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詞走上前，在趙晚霞邊坐了下來。

本在愣神的趙晚霞這時才恍有所覺，轉頭看向宋詞，然後唰地一聲站起來，有對宋詞的敬畏，也有對陌生人的拘謹和張。

此時宋詞已經在自增加了規則，就如同小米粒他們一樣，只要鬼見到他以後，自會獲得一些關於他的份信息，省了他每次自我解釋的麻煩。

“宋先生，您……您好……”

趙晚霞結結地打了聲招呼，當看到旁邊的小米粒的時候，似乎鬆了口氣。

見到此形，宋詞不由微微蹙眉。

看來趙晚霞很是懼人，也不知只是單純地害怕陌生人，還是在害怕年男。

宋詞覺得應該是後者，要不然也不會因爲小米粒的存在，就給了安全。

“坐下說話吧。”宋詞向微笑道。

但是趙晚霞站在原地未，臉上顯現出猶豫不決之。

沒坐下，小米粒倒是著宋詞坐了下來，看著眼前潺潺的河水。

這條河是農村爲了防洪防澇，也是爲了田地灌溉，人工挖掘出來的人工河。

在中國這片大地上，到都是這樣的河，宋詞老家宋家莊就同樣有這樣的河。

爺爺還跟他說過，這些河，當年都是他們一鍬一鍬挖出來的，每天上工，算工分，一村承包一段，全靠人力，不像現在有挖掘機。

宋詞是沒見過那樣麻麻，全是勞人民，肩挑手擡的壯觀場景。

而眼前的這條人工河，卻在兩省界之，過了河，就是外省。

不過也因此，很多本地村民嫁到外省，也有很多外省村民嫁進來，說是兩省，其實並無多大影響，唯一區別的就是有些政策略有些不同。

趙晚霞見宋詞看著面前河水，未再開口，這才小心翼翼地坐了下來，不過中間依舊隔著一個小米粒，並且還有一段距離，可見的戒備心之強。

趙晚霞即使坐下，依舊顯得急促不安，頻頻看宋詞。

宋詞也沒讓久等，而是直接道：“你知道我爲什麼來找你嗎？”

趙晚霞搖了搖頭。

然後卻把目看向旁邊的小米粒。

在見到小米粒第一眼的時候，就瞭解到們是行者，瞭解了們的職責。

所以自然以爲是來引渡。

“其實我是人所託。”宋詞收回目看向。

趙晚霞先是出驚訝之，接著察覺到宋詞在盯著看，立刻把頭偏過去，有些不自在地挪了挪。

看著一些細微的作，宋詞已經能猜出遭遇了些什麼。

“你還記得周雨彤嗎？”宋詞直接道。

趙晚霞聞言猛地轉過頭來，瞪大眼睛看著他，語氣有些難過地道：“……也出意外了嗎？”

宋詞搖了搖頭，然後解釋道：“這些年來，一直在尋找伱的蹤跡，可是一直毫無所得，他男朋友知道此事，就求到我這裡。”

“男朋友了？”趙晚霞面吃驚之，還帶有一厭惡和排斥。

“都三十多歲的人了，像這樣年紀的人，很多孩子都上兒園了。”宋詞道。

“都這麼久了啊？”說完愣愣地看著河水。

宋詞也沒打擾，就陪這樣靜靜坐著。

旁邊的小米粒，無聊到拽起旁已經開始冒出綠芽的青草。

過了好一會兒工夫，趙晚霞這纔回過頭來，向宋詞問道：“當主持人了嗎？”

“主持人？”宋詞聞言有些驚訝。

“對啊，小時候的理想，是當電視臺的節目主持人。”趙晚霞道。

宋詞搖了搖頭，他也沒想到周雨彤的理想竟然是節目主持人，這可和的格差距有點大。

“當了警察。”宋詞道。

趙晚霞聞言瞪大眼睛，顯得極爲吃驚。

“以前最討厭警察的，怎麼會當警察呢？”

宋詞聞言道：“爸爸就是警察，怎麼會討厭警察呢。”

