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急忙來到醫舍,若云一見到盧子健就有些不太自在。
“你們怎麼來了?”若云問道。
盧子健看了眼若云同樣有些不自在,于是便就自覺地站到了宋梔后不說話。
秦白扶著宋梔在醫舍的椅子上坐下這才道:“若云姑娘你快來給宋兄看看,的手剛才被齋長用戒尺誤傷了。”
“怎麼回事?”若云一聽急急問道,快步走過來就拉過宋梔手上的手臂查看。
“因為昨天的事齋長找了我們,我們兩個倒是沒有事,但宋兄卻……”
若云心中又了計較便不再追問,只見宋梔的腕關節紅腫得像是一個饅頭一般極其駭人。一邊查看宋梔的手腕,一邊焦急吩咐秦白:“快去那邊將我的藥箱拿來,還有銀針包!”
“好,我這就去!”秦白聞言忙慌地便跑過去。
若云拿了一塊帕子給宋梔著額頭上的汗水,一邊輕聲詢問宋梔:“手腕還能嗎?”
宋梔嘗試著了手腕,只覺得手要斷了一樣的疼,剛掉的汗水又重新冒出來:“疼!”
若云臉不太好地道:“怕是傷到了骨頭。”
盧子健聞言激地道:“這可怎麼辦?朗州學試都不到半月了,到時候若是連執筆都不能,宋兄要怎麼辦?”
拿著藥箱回來的秦白聞言卻放慢了腳步,眼神掙扎地看了眼宋梔,心里面默默的卻下意識松了一口氣,不能參加了好,最好這傷能夠再嚴重一些,等到來年科舉也不能參加了最好。
“秦白兄,你在想什麼?作倒是快一點啊!”盧子健看不下去秦白的呆愣,連忙上前來搶了藥箱便快步來到宋梔邊。
“若云姑娘,我這傷應該不是很嚴重吧?”一提到朗州學試宋梔心口也不自覺地吊了起來,心中忐忑地問。
作為一個醫者見他們擔心的竟然不是傷勢而是考試,不由得心中也來氣:“你這手要是不好好將養別說是執筆寫字了,怕是以后殘廢了也不說不好!”
宋梔被嚇得手抖,心沉了沉不信道:“真有這般嚴重?”
見宋梔三人總算是出來些正常的擔憂之,若云心里這才好一些,郁著道:“不過是傷了手骨,哪里真能嚴重到那種程度?”
宋梔聞言,倏然睜大眼眸呼出一口氣,苦笑著抱怨若云:“若云姑娘,我都這樣了你就不要再嚇唬我了。”
若云聞言瞪了眼宋梔道:“不嚇唬嚇唬你你自己都對自己的傷不重視。”
盧子健也為宋梔的手了一把汗,確定了宋梔的手不會殘廢之后也不由得松懈下來,只是這一神放松便發現若云與宋梔你來我往之間的稔氣氛讓他嫉妒,又忍不住心中一痛。
“那,可否能在朗州學試之前恢復?”宋梔蹙著眉頭問。
若云拿著藥酒給宋梔拭,一邊道:“朗州學試你就不要想了。”
若云知道朗州學試對于他們這些苦讀學子的意義,不由得又覺得自己剛才生氣得沒道理,便下了語氣道:“我盡量幫你施針治療,但朗州學試……”
若云低下頭沒再說下去,但未盡之意已經很明顯了。
說不失落是假的,畢竟朗州學試對于科舉來說便是多一次的機會。然而,宋梔看著自己紅腫的手腕,抬起眼簾便將失落掩飾了下去:“沒關系,不過是朗州學試,不是還有科舉嗎?”
“宋兄……”盧子健看向宋梔眼里面都是擔憂。
宋梔搖搖頭,事已至此他已經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
“將銀針遞給我。”若云沖盧子健道。
“好。”盧子健將銀針包攤開,從里面挑選了若云要用的遞給。
慌忙間兩人雙手相,溫暖的指腹相接,只不過一瞬間的偶然隨后便快速退開,若云心里面一陣不自然趕忙低下頭裝作查看宋梔的傷勢,盧子健則是呆愣愣的愣在那里目灼灼地看著若云。
“你忍著一些,我現在就用銀針給你疏通一下經脈。”若云叮囑道。
宋梔用沒有傷的那只手住自己的手,以防過一會兒手臂因為疼痛的收。
“你來吧,放心。”宋梔咬牙道。
“愣怔干什麼?幫忙啊!”若云見盧子健杵著發呆就提醒道。
“哦,好。”盧子健反應過來以后便趕忙住宋梔傷的手。
宋梔看了眼盧子健又看了眼若云,雖然手上的疼痛分了大半的心神,但是卻還沒有到眼瞎的地步,盧子健和你那若云只見那若有似無的愫那般明顯,只怕是只有當事人才沒有發現吧?
