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距離殯儀館大概有半個多小時的路程。

我和紅姨還沒走上一半，黑暗的夜空就突然“咔嚓”一個悶雷，接著瓢潑般的大雨從天而降。

“真是倒霉，事兒沒辦，還遇見這樣的鬼天氣。”紅姨抱怨了一句。

我跟在后小聲地說：“今天就算萬幸了，好在我們兩個人還活著。那個劉青實在是太可怕，你說是不是和小月一樣，中了尸毒進了假死狀態……也不知道還有沒有的救。”

我的話還沒說完，紅姨突然停住腳步，狠狠的瞪了我一眼說：“無知，真是無知，那鬼王已經讓形神俱滅，哪里還活的！別說活了，就是做鬼也沒資格啊！”

“鬼王有這麼大的本事？”我心里一驚，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看著紅姨！停止腳步，想了想，言又止。

……

“不能再走了，這雨太大，咱們本看不清路……”

十幾分鐘之后，我倆被大雨澆得蒙頭轉向。

“前面好像有人家，我們過去躲一躲，否則這樣大的雨，沒準掉進馬葫蘆里，咱倆得活活淹死。”紅姨拉著我，快步的向前走了幾步……

果然，馬路邊好像有一戶人家，已經是后半夜，這戶人家的燈卻是亮著。

雷雨加的夜中，這三間瓦房顯得格外突兀。

紅姨上前去敲門，等了一會兒，就聽見里面傳來一陣腳步聲……

“我們兩個被大雨澆的又冷又難，能不能在你家等到天亮？這是我侄兒。”

紅姨把我往前拽了一下，我一邊拼命地抹去臉上的雨水，一邊鞠了一躬，“打擾了，實在是打擾了。”

“你，是不是董雪呀？”一個蒼老的聲音準確的出我的名字，頓時，我和紅姨都愣住了。

“嗯，是我，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我拼命的去臉上的雨水，努力的睜開眼睛。

這才看清昏暗的燈下，站著一個老頭。這老頭大概有六十多歲，禿頂，上穿著一件白的襯衫，人很胖，不過滿臉都是善意。

“不記得我了吧？嗯，想來你也有很多年沒有回你外婆那兒了，我是你付大爺……你好好想想，小時候我還給你和我孫子一人做了一個冰爬犁來著。”

我回過神兒來，眼前的人不是別人，正是付明野的爺爺。

這老頭之前在我外婆住的村子里開便利店，家里條件不錯，沒事的時候就喜歡找上幾個能說的來的人，坐在店門口喝著小酒、吃著花生米……

村子里有一些好事兒的人，都說他這一輩子游手好閑，不愿意出大力，所以養了一膘。

他們還給它起了一個難聽的外號，付老。

“我有印象，您是付明野的爺爺。”

我提到付明野，老頭的眼中閃過一抹哀愁和悲涼，但是很快他就笑了笑，連連點頭說：“是我是我，好在你想起來了。快點進屋，你看你們兩個得的，這樣一直往前走，還不凍冒了，幸虧遇見人了。”

付老一邊說，一邊把我們兩個讓了進去，又朝著里面喊了一聲：“老太婆，你快點起來看看誰來了？”

里面有人悶哼了一句，接著便傳來了一陣慢慢的腳步聲。

我下意識地探著頭往里面看，看見付明野的滿頭銀發，拄著一黑的藤蔓拐，緩緩的走來。

是個瞎子，在我的記憶里，一直看不見東西，不過也不是完全看不見，。

我聽我外婆曾經說過，的眼睛年輕的時候被什麼東西給打壞了，然后只能看見一點點的亮。

不過，那老太婆極其聰明，我記得在我小時長聽大人夸，說就能夠通過聲音，分辨出整個村子幾百號人。

而且，從來不錯！

“是董雪嗎？”

“您還記得我呀？”

我一開口，老太婆拍了一下大，笑說：“哎呦呦，現在得長大姑娘了吧……可聲音一點都沒變，你小時候就是難得的漂亮妮子，現在一定出落的水靈靈的，可惜我的眼睛看不見，只模模糊糊的看見你的個子長高了。”

“是啊，多年不見了。”

我心中說不出的高興，這個時候遇見故知可謂是上天給我的恩賜。

紅姨站在一邊一直不吭聲，我知道，對付明野有敵意。

想來今天晚上也是個機會，讓徹徹底底的知道付明野是真真實實存在的一個人，不是什麼鬼！

人家爺爺可都真切的站在眼前呢……

付老還是和之前一樣，熱而慈祥，他很快熱心的幫我和紅姨都找了干爽的服。

“這都是我老伴兒的服，樣子老，你們就湊合穿，等天亮了，吃過早飯再走，咱們也算是半個老鄉，能相遇我心里高興。”

“大爺，謝謝你了，今天晚上給你們添麻煩了，明天一早我們就走，不用給我準備早餐，我這個人一向不吃早飯。”

紅姨的態度冷冷的，說完便把自己關進房里，說是要早點休息。

我知道心有芥。

“對不起啊付大爺，我紅姨這個人接的人比較，格有點孤僻。”

我尷尬的解釋，大爺很心，一擺手說：

“沒事沒事，這大半夜的被雨澆這樣，心好就出鬼了，哈哈哈哈…”

正說著，外面又是一個響雷！震的窗戶都刷刷直響……

付老也嚇了一跳，他里念叨著這大雨當真是罕見，自己又轉回去又給我拿了點吃的……”

“丫頭啊，這是今天晚上剩下的饅頭，還有一碗殺豬菜，你要是就湊合吃，要是不，明天早上我和老伴給你包餃子。”

“餃子？”我一聽這兩個字，立刻想起了董月……

“不用不用，真的不用，我也不吃早餐，您不用忙了。”

“那好吧！可是不吃早飯，對不好。”

“習慣了，習慣了。”我尷尬的點了點頭，就在轉的瞬間，終于還是忍不住開口到：“付大爺，你們怎麼搬家到這里來了？我記得，我記得你還有個孫子付明野，他和你們一起搬到這來了嗎？”

我試探的開口問到，付老咳嗽起來，他擺了擺手說：“這事不提也罷，我在原先的村子，住的不開心，就帶著老伴兒出來了。”

“那明野，明野也跟著你們搬出來了嗎？”

我堅持打破沙鍋問到底，付老一愣，隨即點頭說：“是啊，全家都搬出來了，難道他還能一個人留在那兒嗎？罷了罷了，你們兩個也很多年沒見，難得你還記得他！”

我的心中一塊石頭終于落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