“就是因爲爸爸是警察，才討厭警察。”趙晚霞一口咬定道。

宋詞聞言卻有些恍然，因爲雲楚遙以前也跟他說過，小的時候，跟雲時起關係很不好。

因爲他經常不著家，很多家庭活都缺席失約，對孩子來說，能喜歡纔怪。

“之所以當警察，大概是因爲你吧，這些年來，一直在利用職務之便，尋找你的下落。”宋詞道。

趙晚霞聞言，角蠕，眼角有些溼潤。

趙晚霞轉過頭，擡了擡手，接著帶著鼻音，有些哽咽地道：“是我最好的朋友。”

“嗯，可以看得出來。”

“我們兩家是鄰居，我爸爸是農機廠的職工，我們兩從小一起長大……”

“我那時候經常去周雨彤家玩，媽媽人也很好，總是會給我洗水果，拿零食……”

“因爲周雨彤爸爸經常不在家，所以家裡有什麼東西壞了，我爸都會幫忙去修一修……”

“我媽媽跟媽媽關係也很好，每年過年的時候，都會流組建飯局……”

“那時候我爸爸可好了呢……”

……

說起過去之事，趙晚霞的眼中滿是憧憬，充滿了對兒時的懷。

“後來我爸下崗，然後和人一起做生意，被人騙了很多錢……”

“那時候很多人上門來要債，好幾次鬧得很兇，多虧了周叔叔……”

“我爸媽爲了躲債，悄悄賣掉了房子，準備搬到鄉下……”

“我想和周雨彤告別的，可我媽爲了面子，說什麼也不讓我去，還說我們家現在這樣的況，躲都來不及，不可能會見我，我就知道是在騙我……”

“後來我和爸媽一起來到外公家，不過我外公外婆已經去世很多年，房子都已經很破，我爸說我們暫時住一段時間，等他賺了錢，把賬還上，我們再搬回去……”

說到這裡，趙晚霞臉上滿是迷茫，一悲意慢慢爬上他的眉頭。

宋詞沒有催促，繼續耐心地等待，然後就見到小米粒手上託著一草，草上有一隻螞蟻四探尋，卻怎麼也尋找不到來路，也尋不到回去的路。

就在這時，趙晚霞又道：“後來我爸不但沒賺到錢，還染上了賭博，不但把買房子的錢給搭進去了，還又欠了外面很多錢，我爸徹底廢了，每天不是喝酒就是睡覺，除此之外，就是到借錢去賭……”

“好好的一個家，爲什麼會變這樣呢？”

趙晚霞看向宋詞，似乎想要從他這裡尋求答案，但是宋詞卻也不知道怎麼回答。

“後來，我爸欠人太多錢了，就把我和我媽抵給了別人……”

宋詞聞言皺眉，九幾年底，零零年初的時候，有的地方的確很，但是像這樣的事，警察應該不會不管。

所以宋詞直接問道：“你們爲什麼不報警？”

趙晚霞聞言，臉卻有些蒼白地搖了搖頭。

看來這其中可能另有曲折。

宋詞還想再問，卻見趙晚霞站起來，轉就走，然後迅速消失在了兩人面前。

“哦？”

小米粒呆呆放下手上的草，手去的錘子。

宋詞：……

“不用如此，不願意說，肯定是有的難。”宋詞道。

小米粒聞言，這才放下手上的錘子。

“走吧，我們回去吧。”宋詞站起，拍拍屁上的草屑。

他覺得剩下來的事，給周雨彤，也許是最好的結果。

小米粒聞言，也趕忙爬站起來，然後很自然地把自己的小手塞進宋詞的大手之中。

“回家咯。”

宋詞笑著說，然後兩人直接消失在了岸邊。

等他們消失，趙晚霞纔再次出現，依舊站在河岸上，不過這一次，沒再看著潺潺流淌的河水，而是看向後那座破敗的村莊。

——

“怎麼樣，好消息還是壞消息？”

雲萬里見到宋詞，就迫不及待地問道。

宋詞還沒開口，旁邊被無視了的暖暖卻不樂意了。

反手一叉腰，生氣地道：“舅舅，你還沒跟我打招呼呢。”

“呃，暖暖，你也在呀。”雲萬里趕忙陪笑著道。

“哼，我生氣了，我現在不想理你。”暖暖環臂前，氣哼哼地道。

“對不起啊，舅舅剛纔沒注意，你原諒我好不好？”

