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大叔的怪異腳步聲傳來,他靠近窗子似乎是想確認什麼,我們趕爬到床上假裝睡覺,果然我注意到他過窗戶隙在觀察我們。
見我們沒靜這才重新返回了柴房。
趙大叔有了戒心我們不能再出去了,等他走後吳浩說:“這個趙大叔邪門的很,不知道拜了什麼神。”
“鬼就是上了那啞人的。”小善沉聲道。
“公不是除的嗎?莫非趙大叔在除人上的鬼?”我嘀咕道。
“看那人害怕的樣子不像是在除鬼,再說了誰捉鬼還大半夜鬼鬼祟祟的,我覺得像是某種儀式。”吳浩說。
“那人蓬頭垢面的看不清樣子,但大概廓還是能看出來,不是照裡的人。”小善說。
我看向了吳浩,吳浩白了我一眼道:“看我幹什麼?都是你惹出來的好事,一個無辜的啞人被鬼上了不說還被一個老變態囚了,倒黴,誰我看到了,不看到還可以假裝不知道,看到了總不能見死不救吧。”
“老司機還是有良心的。”我打趣道。
“你個沒良心的,我什麼時候沒良心了?我是覺得好不容易到了這裡,我怕節外生枝。”吳浩不屑道。
“浩哥,那咱們該怎麼管呢?”小善問道。
吳浩說:“今晚肯定不能再有作了,安心睡覺就當什麼事也沒發生,等天亮了再說,還有明天趙大叔要是問起來你們說話可要小心點,別讓他起疑心了。”
我們三人不說話睡覺了,但柴房裡發生的事始終在腦子裡浮現,又擔心趙大叔那個變態察覺到我們來殺人滅口,所以就沒睡著,頂多是閉目養了會神。
天終於麻麻亮了,外頭傳來了公打鳴聲,趙大叔踩著木支架在門口劈柴火。
我們起床出去刷牙洗臉,趙大叔笑呵呵的問:“客人睡的可好啊。”
“恩,一覺睡到天亮,舒服啊,多謝趙大叔讓我們借宿啊。”吳浩了個懶腰。
我回頭看了趙大叔一眼,這家夥的笑容表面上看著憨厚老實,但經過昨晚的事反倒給人一種險歹毒的覺。
“對了,昨晚外面的靜沒吵到你們吧?”趙大叔突然問。
我愣了下沒反應過來,吳浩淡定回道:“我們幾個開了幾天的車到邊境來旅遊,都好幾天沒睡過床了,昨晚沾枕頭就睡著了,還睡的從床上滾下來了都不知道,別說是靜了,就算打雷都吵不醒,趙大叔,昨晚外面什麼靜啊?”
“哦沒什麼,山區野多,有些野膽子大會跑進村裡來,昨晚就跑來了一只,我怕把你們吵到了。”趙大叔笑道。
吳浩刷著牙滿牙膏沫,裝著漫不經心的問:“咦,趙大叔,你那柴房怎麼還上鎖了?是不是多此一舉啊,難道有人柴火啊。”
吳浩假意的漫不經心問題讓趙大叔臉變了下,但很快他就鎮定了下來說:“我不是說了山區有野經常進村了嘛,它們喜歡柴房那樣的地方藏,所以我就給鎖上了,免得野進去當窩了,呵呵。”
“原來是這樣,那是該上鎖。”吳浩點點頭就沒再問了。
兩人一來一往看似平常的對話,實則卻是暗中的博弈,誰稍微出點破綻都會引起對方的注意,吳浩裝的很有技巧,看上去不過是普通的好奇心罷了,這點我還是很佩服吳浩的。
“你們打算在邊境玩幾天啊?其實這邊也沒什麼好玩的,不懂你們年輕人怎麼想的,好好的城裡不呆跑到這種地方來玩。”趙大叔劈著柴火隨口說。
這話分明是在試探我們什麼時候離開了,這說明他還是有些擔心被發現了。
“明天。”吳浩回道。
趙大叔似乎松了一口氣,笑呵呵的點了點頭。
洗漱好後趙大叔說要煮東西給我們當早飯,我們哪敢吃他的東西,婉拒後便裝出一副遊山玩水的樣子離開了趙家。
