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想要教訓我嗎？我就在這裏坐著。」謝雲霆說道：「等著你來教訓我。」

謝雲霆的語氣毫沒有起伏，但是卻聽得陳天翔和李老兩人坐立不安。

「謝公子，在下代李老給謝公子賠罪，還謝公子海涵。」陳天翔對著謝雲霆恭恭敬敬的鞠了一躬。

謝雲霆這才仔細的打量了陳天翔一番。

能屈能，是個人，要是陳天翔自己本就是宗師的話，整個海市，他還真就沒有什麼好害怕的了，這樣的人，越強，越危險。

「他自己沒長嗎？」謝雲霆的目瞟向了李老。

「你！」李老下意識一怒，但是卻又紅著臉，生生的給憋回去了。

這到底是哪裏來的小怪！他生平修鍊，何曾過這般委屈？

「雖然謝公子實力不俗，但是老朽畢竟是宗師境，真要是捨命與謝公子你打起來，謝公子怕是也在老朽手底下討不到好。」李老說道：「方才老朽承認，是老朽唐突了，但是謝公子你也不要咄咄人。」

「呵呵。」謝雲霆冷冷一笑：「我既然找上門來，就不會怕你，陳天翔在海市地底下是什麼地位，我心裏也清楚，若是沒有收拾你們的手段，我也不會如此大大咧咧的找上門來。

至於你......」

話說一半，謝雲霆看了一眼李老。

「行將就木之人，還想與我爭輝？剩下的兩三年的時，看來你也不打算好好珍惜了。」

李老聽聞謝雲霆的話，原本渾濁的雙眼，霎時間出一縷，死死的盯著謝雲霆，聲音帶著些許抖。

「你是如何知道......」

關於自己壽元之事，他未曾與任何人說起過。

雖然進了宗師境，但是當初強行突破，卻是讓他的到了嚴重的損傷，雖然外貌比同齡人要年輕許多，但是進了宗師境界之後，他的壽元，也並沒有延長太多，反而還不如普通人。

他為宗師，算是強行搭上自己的壽命來換取強大的實力，這一點，除卻他自己之外，沒有人知道，也從未有人能夠看出來。

就算是他為陳天翔做事，陳天翔也不知道。

他為了盡量延續自己的壽命，所以才以宗師的修為，待在陳天翔的邊，因為為陳天翔做事，能夠得到厚的報酬，甚至可以藉由修鍊的借口，讓陳天翔為他搜集許多含有靈氣的靈，供他消耗，雖然效果不明顯，但是對於他來說，自然是能拖則拖。

「李老，謝公子的話是什麼意思？你.......」陳天翔轉過頭來，錯愕的看著李老。

李老並沒有回應陳天翔的話，他的目，依舊盯著安穩坐在那裏的謝雲霆。

他是如何看出來的？

謝雲霆從他的眼神之中看出了疑，也看出了凝重，至於他在想什麼，謝雲霆也知道個大概。

無非就是好奇自己是怎麼看出來的，這可能是他一直在極力藏的。

笑話，謝雲霆的老本行是做什麼的？就是倒騰藥材煉丹的，連真正的仙丹都能煉出來的仙人，還會看不出來一個人病沉痾？

「經脈破裂，全靠靈氣蘊養。」謝雲霆說道。

一針見。

「怎麼會這樣！」陳天翔驚詫的看著李老，詢問道：「李老，這是真的嗎？」

自己最大的被當眾說破，也就沒有什麼好瞞的了，反正就算是瞞著，又能瞞多久呢，時間越是長，他的問題就越大，到最後，就算是活著，恐怕也如同廢人一樣。

經脈的問題令他往後不能輕易的調元氣與人戰鬥，他宗師的名號，也會漸漸的名不副實。

也正是因為如此，方才他才敢直面實力在他之上的謝雲霆，甚至說出魚死網破的話來，因為他已經不怕了。

死在不是宗師的人手裏，只會為旁人的墊腳石，但是要是死在實力強勁的謝雲霆手裏，那就是雖死猶榮。

寧肯在人前戰死，不能最後在人前病死。

這就是他直面謝雲霆的勇氣所在。

李老失落的嘆息一聲，說道：「他說的沒錯，十多年前，我閉關修行，原以為能夠順利邁宗師境界，但是在突破的要關頭，始終是差了一機緣，我預若是錯過那次，我心裏就會種下一顆種子。

一顆認為自己永遠都突破不了境界的種子。

種子一旦種下，想要進宗師境，怕是此生無了，我不甘心，便全力運轉周元氣，汲取周圍靈氣，以求強行突破。

雖然功了，但是也為我的經脈埋下了患。」

說起此事，李老語氣唏噓。

當他從閉關的地方走出來之後，看到周圍的景，也是心有戚戚。

原本盛夏應是草木最為盛的時候，可是他周圍方圓幾里，皆是如同深秋一般，草木枯黃。

這就是他瘋狂汲取靈氣所造的後果，天地之間的靈氣為他所用，他是奪了周圍的天地造化與生機，犧牲自己諸多，才為了宗師。

這也是為什麼他為宗師之後，卻沒有什麼名頭的原因。

為宗師，十幾年之後自食惡果，傳揚出去，也只能淪為人家的笑柄。

「這幾年讓你幫我四搜尋靈，實則也是為了延續我的壽命。」李老說道：「我在你邊做事，為你保駕護航，你出錢幫我續命，你我實則兩不相欠。」

陳天翔愣住了。

李老也是他的一張底牌，有李老在他邊坐鎮，他可以放心的在海市儘力施為，可以不顧及海市四大家和趙家甚至祁家，盡的大展拳腳。

因為誰都不會去得罪一個宗師級別的高手。

可是現在告訴他，他的底牌，就剩下兩三年的時間了......

「謝公子果然修為高深，竟然能一眼看出我的經脈已經是強弩之末了。」李老神認真的看著謝雲霆說道。

他的話，也是在試探。

既然能看出來，那會有辦法嗎？即便是沒有治癒的辦法，像謝雲霆這樣年紀輕輕便修為如此恐怖的人，肯定有大量的修鍊資源，其實只要有足夠的靈氣，他的壽元，依舊是可以延長的。

陳天翔也看向了謝雲霆。

「謝公子，只要有辦法能救李老，不管是什麼代價，我都願意付出。」陳天翔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