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怎麼會在這兒?”花想容全抑制不住的發抖,下意識的輕聲問道。
褚遲郢沒有回答,只是垂下目,看了看在自己肩頭的長刀。
那人出刀太快,即便是他也來不及斷其攻勢,急之下只得閃過來生生替花想容挨了這一刀。
黑人一擊不,返飛退。
“你是誰?”他在不遠站定,眉頭皺,沉聲問道。
褚遲郢怒目而視,閉口不言。
黑人不吃這一套,冷冷的警告道,“多管閑事。”
褚遲郢似是不到自己肩頭幾乎被穿的傷口,將腰背又直了些,冷聲說道,“本王護自己的人,怎麼就是多管閑事了?”
一字一頓,重重的敲在了花想容的心上,淚流滿面站在原地,一句話也說不出。
褚遲郢話一出口黑人便是一驚,他下意識的以為這是個不相干的外人,沒想到此人正是平王。
“原來是平王殿下,得罪了,后會有期。”黑人輕狂一笑,飛便要遁走。
褚遲郢自然不會輕易放過他,言簡意賅的說道,“晚了。”
僻靜的小巷忽然熱鬧起來,平王府的佩刀侍衛跟隨王爺而來,早已將四周包圍,令那黑人翅難逃。
“王爺好手筆。”陷如此被局面,黑人依然不見慌,頗為輕松的笑了笑,而后忽然揚手,只聽幾聲脆響,大片的煙霧升騰。
待煙霧散去些的時候,哪里還有黑人的影子?
“不必追了。”褚遲郢眉心鎖,嘆了口氣吩咐道。
這黑人頗有幾分本事,貿然追蹤只怕會有風險。
侍衛們領命退回了褚遲郢旁,侍衛首領皺著眉頭打量褚遲郢的傷口,擔憂的說道,“王爺,您的傷……還是早些理吧。”
“我……”花想容終于說出了見到褚遲郢后的第二句話,然而剛剛開了個頭便被褚遲郢的一記眼刀堵在了中。
兩人在侍衛的互送下先行回府,剛一進門,褚遲郢便被花想容二話不說拉到了自己房中。
褚遲郢雖然剛剛著連哼都沒哼一聲,事實卻是傷口極深,若是不及時理恐怕會有命之憂。
總算緩過來神的花想容想起來的第一件事便是親自幫他理傷口。
“府中自有大夫,你將本王拉過來做什麼,不統。”褚遲郢額頭冷汗淋漓,卻也沒改了逞強的子,一邊倒吸冷氣一邊斷斷續續的說道。
“王爺別忘了,當初醫治老夫人的時候,全府的大夫可都不敵我。”見褚遲郢還能冷著臉努力找自己的病,至命無憂,花想容的心放松了一些,頗有幾分得意的說道。
褚遲郢噎了片刻,不言語了。
花想容理傷口之余覷著他的神,只覺得這人的痛多半有些問題,如此可怖的傷口,他竟只是了幾口冷氣,仿佛只是小傷小痛而已。
“王爺您可還知道什麼疼?”花想容一時沒忍住,口而出。
褚遲郢瞥了一眼,沒有回答。
花想容也就識趣的換了一個話題,“王爺為何出現在小巷里?”
“偶然。”褚遲郢冷著臉答道。
“真巧。”花想容不置可否,“那王爺又為何替我了一刀?”
“本王救你是不想丟了柳家的合作,莫要多想。”褚遲郢飛快答道。
花想容忽然從他的話中聽出了“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意思,一時有些好笑,“心。”輕聲說道。
褚遲郢悶咳了兩聲,再不開口了。
平王抵死不認,花想容心里卻是明鏡般清楚,什麼偶然出現,定然是他派到自己邊的暗衛通報了消息。
先前猜到褚遲郢向自己旁安眼線之時心中滿是怒火,連一句解釋都不想等便大吵了一架,此時卻忽然想通了,或許他的初衷本就是保護而非監視。
花想容理好了傷口,彎下子仔細包扎,的長發輕輕搭在褚遲郢結實的臂膀上,兩人的臉有一瞬間離得很近,近得似乎嗅得到彼此的呼吸。
“王爺,好了。”花想容直起子,臉頰莫名的緋紅。
褚遲郢點了點頭站起來,未傷的右手拉好外袍,轉離去。
花想容正收拾藥品,忽聽房門被敲響,剛想吩咐添香去開門,卻陡然想起已不在,鼻尖一酸,眼淚險些又落了下來。
“王妃,我們將添香姑娘送回來了。”門外的家仆見王妃遲遲不開門,只得站在門外稟報道。
送回來?莫非添香沒有死?
