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陸崢寒頂著眼下兩片青黑出現在總裁辦公室的時候,抱著一摞文件的趙青嚇了一跳。
“陸總,您最近是不是休息的不好?”
陸崢寒扯了扯角,斜眼看他,那雙凌厲的眼眸中明明白白寫著三個大字——“你看呢?”
趙青脖子,將手中一摞文件放在了總裁面前。
“陸總,這些文件是今天需要您過目簽字的。”
“嗯。”陸崢寒神懨懨地摁了摁眉心。
正要翻看,卻見趙青沒走,開眼皮看他,“怎麼?還有事?”
趙青:“陸總,是有一件事。”
“說。”
“當初跟許言之簽約的那個‘全國網絡主播新秀選拔’策劃項目,咱們的投資已經到位,現在活已經步正軌。
各大新大V也都進了宣發階段,但許言之所在的‘峰銳傳’報上來的賬目有問題,如果不是我們的人檢查仔細,很可能就忽視了。”
“哦?”陸崢寒子往后靠了靠,挑眉,“去找‘鋒銳’了沒?對方怎麼說?”
“‘鋒銳傳’是顧峰顧總所設的一家子公司,我們派去調查的人,他們很是客氣的招待了。
但他們直言這個項目一直是許言之在跟的,報上來的賬目也都是許言之在負責。”
頓了頓,趙青又道,“陸總,我懷疑這個許言之不老實。”
“賬目錯了多?”
“五百萬。”
陸崢寒了然,搭在椅子上的修長手指曲著,輕輕點著扶手,沉思片刻:“這樣,你不要打草驚蛇,派人監視著許言之的一舉一。”
五百萬……陸崢寒敏銳又機警地捕捉到了一種潛在的可能。
他冷肅的眉峰擰起,揮退了趙青,掏出手機給林莜撥去了電話。
林莜正在給一個病人做牙齒治療,聽到手機響也沒管,任由手機自掛斷,等忙完已經是一個小時之后了。
后面暫時沒有病人。
著酸痛的手腕,給陸崢寒撥去了電話。
那頭很快接起。
男人低沉磁的聲音傳來:【抬頭。】
林莜懵了懵,將頭抬起,便過玻璃墻面,看到外面馬路上正倚著五菱宏而站的陸崢寒。
男人姿修長,薄勾笑,迎著正午最燦爛的太,全鍍了層薄薄的金。
兩人遙遙相。
林莜是控,看見男自然覺得賞心悅目,但這驚鴻一抬眼,心臟某一從未跳的神經,卻突然被撥了一下。
聲音不自覺了些:“你怎麼來了?”
【我說想見你了,你信嗎?】
陸崢寒視線落在玻璃后面,那個拿著電話、彎著眼睛的小丫頭,曖昧的話突然張口就來,一字一句,猝不及防落進了林莜心房。
工作了一個小時,他便在外面看了一個小時。
小丫頭工作的時候極其認真。
雖然戴著口罩和頭套,烏發遮住,櫻蓋住,但那雙秀眉時而皺起,時而松弛,那雙能奪人心魄的目低垂著,時刻盯著病人的牙齒,縱材時更是一不茍,嚴謹的可。
他突然就想起,蘇敬棠曾問自己,見沒見過林莜工作時的樣子。
當時蘇敬棠跟自己說的時候,聲音里滿是驕傲和得意。
那時他不以為然。
可現在,嫉妒來的后知后覺,原來小丫頭工作的時候是這麼的迷人。
原來這樣迷人的林莜,被那個蘇敬棠看了這麼多年。
陸某人舌抵著后槽牙,莫名煩躁。
林莜被陸崢寒的突然開給整不會了,懵懵地睜大了雙眼,愣在當場。
輕中帶著慌的呼吸聲從聽筒傳來,陸崢寒聽在耳,知道嚇到小丫頭了,輕笑一聲,低沉著聲音:
【出來吧,不開你玩笑了,有事找你。】
林莜松了口氣,口罩將臉頰發燙的紅暈藏的很好。
頭套和口罩都來不及摘,怕陸崢寒找自己有急事,火速跑向外面,經過診所候診區時,與正在跟病人通的蘇敬棠肩而過。
蘇敬棠過鏡片,將林莜“迫不及待”跑向外面、去見閃婚丈夫的一幕看在眼里。
目凝滯。
直到邊傳來病人的一句:“蘇醫生?”