雲萬里手想要抱，暖暖卻一轉，屁對著他，並且還來回晃著子，一副不配合的模樣，宋詞站在旁邊笑而不語。

“要不這樣，中午我請你們吃大餐。”雲萬里大聲道。

然後就見暖暖側著耳朵，悄悄聽。

“哦，吃什麼大餐？”宋詞也配合地道。

“吃火鍋吧，大冬天的，吃點熱騰騰的羊火鍋，最是合適。”

暖暖聞言撇了撇，羊喜歡，特別是羊串，但是不喜歡火鍋，因爲火鍋太辣，太燙，吃起來好麻煩。

“哼。”

暖暖大聲地哼了一聲，表示這個大餐很不滿意。

“還是算了吧，這幾天上火，就不吃火鍋了。”

“這樣啊，那我們去吃燒鵝吧？”

宋詞有些驚訝，這只是一道菜吧，算不得主餐。

背對著他們的小傢伙，長脖子，繼續聽。

“燒鵝？”

“對，附近的萬象商城，新開了一家粵菜館，深井燒鵝是他們家的招牌，除此之外，還有脆皮燒，菠蘿包等招牌菜……”

“這個好，這個好，就吃這個，就吃這個……”

雲萬里話還沒說完，暖暖就轉過來，急切地道，生怕雲萬里反悔。

“不生氣了？”雲萬里笑著問道。

“誰生氣了，我在逗你玩呢。”暖暖一本正經地道。

“哈哈~”

宋詞和雲萬里倆人放聲大笑起來。

雲萬里彎腰一把把給抱起，讓騎在自己肩上。

“你這個小東西，跟你媽小時候一個樣，都是個小機靈鬼……”

“嘿嘿嘿……”

暖暖也開心地笑了起來，也不知道是因爲去吃大餐，還是因爲舅舅說像媽媽。

在去粵菜館的路上，雲萬里再次迫不及待地詢問起來。

宋詞沒立即回答，而是笑著反問道：“你覺得會是什麼樣的答案？”

雲萬里聞言看了他一眼，然後嘆了口氣道：“雨桐知道後，一定會很難過。”

他也是極爲機敏之人，當宋詞反問他的時候，他瞬間就已經猜到了答案。

實際上在這之前，他和周雨彤，基本上都有趙晚霞不在人世的猜測，只不過沒得到證實，周雨彤一直不願相信而已。

“是怎麼……？”

雲萬里張口剛想要詢問，卻反應過來暖暖還坐在他肩上，於是立刻閉口不言。

宋詞明白他的意思，於是主道：“我也不知道。”

雲萬里有些驚詫地看向。

“不願意說，我就沒再繼續問了……”

於是宋詞把當年趙晚霞，準確地說，是齊連霞家中所發生的一些事詳細告知。

“真是畜生呢，那可是親生兒。”雲萬里聞言，實在忍不住低聲咒罵一聲。

雲萬里見過齊連霞的照片，很漂亮，很清秀的一個小姑娘，那麼小的年紀，被抵給債主，接下來的遭遇可想而知。

“賭博已經把他給拉深淵，算不得人了。”宋詞淡淡地道。

“既然如此，爲什麼不告訴你兇手是誰？知道你爲什麼找嗎？”

“知道，我跟說了，是最好的朋友所託。”宋詞道。

雲萬里聞言沉默，腦海中急速轉，思索齊連霞不願意說的原因。

不過沒等他想出個所以然來，雲萬里所說的粵菜館已經到了。

宋詞打量了裡面一眼，裝修很新，應該新開不久。

“真的是有了媳婦忘了娘，岳母還天天惦記著你有空回去吃飯呢，你天天說你忙，卻還有時間跟朋友約會。”

“約會？什麼約會？你不要瞎說哦。”雲萬里強行狡辯。

“拉倒吧，這家餐廳剛開不久，你是怎麼知道味道不錯的，說明你一定來過，別跟我說，你自己一個人來吃的。”宋詞白了他一眼。

“你這人，好心請你吃飯，你話還那麼多，真讓人不痛快，我不吃了……”雲萬里“惱怒”，作勢要走。

“不行。”

騎在他肩上的暖暖立刻揪住他的耳朵，像是抓住了方向盤。

“駕，快點進去，快點進去……”

一邊催促，還一邊向宋詞道：“爸爸，你怎麼這麼不懂事，不要惹舅舅生氣。”

“舅舅乖哦，我們不氣，我們不跟他玩。”

宋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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