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大夫這話,眾人便都放了心,只是看了看窗外的沉沉天,李穆道:“回門本不該過夜,今日本是一定要回府的,可如今月兒這樣……”
幾點雨水打進來,下人忙去關了門窗,秦恒煥也皺了下眉:“這種天氣確實不適合出門,何況月兒如今還生著病,大爺若是不介意,今日就在府中過夜吧。我們是江湖中人,也沒那麼多講究。”
“只能如此了。”李穆道:“今晚要叨擾岳父了。”
好在李穆一個大男人,雖然貴為丞相之子卻也沒那麼多講究,秦恒煥讓人送了全新的洗漱用品,又拿了兩套服,湊合著也就用了。
吃了晚飯,雨下的越發大了,秦月中間醒來了一回,從李穆手中喝了藥,又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睡到半夜,秦月的燒終于退了,藥也有些退了,迷迷糊糊的醒了過來,見李穆正靠在床邊打盹,心里一。
子骨雖然結實卻也不是沒生過病,只是父母卻從未陪過,小時候還有師兄師弟,大了之后男有別,便只剩下一個人了,有時候睡到半夜了,又昏目眩的,掙扎著爬下床去給自己倒一杯冰涼的水,何其凄慘。
覺到秦月了,李穆瞬間便醒了,忙直起子:“醒了。”
“恩。”秦月張了張,聲音有些嘶啞。
李穆忙起了聲,倒了杯一直溫著的水給秦月潤了潤。
喝完水舒服多了,秦月四下一看:“我們還在行風鏢局?”
“你病這個樣子,外面又風雨加的,怎麼回去?”李穆將秦月靠坐起來一點:“晚上也沒吃飯,現在麼,要不然吃些什麼?”
“不用,不怎麼。”秦月坐起來,了約還有些作痛的眉心:“真奇怪了,我怎麼會突然病了?我一向都很好,而且也并未覺得什麼時候著涼了啊。”
“估計是手上這傷口引起得。”李穆道:“再加上這些日子在李府里,雖不勞力卻總勞心,也確實是累了。”
“可能是吧。”秦月想想:“我是個勞力慣了的人,如今勞心了,還真不太適應。”
沒說兩句,門外突然咚咚的被敲了兩下。
“進來。”李穆應了聲。卻見秦恒煥帶著兩個弟子走了進來。
“怎麼了?”秦月往外看了看:“出什麼事了麼?”
秦恒煥的臉不太好,跟在他后的兩個弟子都是鏢局的好手,若非是出了事,這個時候也不會在院出現。
秦恒煥的眼睛在屋子里掃了一圈:“剛才可看到什麼人了?”
“什麼人?”秦月奇怪的反問道。
“剛才有人要闖室,被發現了往這邊逃了過來。”秦恒煥道:“我們追蹤到這里失去了蹤跡。”
“有人闖室?”秦月驚道:“那可丟了什麼東西沒有。”
“那人應該還未進去。”秦恒煥道:“所以并不曾丟東西。”
“哦。”秦月道:“沒有就好。”
“可我們一直在房中,并未看見什麼人過去。”李穆道:“我雖然不是江湖中人,但也有些功夫,若有人從門外路過,不可能完全不知。”
秦恒煥點了點頭:“那就好,無論如何還請大爺今晚警醒些,我們鏢局一貫與人無冤,也不知道闖進來的是什麼人,意何為。”
“好,岳父放心。”李穆道:“月兒今晚不舒服,本來我也打算守一夜不休息的,一定會多加注意。若是看見有什麼可疑的人,立刻通知岳父。”
李穆自武功不錯,邊帶的小廝武功也不錯,秦恒煥叮囑了幾句也就去了。
關上門后,李穆奇道:“你們鏢局還有室?”
“有啊。”秦月自然道:“你們丞相府沒有室麼?一般稍微有些家私的人家都有的吧。”
“丞相府只有個庫房,還真沒有什麼室。”李穆道:“也就是放些珠寶金銀或者上賜的東西。那風行鏢局的室里放的是什麼?”