他才收回視線,了握著的簽字筆,聲線一如既往的溫潤:“不好意思,您繼續說您的癥狀。”
*
林莜確實是奔過去的。
可看到陸崢寒就靜靜站在那里等著自己。
心莫名靜了,息都跟著放輕。
步伐漸緩,走上前去。
風吹發,林莜掖在頭套里的發從兩鬢間調皮的鉆出,隨風飄揚,大眼睛瀲滟水,仰頭看微笑看著自己的男人:“什麼事呀?”
不知何時起,這男人很對著自己笑。
再聯想到剛剛他在電話里的那句“想見你了”,林莜藏在口罩下的兩朵紅暈更加滾燙。
“上車說。”
五菱宏,陸崢寒坐在駕駛座位:“你今天不忙的話,空去一趟姐姐家。”
“去我姐家?”
“對,去看看姐最近跟許言之怎麼樣。”
林莜蹙眉,前段時間每天都跟姐姐打電話,套姐姐的話,已經基本確認了許言之改過自新,跟小三斷了聯系,并且對姐姐越來越好了。
為什麼突然要讓自己再親自去一趟?
“你又有什麼新發現了嗎?”林莜機警地問。
陸崢寒搖頭:“保險一點。”
他略估算過,許言之如果想從這個項目中撈取好的話,“一百萬”是個不冒險的數目,不著,撐不死,更不會令陸氏的財務起疑。
憑許言之在商場混了這麼多年,神不知鬼不覺就能做得滴水不。
若說許言之財,那如果他這次保險一點,只“吃”下一百萬,將事辦好,日后自己或許會跟他繼續合作,這算是一個財路。
許言之不可能不知道。
可他竟然這麼急不可耐的,一咬就是五百萬的“蛋糕”,毫無顧忌。
是什麼讓他這麼冒險的?
的,陸崢寒覺得對方是在“孤注一擲”,似乎想玩完這一把就跑路。
“保險一點?”林莜更不解了。
“嗯。”陸崢寒沒打算瞞著林莜,便將許言之吃回扣撈油水的事告訴了。
林莜一聽,張地道:“對你會不會有影響?”
林莜下意識想萬一陸崢寒因許言之做的事牽連,那自己罪過就大了。
陸崢寒搖頭:“不會,公司對我很信任,這件事我已經上報給公司了,不管他是什麼原因,陸氏都不會容忍的。”
他陸崢寒經商有原則,像許言之這麼明目張膽破壞規矩的,不管對方是什麼份,他都不會容忍。
林莜稍微松了口氣,憤憤的咬牙道:“他怎麼這樣啊!”
“先別急,你今天先去一趟姐姐家,看一下什麼況,順便跟許言之私下聊兩句,探探口風。
我跟公司打了招呼,暫時還沒有打草驚蛇。我現在就怕他之所以這麼吃相難看,是安了別的心思……”
“別的心思?”林莜接到陸崢寒諱莫如深的神時,突然頓悟,“你是說許言之有可能表面假裝跟我姐好好過日子……實則是……為了錢?”
說到這,頓住,震驚看著陸崢寒,兩人目對視著。
陸崢寒點了點頭。
林莜驟然咬著下,狠狠拳頭:“好,今天我會去一趟我姐家的。”
*
許言之很狡猾。
至他自己是這麼認為的。
他一開始是準備在陸氏的項目中只撈取一百萬的油水,可因為安曼懷了孕,計劃不得不做出調整。
因為安曼的懷孕,他跟林鳶的婚姻勢必快走到盡頭。
如果跟林鳶離了婚,他那個在陸氏當經理的妹夫,也許不會再給自己介紹項目。
所以他改了主意,決定做一錘子買賣。
一百萬對于他跟安曼的未來保障太低,而五百萬至能保證他們后半輩子食無憂。
所以他使了點小手段,在給陸氏財務的報賬單中,神不知鬼不覺加了五百萬的虛賬,只要陸氏財務不細查,本不會被發覺。
冒險是冒險了點,但富貴險中求,如果五百萬一到賬,他立刻就跟林鳶提離婚,帶著安曼遠走高飛!