若云的醫湛,幾針下去就明顯減緩了疼痛,雖然宋梔的手腕仍然不了,甚至還被包了豬蹄但相對而言已經改善了很多況。
“這些藥拿回去,急得按時服用。”秦白幫忙拿著藥包,宋梔仔細地聽著若云叮囑。
叮囑完了藥的事,若云又安道:“你要知道傷筋骨一百天,你且不要胡思想,好好養傷才是。”
“若云姑娘放心。”宋梔說著,心里面的失落和難過卻并沒有減。
出了門,盧子健對著宋梔傷的手腕長吁短嘆:“宋兄,你說你怎麼這麼倒霉?”
“齋長真是可惡,打哪里不好竟然偏偏打中了宋兄的手腕,這不是斷人前程?不行,我得去找齋長說說理!”盧子健越說越義憤填膺。
宋梔連忙攔住盧子健的去路,有些疲憊地道:“好了,不要再添了,是我自己手去攔齋長戒尺的。”
再說了,盧子健作為學生去找老師的麻煩,那不是在敗壞自己的名聲和品德嗎?這樣做有多不妥當誰都知道,偏生盧子健這個沖的格恐怕即使想到了也依然會去吧。
“我是添嗎?我就是氣不過,宋兄以你的才華朗州學試應該是不問題的,可是現在……”盧子健越想越頹喪。
宋梔心里面自然是不好的,但是不代表不好也要自己的朋友跟著擔心:“是我參加不了又不是你們參加不了,你這般難做什麼?”
“宋兄你這話說的就不對了,作為朋友我們應該同甘共苦的,怎麼就不難了。”說罷,他看向有些失神的秦白,想要尋求贊同地道:“秦白兄,你說對不對?”
“嗯?”忽然被點名,秦白并沒有注意到剛才宋梔和盧子健在說些什麼。
于是盧子健又復述了一遍,秦白聽清楚了以后肅同宋梔道:“路兄說的對,宋兄傷我們心里面也不好。”
宋梔被兩雙真摯的目注視著,心里面一會兒一會兒又覺得愧疚:“你們兩個,真是……”
說罷,宋梔就笑了出來。
盧子健和秦白見宋梔笑出聲來不由得也跟著松了一口氣,畢竟朗州學試那樣重要他真的擔心宋梔想不開心里面難。
一晃又過了一日,宋梔獨自去醫舍換藥,剛剛換完藥,幾日未見的素齋先生突然出現在了醫舍里面。他依然是一聲青衫闊,風骨不改的模樣。
他捻須立在一邊上看若云給宋梔包扎,一邊蹙著眉道:“我聽齋長說了整件事的來龍去脈,齋長打你也是秉公執法算不得錯。”
這個道理當然是懂的,但心里面難免還是有些怨懟,但如今為師長的素齋先生都這般說了宋梔若是還要繼續怨懟下去也不是個理,于是宋梔從座位上站起恭敬地回道:“老師放心,我知道,也不怪齋長。”
素齋先生見宋梔垂著眼睫,便知道心里面到底不痛快,于是輕輕地嘆息了一聲。
“趕坐下,你的手還沒有包扎好呢!”若云在一邊上抱怨道。
宋梔只好乖乖地重新坐下,素齋先生看著宋梔傷勢嚴重的手也開始不滿道:“這個文生做事雖然沒有錯,但還是太迂腐了,怎能如此重的手?真是著實讓人惱火!”
素齋先生越說心里面越是氣憤,說著說著把自己給點著了,像是一幅要找齋長拼命的樣子。宋梔原本還有些失落的心被他這麼一鬧弄得自己也有些哭笑不得。
“老師,剛才不是您勸我不要介懷嗎?怎地您倒是和我調換了?”宋梔無奈地道。
素齋先生吹胡子瞪眼,頗有老頑的意思:“我讓你小子不要生氣是為了保持心境好上考場,但卻并不代表我不能生氣,我好好的得意門生竟然被這小子給糟蹋了這樣!”
素齋先生在書院里面資歷最老,又是最德高重的,平日里面嚴肅直正的齋長在他面前也不過是個年輕小子。
“老師,你這樣都不知道是在罵齋長還是在夸學生了,實在是讓學生力……很大。”素齋先生這不要錢的夸獎一波一波的怕自己被高看了,也怕自己忍不住飄起來。
素齋先生瞪了宋梔一眼:“我怎麼說你聽著就是。”
宋梔無奈地向若云求救,若云轉回給宋梔一個同樣的無奈的笑,隨即搖搖頭表示自己也沒有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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