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哥說笑了，我不過是想要提醒他，藥師是榮安王殿下送的，本王的藥師，而這里又是南國侯府，牽扯這麼多大人有什麼紕，怕他承擔不起。”

段子黎毫不服輸的反駁。頓了頓又道。“不過看這個樣子也不必再查了。”

將視線落在坐在一邊沉默不語的刑部尚書謝言上。“謝大人既然來了，不妨也看一看吧。”

謝言從自己的思緒當中回過神來。點了點頭，上前查看。小心翼翼的拔出一枚金針放在眼前仔細端詳。又仔細檢查了一下。眉頭輕輕蹙起。

將手上的金針另一端在李老夫人的臉上刺了刺。觀察著兩端帶出的眼睛危險地瞇起，思考片刻之后。走下來，將手上的東西舉在眾人面前。

“大家請看，從這枚金針針尖和針尾試續來看，有很大的不同。”

“針尾，也就是面部中毒更為嚴重一些，而上的毒來看確實是慢毒不假，可見李老夫人并不是死于一種毒。”

謝言將金針放下上前一步。小心翼翼的拿過李老夫人的手呈現在眾人面前。

“大家在，李老夫人右手手指明顯有青黑，可見這個地方是最先接劇毒的，也就是說慢毒藥是通過手指傳。”

“剛才老夫人邊丫頭的口供也說了，老夫人是經常翻閱一本佛經才會變這樣。那麼我想問這本佛經在哪里？上面涂抹的是不是像仵作所說的曼陀羅毒。”

“沒有找齊人證證就下結論，如此行徑不得不讓人懷疑。請殿下明鑒。”

謝言不愧是謝言，思路清晰縝，說話滴水不，觀察微，心細如發，而且一針見，更是將剛才段子黎的話詮釋的一干二凈。

仵作臉刷的就白了。普通一聲跪在地上。目一轉，急急的道“謝大人方才我驗尸的時候本就沒有這些征兆，你怎麼解釋？”

謝言有一瞬間愣住了，頗為好笑的看著他，好像在看著一個傻瓜一樣。

“你…確定是仵作麼？”

“毒素停留在人當中，人死之后無法循環，毒素才會顯現出來。越是慢毒所需要的時間也就越長。這樣淺顯的道理你都不懂還來這里驗尸嗎？”

疑似詢問的視線落在京兆尹上。那鄙薄的意思是個人都能看得出來。可憐的京兆尹還沒弄明白事是怎麼回事，就被自己的手下拖累到家了。

黎王殿下的警告言猶在耳。這樣的事就真正的發生了。這可是真真切切得罪三個有權有勢的高呀！京兆尹的頭上也忍不住滲出汗來。

“尚書，果然高見。”

段嶼君明日考察水微垂的眸中閃過一憤恨，這個謝言壞自己好事你自己作對，真是嫌運太過亨通了嗎？

“那以謝大人的人的意思，應該如何理呢？”

謝言自信一笑，娓娓道來“微臣覺得應該聚齊人證證，然后查到中毒的源，這樣才算合合理。”

謝言上前一步，在段離塵面前停下，躬行禮“微臣斗膽請殿下宣宮中的高太醫前來查個究竟。”

段離塵目閃了閃點頭同意“好。”

將自己的隨腰牌解下，給冷月，要他速去速回，瞥了一眼謝言不聲的品茶。

此人確實是可塑之才，思維縝，步步為營，中自有韜略，在刑部尚書的位置上確實盡其用人盡其才可以有一番建樹。

高太醫是太醫院的首席太醫，醫高明只為皇家診病，同時子耿直剛正不惡。請他前來，一是有個權威，二是不怕他偏袒。倒是一個好手段。

南靈笙站在一邊，靜靜的聽著他們幾個人你來我往，爾虞我詐，互相鋒，覺得心驚膽戰的同時，又覺得這一場博弈就是在賭博。

就算人證證俱齊，就算能請來高太爺所有的證據還是指向自己的母親。沒有辦法洗嫌疑。這樣下來段子黎還是輸了。

可是見他仍舊一副淡然自若安然靜的樣子好像竹在，注定了一樣，一時間又弄不明白到底，他還有什麼手段可以力挽狂瀾？

“謝大人果然聰慧過人，前途不可限量。”段嶼君看向謝言。不冷不熱的吐出一句話，端起茶盞輕啜一口。

“殿下妙贊了。”謝巖低眉斂目客套一句。好像沒有聽出他話中含義一樣，眼觀鼻鼻觀心靜靜的等著。

貧賤不能移，富貴不能，威武不能屈的無上心智令人佩服。

“不知京兆尹和仵作二人考慮的如何了？”

既然案子沒有辦法繼續查下去，那現在不妨就從其他人上下手。

京兆尹當了這麼多年自然明白黎王殿下話中的意思是什麼。也自然明白該怎樣辦案才能兩不得罪，可奈何這件事事發突然，他本來不及準備，也來不及思考，仿佛矛頭一下子就轉向了自己那樣的措手不及，不清頭腦。

他尚且如此，仵作就更別說了。驚慌失措的眼神頻頻向南語兮的方向。期盼著這位大小姐能給自己點暗示或者一些鼓勵也好，只可惜讓他失了，什麼都沒有。

南語兮在心中不斷的推演接下來的事。自以為做得天無。自決定那一刻起就讓人出去去買通仵作。只要這罪名做實了，就算是王爺也無可奈何。

萬萬沒有想到的事，半路殺出來個謝言，偏偏這個人還是查案的行家刑部的最高人。出現這樣的紕雖然有些瑕疵，可李老夫人已經死了。一些痕跡也都通通抹去，想要翻，只靠一個高太醫，怕是不可能。

“小的…鄙愚笨，不知王爺在說什麼。”仵作戰戰兢兢的回答背后早就已經了一片。

大約過了半個時辰，冷月帶著一位年近花甲的老者進院中。老者須發皆白。略黑的臉上滿是風霜留下的痕跡，留著一撮山羊胡子，一雙眸子卻是晶亮無比。

進門之后先是向三位殿下行禮，隨后才看向躺在床上的老夫人。

“高太醫請。”

段離塵虛虛抬手。向床頭的方向引了引。

高太醫點頭提著藥箱走上前去，在床褥間座了。手把上李老夫人的脈搏。又翻了翻眼皮，仔細觀察之后，不覺有些詫異。

小心翼翼的。在李老夫人腰側某一多看了兩眼，頓時明了。抬手將離老夫人上被仵作搞得七八糟的金針收起。然后從藥箱當中取出小刀。

“請問太醫此人中了何毒而亡？”

中毒而亡？高太醫看了說話的人一眼，不置一詞，而是讓人尋了兩個瓷碗來分別在李老夫人手指和耳后放了幾滴。

紫紅的鮮落瓷碗當中，目驚心，此時更能看出兩部分鮮不同之。

取了兩碗之后，放在一邊，高太醫又在其另外一只手，和眉心各劃出一道口子讓毒流出，

做完一切之后才站起來。“老夫人上確實有混毒，一種是慢毒藥，可真正是致命的，確是一種劇毒一聞即死。所以頭上的淤比上的要多。”

不知怎的說到真正致命的時候，高太醫的語氣頗有些古怪。不過這些沒幾個人注意到。

事已經得到證實，謝言上前一步看向眾人。

“從老夫人死亡到現在，所有在場之人并未離開過，如果有人下毒，那贓必然含在這個房間當中，請高太醫查驗。”

高太醫目閃了閃，再次點頭。最新在李老夫人所用的被子上嗅了嗅。片刻之后，站起來，鼻子微，最終將注意力放在南語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