衛生間里,他正跟安曼打著電話,雖然隔著門,廚房,林鳶炒菜的聲音依舊約約傳來,他將聲音得極低:
“今天真不行,今天去不了……”
那頭,安曼在撒,非讓他過去陪自己,他一個頭兩個大,只能先穩住對方。
“親的,等那五百萬一到賬,我立馬跟婆提離婚,到時候咱們就能明正大在一起了,我辭了職,天天陪著你,行不行?”
得到了安,那邊消停下來。
許言之嘆口氣:“你最近不要去公司了,安心在家養胎,乖~”
正在這時,外面響起了門鈴聲,接著是林鳶的“誰呀?”,戶門吱呀打開,林莜的聲音傳來“姐~”
許言之一個激靈,趕對著手機道:“先不跟你說了。”匆忙將電話掛斷。
衛生間門被敲響,外面是兒糯的聲音:“爸爸~小姨來啦~”
“哎哎來啦!”許言之從馬桶上站起,沖了一下馬桶,調整了一下呼吸,便打開衛生間的門出去。
衛生間門外,喜喜揚著小臉,眉眼彎彎,舉著手里的洋娃娃:
“爸爸~是小姨給喜喜買噠~好看嗎?”洋娃娃萌可,但比不過舉著它的小孩可。
許言之臉上一秒切換慈父“面”,彎腰將兒抱起:“好看呀
,真好看~”
說完,盯著兒的小臉,一瞬間有些發怔。
若說他不喜喜這個兒,肯定是的。
可若是將喜喜和一個上流著自己的男嬰放在一起比較,讓他去選擇,他一定會選擇后者。
從前,喜喜可能是他一直未曾痛下離婚決定的羈絆,因為緣而有了不舍。
但從小他便在李香耳濡目染下長大,雖說也過高等教育,可他的骨子里,是認同母親“重男輕”這一思想的。
之前,他很清楚,相對于安曼,林鳶可能更適合過日子,況且安曼也并不一定是真心實意想跟他過日子。
他一直以來,小心翼翼維持著“家里紅旗不倒,外面彩旗飄飄”的天平,從未真的想要去打破。
但如今不同,安曼有了自己的骨,還是個男嬰!
當那晚在辦公室,安曼將那張B超單以及在私人小診所鑒定別的結果放在他面前時。
他便知道,天平被打破了。
在他骨子里,男孩,意味著責任,意味著希。
現在,他雖抱著兒喜喜,但為父親的心,早已飄到了九霄云外,留給了那個尚未出世的男嬰。
林莜正站在客廳跟姐姐說話,見許言之抱著喜喜出來,淡淡笑了一下:“姐夫。”
“莜莜來啦?正好今天下班我買了大閘蟹回來,一起留下吃點~”
“好啊。”
林鳶一聽妹妹要留下吃飯,開心的不得了,嚷著要給妹妹加兩個菜,轉進了廚房忙活。
客廳,林莜看了廚房一眼,又轉頭凝著許言之:“聊聊?”
曾經以為,自己這輩子都等不到了——世界這麼大,我又走得這麼慢,要是遇不到良人要怎麼辦?早過了“全球三十幾億男人,中國七億男人,天涯何處無芳草”的猖狂歲月,越來越清楚,循規蹈矩的生活中,我們能熟悉進而深交的異性實在太有限了,有限到我都做好了“接受他人的牽線,找個適合的男人慢慢煨熟,再平淡無奇地進入婚姻”的準備,卻在生命意外的拐彎處迎來自己的另一半。2009年的3月,我看著父親被推出手術室,完全沒有想到那個跟在手術床後的醫生會成為我一生的伴侶。我想,在這份感情裡,我付出的永遠無法超越顧魏。我隻是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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