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珍走了，秦月也不想跟納蘭明爍多啰嗦，歸到底他還是李穆一伙的，說話也得小心，不知道哪一句話說的不對，被傳給了李穆，又橫生枝節。

不過納蘭明爍倒是沒有立即跟上藍珍，反道：“沒想到嫂夫人口才這麼好，簡簡單單幾句話，就能將小公主哄的服服帖帖。”

“簡簡單單幾句話？”秦月不是很滿意的看了納蘭明爍一眼：“九王爺此言差矣，這可不是簡簡單單的幾句話。這是我聽了十幾年說書的融會貫通，你以為人人都能說的我這般彩，引人勝麼？”

秦月確實跟著秦恒煥出過幾趟鏢，但最多也就是在荒山上遇到幾個賊山匪罷了，去哪里尋什麼妖魔鬼怪，地底迷宮，那些藍珍和一幫小丫頭聽的一愣一愣的段子，可不都是從小聽著各家八卦段子綜合而來。

但納蘭明爍也不得不承認，能將百家故事融會貫通，信手拈來，而且一氣呵行云流水般的安在自己上，這也確實是種本事，不是尋常人能過做到的。

不再糾結這個，納蘭明爍朝秦月拱了拱手，正道：“其實今日前來，主要是向嫂夫人道謝。前日幸虧嫂夫人出言提醒，小王才會提前布置，撿回命。”

納蘭明爍說著，便要向秦月彎下子，秦月抬手道：“別，九王爺的如此大禮我可不起。”

秦月確實是不起，何況這一個禮有什麼意思，虛幻的東西秦月從來不要，不待他說話，便道：“九王爺若是真覺得那晚上是我救了你一命，記著欠我個人便好。”

納蘭明爍不像是知恩不報的人，但秦月當時提點那麼一句，也只是覺得他不該死。回報什麼的卻并未想到。

“救命之恩，自然是一個天大的人。”納蘭明爍道：“不知嫂夫人想讓小王如何報答？”

秦月想了想：“救命之恩我也不知當如何報答，不如這樣，以后若是王爺知道或者懷疑我有危險時，也提點我一聲如何？一命換一命，可算公平。”

一命還一命，這說法納蘭明爍聽著只覺得怪怪的，心中有些疑，正要說話，卻聽外面藍珍耐不住的道：“明爍哥哥你走不走，你若是不走，那我也不走了。”

藍珍若是真的不去，納蘭明爍拿還真是沒有什麼辦法。趕忙應了一聲來了。

“公主等急了，九王爺快走吧。”秦月道：“來日方長，不用急在一時。”

藍珍催的急，納蘭明爍一肚子疑問也來不及問，點了點頭便出去了，秦月站在院子里，面沉沉的，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既然昨日的殺手是李穆的人，那也沒什麼可追查了，秦月有些失神的在院子里坐著，只覺得有些恍惚。

上一世活的渾渾噩噩，如今好像是什麼都明白了，可那又如何呢，在涼州城這各地勢力匯聚的地方，弱小，就算是能看明白一切，卻又能做什麼。

只是沒料到吃了午飯后，一直躲在房間里不出門見人的楚夢突然走了過來。

“大。”楚夢換了一服，倒是半點沒有初見時的妖嬈了，比秦月更像是個良家婦。

“什麼事？”秦月雖然知道楚夢不是李穆的妾，但也沒什麼好臉。倒不是對楚夢有偏見，而是如今這心，除非是對著藍珍不得不強歡笑，否則對誰都沒有心笑如花。

“是這樣的。”楚夢知道秦月心不好，小心翼翼的道：“我見今兒天氣不錯，一直呆在這院子里也憋悶，所以想請姐姐一起去散散

心。不知道您看行麼？”

楚夢喊自己去逛街？秦月有些沒明白，這是有什麼目的？

不過秦月還沒說話，翠兒便先道：“你喊大去逛街，楚夢，你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麼份，大跟你出去，那可多掉架子啊？”

楚夢低著頭咬了咬牙，雖然是李穆的下屬，卻也曾經叱咤風云，心高氣傲，哪里被一個小丫頭如此奚落過。

秦月看著楚夢的表只覺得好笑，抬了抬手制止翠兒：“你想去哪里？”

就算楚夢真的是李穆的妾侍，也不會去為難。何況只是一個手下而已，在上出氣能有什麼意思？就算心再不好，也不會做如此遷怒的事。

“去和元街吧。”楚夢道：“我知道哪里的茶樓點心做的十分不錯……”