我們來到村口剛要出村,卻被一群十來歲的孩子圍住了,孩子們用繩索把我們的去路給攔了,手就找我們要錢。
“臥槽,這村子怎麼回事,這麼小就攔路搶劫?”吳浩不快道。
“算了,你看看他們穿得破破爛爛的,估計家裡窮怪可憐的,給他們點零錢買糖果吧。”小善很同這些孩子說著就要掏兜。
吳浩狠狠瞪了小善一眼,阻止道:“別助長歪風邪氣,讓他們嘗到了甜頭長大了還不變大盜啊。”
“可是......。”小善委屈道。
這時候旁邊經過了一個老頭,老頭著嗆人的水煙筒,笑呵呵道:“遠方來的客人們誤會了,這可不是攔路搶劫啊,今天是農曆八月初十,也是印曆五月下半月的第三天,是村裡婆教主神婆神的誕辰,婆神節,到了這一天村裡的婆教信徒會舉行隆重的儀式,白天祭神禱告,晚上有篝火慶典,孩子們可以向路人討要零花錢,就跟咱們中國要歲錢的道理是一樣的。”
“婆神節?”我好奇道。
“起源於印度的古老宗教,後來傳越南,我們村在中越邊境,這個教派就傳過來了,我記得是上世紀九十年代初的時候在村裡傳播開的,如今村裡信徒眾多,喏,山頂還有婆神廟呢,早上九點開始會很熱鬧的,客人們如果來旅遊,可不能錯過啊。”老人笑道。
我們抬頭朝山頂看去,山頂果然修建著一座廟,這會才七點多就已經香火鼎盛煙霧彌漫了。
既然是這麼回事我們也大方的給了小孩們零花錢,小孩們拿了錢後還一人給我們說了句祝福的話,還有意思的。
我們回到了車裡,吳浩用筆電查了查婆教的百科,吳浩邊查邊說:“我,這婆神還是印度文明時代的生之神啊,是神,拜了婆神能生活滿,婚姻長久,多子多福......。”
“不是吧這種神也拜?”小善詫異道。
吳浩正道:“小弟弟你懂什麼,婆神比佛教的神都古老,你怎麼能夠不尊重人家的信仰呢?”
“浩哥,我沒這個意思了,就是覺得好奇葩的......。”小善尷尬道。
“走,咱們為男人也該去拜拜婆神,讓我們在那方面威猛點,順便見識下這婆神節。”吳浩角揚著壞笑說。
小善一下紅了臉。
我有點不快道:“別顧著玩,那個啞怎麼辦?”
“誰說我是玩了?”吳浩白了我一眼就把筆電端到了我面前,翻開其中的圖片讓我和小善看。
圖片是婆神,這婆神遍塗灰,纏發椎髻,頭戴一彎新月,頸繞一條長蛇,飾一串骷髏瓔珞,腰間圍著一張虎皮,四臂手持三叉戟、斧頭、手鼓、棒,額頭還長著第三只眼睛,非常的異域風。
“三只眼,有點像二郎神啊。”小善說。
“剛我看資料介紹了,國的哪吒、二郎神啊都是吸收了婆神造型特點的,佛教諸神跟婆神都起源於印度,有相似之很正常。”吳浩說。
我盯著婆神圖片看了半天,總算明白吳浩是什麼意思,這婆神跟昨晚趙大叔在柴房裡拜的古怪神幾乎是一樣的,原來趙大叔也是信仰婆神教的。
“都明白了吧。”吳浩頓了頓道:“所以我們不是純粹去玩,去了解婆神節有助於我們了解趙大叔用的是什麼邪法,而且村民聚集很容易就打聽到趙大叔的事,這對解救那啞很有幫助,貿貿然去救被趙大叔發現,萬一他用什麼邪法害我們,到時候怎麼死也不知道了。”
我點頭補充道:“人肯定很多,我們甚至還能打聽到進山的法子,一舉多得。”
“現在還去拜不?”吳浩得意道。
“拜!”我和小善同時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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