“我也不知道啊。”秦月想想:“說起來我本沒進去過,不過偶爾聽父親說起過,猜想著應該也是放些金銀首飾吧,其實鏢局雖然比尋常人家富有,但走鏢的收有限,又養著這麼多鏢師,我覺得每年也剩不下多錢。”
就像是尋常人家的小姐一樣,對于府里的收支狀況秦月也是不大清楚的,雖然潛的黑人來歷不明,但在風行鏢局里任意一個下人都是有些功夫的,因此也不必太擔心。兩人又隨意的說了些話,秦月慢慢的又有了些困意。
“困了便再睡一會兒,我守著你。”李穆替秦月將枕頭拍松:“我扶你躺下。”
“恩。”秦月應了聲,然后往床里面讓了讓:“你也睡一會兒,我有沒事要守著做什麼,總不能一夜不睡。”
兩人雖然還未真正同床共枕過,但這一刻秦月的邀請卻無比的自然,李穆想想也就了鞋躺了進去。
秦月的床是單人床,兩個人也不是不能睡,但多有些,為了不著墻,兩人只好著,秦月突然咦了一聲。
“怎麼了?”李穆忙道:“又不舒服了?”
“沒,你上有點。”秦月從兩人間拽出一縷頭發:“你出去了們,怎麼弄了?”
“哦,沒,剛才開窗看了下,雨太大了。”李穆不在意道:“快睡吧,再睡一覺明日病便好了。”
“好。”秦月應了聲,終究有些不好意思,背過去閉上了眼睛。
在秦月轉的一剎那,李穆的面卻沉了下來。
秦月這一覺睡得踏實,直到第二日天大亮才行,睜開眼睛頭腦中一片清明,只覺得似乎很多年沒有這麼沉的睡過了,竟然連夢都沒做半個。
正坐在床邊發呆,便看見李穆托著托盤推門進來,一陣香味從托盤上傳來。
“你總算醒了,還難麼?”李穆一見秦月笑道:“來,岳母讓廚房給你熬了人參粥,早上剛殺的小母,香的很。”
昨天晚上沒吃,秦月此時一聞著香味口水都恨不得要流下來,批了服下床隨便洗漱了一下,便先喝了兩碗粥。
吃飽喝好,吩咐乘準備了車馬,秦月便去向父母辭行,終究是已經嫁出去的兒,于娘家只是個過客罷了。
昨夜一夜大雨,今日雨雖然停了但道路還是有些泥濘,因此馬車走的也是極慢,到了中午的時候,乘進來請示:“大爺,已經到中午了,是不是先找個地方休息,按這個速度,再要一個時辰才能到丞相府。”
“停車吃飯吧。”李宸往外看了看:“左右回府也無事,不著急。”
乘應了聲,將馬車停在一家酒店門口,
秦月底子是極好的,果然像是大夫所說,一覺睡醒便好了。跟著李穆下了馬車,已經又是生龍活虎了。
這是李穆常來的地方,掌柜一見他進門便客氣的迎了上來,看見秦月后眼睛一亮:“聽說李大前陣子大婚,這一定是大吧。”
秦月笑笑不說話,李穆笑道:“正是,掌柜的有什麼拿手菜都端上來。”
掌柜應著,一疊聲的讓小二去通知廚房,李穆也不用人引路,直接上了二樓包廂。
飯菜上的很快,口味也很好,秦月在李穆面前自在的很,吃吃喝喝毫不注意儀態,李穆也就笑盈盈的看著,斯文守禮的大家閨秀他見的太多,反倒是秦月這種真難尋一二。
飯吃了一半,李穆突然想起來:“昨日大夫囑你還要再喝一日的藥,乘……”
喊了一聲乘未應,李穆想想道:“乘不知道去了哪里,你在這里等著,我去馬車上拿藥。”
“好。”秦月隨意應了一聲,雖然覺得已經自己已經大好了,但也不忍心拂了李穆的好意。
李穆離開后,秦月一個人繼續吃,菜還在繼續上。
上菜的是個小丫頭,端著盤子小心翼翼的放在桌上,恰好此時秦月一手,正撞上的手臂,只聽啊呦一聲,抱著胳膊往退了一步,盤子也哐當一聲落在了地上,灑了一地的湯菜。
“夫人贖罪,夫人贖罪。”小丫頭嚇壞了,連忙跪在了地上。
秦月也嚇了一跳,連忙站了起來,走過去扶著小姑娘:“沒事兒,你別慌,這是怎麼了?”
“我,我一時不小心。”小丫頭還抱著胳膊似乎很痛的樣子。
秦月又不是高高在上的大小姐出生,哪里習慣別人如此對,見小丫頭一直抱著胳膊還以為躺著了,手便去卷的袖子:“你是不是燙著了,給我看看。”
“我沒事,不是剛燙著的。”小丫頭拗不過秦月的力氣,只得卷起袖子來給秦月看。
小丫頭的手臂上果然不是新傷,那是一道不知道被什麼給撞著的清淤,皮雖然未破,但還有黑的痕跡,可見當時撞的非常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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