象,心中萬分不解。
這西夜國好歹曾經也是四大國之一,就算被月族吞并了,那也不應該是這副景象啊?
畢竟這西域不像大承與北蠻那般互為異族,西域雖番邦眾多,但實則同為一脈,那月族也不該把事做的這麼絕吧?
王權一副中原面孔走在這蕭條街道上,若是往年,恐怕早就有人上來盤問了,可如今,就算有人看見了,也只是淡淡瞥了一眼,便已不再理會!
突然,王權走著走著,一聲孩的哭泣聲將他的注意力給吸引了過去...
“嗚嗚嗚~~爺爺~~爺爺~~”
王權應聲看去,只見不遠那屋檐下,一個六七歲的孩不斷搖晃著旁的一位老者,哭得泣不聲...
見狀,王權緩緩走了過去,而那屋檐之下避著風沙的眾多老,都神驚恐的紛紛避讓開來。
王權微微一愣,緩緩走到老者邊,將手搭在了他的手脈上...
“唉~~”王權輕嘆一聲:“小弟弟,你爺爺已經死了,節哀。”
那孩看向了王權,頓時咆哮的哭聲響起,撕心裂肺!
王權又是一聲輕嘆,緩緩站起來,他瞧了瞧這兩側屋檐下的百姓,高聲說道:
“諸位,這風沙漫天塵土飛揚的,是會死人的啊!你們何為只避在這屋檐之下,何不進屋?”
“我瞧著這兩側房屋,并無人居住啊?”
但他一番話音落下,眾人只是淡淡掃了他一眼,便各自拍了拍上的沙子,不曾理會他。
他們有布毯的蓋上布毯,沒布毯的用裳蓋在頭頂,盡量蜷躲在避風口,閉上了眼睛靜靜等待著風沙的停止...
王權無奈的嘆息了一聲:“難道是聽不懂我的話嗎,這也不應該啊?”
也確實,西域之地的語言多樣,聽不懂中原地區的語言也實屬常見。
但這孩子方才說的明明就是中原的語言,他們不應該聽不懂啊?
話音落下,王權后傳來了一道蒼老的聲音:“年輕人,并非是我們聽不懂你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