“和元街？好吧，反正今日也無事，就去一趟吧。”秦月想了想，那不就是那日抓著乘的巷子麼，這麼說是李穆找，有什麼不方便在卿秋閣說的事。

楚夢如釋重負：“那我去命人備車。”

秦月點了點頭，正要去換服，突然門外傳來一陣佩環叮咚的聲音。

雖然李府眷眾多，但是和卿秋閣來往的并不多，也就是一個李茹沒事兒常來，可李茹不過帶著個丫頭便罷了，出門也沒這麼大架勢。

秦月一抬頭，卻見從靜心庵回來便沒見過的柳雙葉帶著兩個姨太太和幾個丫頭小廝走了進來。

“母親怎麼來了？”秦月起了，皮笑不笑的迎了上去。

若以前他們之前還能有表面上的和平，靜心庵之后也徹底撕破臉了。這幾日也沒見李宸，也不知道忙著什麼，可惜鄭浩的事半途被李穆打斷了，也沒在李宸那里激起一點風浪。

“聽說大爺納了妾？”柳雙葉的目落在楚夢上：“我過來看看。”

楚夢忙走了過來，福了福道：“楚夢給大夫人請安。”

柳雙葉點了點頭，從手腕上抹下一個鐲子：“不錯，是個周正的姑娘，也不似旁的姨太太那般妖子。卿秋閣里人，日后要和大一起，好好得伺候大爺，知道麼？”

“是，楚夢知道。”楚夢接了鐲子，老老實實的道。

其實這柳雙葉不是來看自己，是來給秦月添堵的吧。李穆納了個妾，這算是什麼事，跟買了個丫頭差不多，也值得丞相府的當家主母特意跑一趟？

“恩。”柳雙葉十分滿意楚夢乖巧的樣子，不過看了看的穿著道：“月兒，雖然說大爺親兩日便納妾這事確實做得不妥，但既然姨太太已經進了門，你也要心寬廣一些，多擔待照顧一些才好。”

“我知道。”秦月淡淡道：“我會照顧楚夢的。”’

“這照顧可不是上說說就行。”柳雙葉此時看著秦月不耐煩的表，只當是對這事不痛快，心里舒服的道：“大戶人家麼，哪個男子沒有三妻四妾呢，大爺縱是以前不沾，如今看來也不能免俗，我知道你可能一時不能接，不過也要學著適應。日后這卿秋閣里總是要不斷的進新人，雖然大的架子要端著，也得學著和們相才是。”

若秦月真的喜歡李穆，若楚夢真的是李穆在外招惹的子，也許這時候真的是心緒難平的。

可現在又有什麼難平呢，秦月微微一笑：“母親此話說的十分有理，我也是這麼想的。我想大爺畢竟是男子，宅的事有許多想不到。比如楚夢進門這幾日還穿著以前的舊服，因此我正要出門給置辦些服首飾，胭脂水什麼的。”

柳雙葉這下真有些意外，但看著秦月的表好像又是很認真不像是敷衍，當下便有些意外的道：“真的。”

“自然是真的。”秦月道：“這有什麼好瞞著母親的，母親要和我們一起去麼？”

“哦，不用了。”柳雙葉愣了下：“我有些倦了，先回去休息了，你們年輕人去逛吧。”

柳雙葉說著便帶著一幫人走了，這況和想象的不太一樣啊，秦月詭計多端，還是要先想好計策，不能莽撞行。

目送柳雙葉的影消失，秦月沉下臉來招呼楚夢：“走吧。”

楚夢應了聲，跟在后，總覺得自己這一趟差事不像是以前那麼簡單容易。

馬車早已經備好，不一時便到了和元街，讓車夫在街頭停下，秦月和楚夢下了車。

和元街上并沒有什麼賣胭脂水的鋪子，秦月道：“翠兒，你們穿過這個小巷子，到那邊去給楚姨娘買點服首飾什麼的，我去茶樓等你們。”

“啊？”翠兒指了指自己：“我去，大，我哪兒會挑這個？”

秦月無所謂道：“隨便挑就是了，楚姨太也不是那麼講究的人，是吧 ？”

“是，大說的是。”楚夢汗道：“我不挑的，隨便都可以。”

這大戶人家出門就是麻煩，還要帶著一群丫頭，做點什麼事之前先得想辦法把們給支開。

翠兒雖然覺得奇怪也有些不愿，但既然秦月開了口也不能拒絕，當下拿了些錢便跟紅玲走了，隔壁的街市上有許多賣服和首飾的店，其實離得也并不遠。

看著兩個小丫頭走遠了，秦月道：“走吧，你要帶我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