花想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快步向前拉開了房門。
添香是被人抬回來的,暗擊中心脈,轎夫當場斃命,卻不知那殺手是對子手下留,還是當真是失手打偏,讓撿了半條命回來。
花想容看著侍慘白的面,心中一陣陣的痛,連忙吩咐家仆將抬到榻上安置好。
“添香……”打發走了家仆,坐在榻邊輕輕握住了添香的手,喃喃自語般的喚道,忍了半晌的淚水到底還是落了下來,滴在了添香的手上。
易親王府。
“王爺,昨日京中發生案,兇手不知在何,現場只留下了兩名轎夫的尸。”管家照例向王爺稟報著京中大事,言語很是簡潔。
“可知道死的是什麼人?”易親王微微皺了皺眉頭,下意識的覺得事并不簡單。
“回王爺,是平王府的家奴。”管家覷著王爺的臉,小心翼翼的說道。
易親王目一。
“暗衛稟報,那刺客是沖著王妃而去,王爺了傷,的侍也險些丟了命。”管家微微低聲音,呈上了府中暗衛對此事的暗查結果。
易親王接過來目一掃,“王妃如何?”
“毫發無傷。”管家答道。
“哼!”易親王冷哼一聲,將手中呈報猛的拍在了桌案之上,“還真是個會找人擋災的賤婢!”
平王再怎麼不寵,終究也是易親王的親生兒子,上說著不疼不,心中到底還是惦念幾分。
花想容卻是不同,本就是一個攀龍附的賤婢,剛嫁進王府不久便連累平王傷,日后還不知會折騰出多風浪。
“王爺息怒。”管家一見王爺發火,立刻躬勸道。
“讓他們去查。”易親王深深吸了一口氣,緩緩說道,“給本王好好查那個刺客,活要見人死要見尸,掘地三尺也給本王將他挖出來!”
“是。”管家應道,轉退了出去。
而此時,被易親王下死令追查的刺客正跪在陸錦詞的面前,恭聲請罪。
“回稟夫人,小人一時不慎失手,有負夫人重托,罪該萬死。”他叩首說道。
陸錦詞眉目清冷,“你還知道有負重托,你可知這人活著是個多大的麻煩?如今不僅沒死,你還打草驚蛇,日后手豈不是難上加難!”
原本滿心歡喜的在房中等待花想容的死訊,沒想到等來的竟是這樣的消息。
“平王傷,易親王必定徹查此事,若是牽連到我的頭上,你要我如何自,又如何給相府一個代!”陸錦詞的聲音越發尖利,黑人卻好似早已習慣了一般,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
“若是查到夫人頭上,您盡管將小人出去,小人絕不胡攀咬。”黑人毫不猶豫的答道,以極其平靜的語氣道出了或許會丟掉命的誓言。
陸錦詞這才稍稍消氣,自家豢養的死士是真的比別人好用許多。
“希你記得剛剛說過的話,莫要反悔。”陸錦詞生怕他后悔,正叮囑了一遍。
“不必如此。”忽然,一道聲響起,正是花清錦緩步走了進來。
陸錦詞轉過頭,“清兒有什麼見解?”
“依兒看,大可不必將他給易親王。”花清錦眼如,掃過地上跪著的黑人,緩緩說道。
“此話怎講?”陸錦詞一時不解。
“如此忠心的死士并不多見,說送就送出去豈不可惜?”花清錦輕輕勾了勾角,意味深長的說道。
“可若是不送出去,易親王遲早要查到你我的頭上。”陸錦詞嘆了一口氣道,“易親王位高權重,手眼通天,你我瞞得過別人,卻絕瞞不過他的眼線。”
“母親別急。”花清錦依舊不不慢,“母親可知易親王的野心?”
“野心?”陸錦詞眼前一亮。
“易親王有天大的本事,卻也有天大的野心,當年棋差一著沒能坐到那九五之尊的位置,您說他會善罷甘休麼?”花清錦原本的聲音中著些詭譎狡詐。
“你的意思是……他會扶子嗣上位?”陸錦詞猜測道。
“正是。”花清錦點了點頭,“您不妨再想想,若是相府愿意站隊扶持,易親王是會選一個攀龍附的賤婢,還是居高位的相府?”
“您不妨主去見見易親王,或許還不等您開出條件,他自己便會將那個賤婢送出來以作示好也說不定。”花清錦微微瞇眼,一雙妖的眼中兇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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