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柳雙葉忍著怒氣道:“三小姐清晨起來賞花摔了一跤,劃破了臉?”
“是……三小姐的丫頭是這麼說的。”辛梅有些害怕的又往后退了一步:“不過說不是很嚴重,只是皮外傷而已,已經去請了大夫了,大夫人您趕去看看吧。”
柳雙葉其實昨夜一夜都沒怎麼睡,半夜輾轉反側的就怕出事,幾乎是睜著眼睛到了天亮,剛有些睡意,卻來了這麼一個壞消息。
再是注意保養,畢竟是上了年紀的人了,柳雙葉折騰了一夜本來神就很差,聽到這消息后更是覺得頭痛裂,忍了又忍抬手將小桌上的茶杯茶壺都拂到了地上,一聲清脆的碎裂聲后,一地的碎片。
“大,大夫人。”辛梅嚇了一跳,往后退了一步。
“去看看。”柳雙葉咬牙爬了起來,隨便挽了個髻,也顧不上梳妝打扮,略梳洗了便往外去。
大宅門里的消息是傳的極快的,等秦月起了,梳洗了打算吃早飯的時候,紅玲已經送上了新鮮熱乎的最新八卦。
“怎麼”秦月拿筷子著一個包子:“三小姐毀容了,還有這等事?”
“是呀,是真的。”紅玲激道:“我聽三小姐邊的丫頭說的,說昨晚上三小姐沒睡好,早上起來賞花的時候,不留神摔了一跤,可不巧地上一塊尖銳的石頭,正劃在臉上,從額頭到眉心劃了一道口子,流了一臉,特別可怕。”
秦月想了想李念舉著尖銳的石頭對著自己臉的形,開一個冒著熱氣的包子,出里面油滋滋的餡來。
李念那張鮮淋漓的臉,想著就下飯開胃啊。真是善有善報,惡有惡報,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秦月不由的了自己的臉,上一世李念也曾經為了陷害一個姨太太使過苦計,但因為李宸說一個未嫁的孩兒可憐,那一刀差點落在自己臉上,雖然最后并未傷著,可自己竟然為了一個男人愿意犧牲容貌,想想也是傻的可以。
“大。”紅玲見秦月神有些奇怪,不由有些張的道:“您沒事吧,是不是我不該說這些,嚇著您了?”
秦月回過神來,收回筷子:“沒有,我是鏢局長大的,傷的人見得多了,這沒什麼。只是覺得三小姐有些可憐罷了,哎,雖然是大夫人親生的兒,卻也沒能過上多順遂的日子。”
“恩,是呀。”紅玲想了想:“這都要婚了,臉卻不小心毀了,也不知道還能不能嫁。雖然說娶妻娶賢吧,可誰家愿意取個毀了容貌的子呢?”
秦月笑了笑,不跟不跟紅玲解釋太多,只是道:“府里小姐的事,嫁不嫁都不與我們想干,無人時閑聊幾句沒關系,在外面可不許隨便說。”
“是,我知道的。”紅玲笑嘻嘻的給秦月盛碗湯:“大您放心,我懂。”
卿秋閣在李府歷來是不重視的一個地方,卿秋閣里的下人也是習慣了低頭做人,萬事低調,不用多囑咐。
當柳雙葉氣沖沖的趕去落翠閣時,李念已經在下人的伺候下躺在床上了,大夫還沒來,因為不知道傷的如何,臉上的跡也沒敢,就這麼滿臉鮮紅的仰面躺著,看不出什麼表。
柳雙葉連門都沒敲,怒氣沖沖的便沖了進來,幾個服侍李念的丫頭嚇壞了,臉上都淚汪汪的,一見著進來,撲通一聲都跪了下來。
柳雙葉一眼便看見了躺在床上的李念,又是心疼又是生氣,抬腳便將離的最近的一個丫頭踹倒,訓斥道:“你們是怎麼伺候三小姐的,讓三小姐傷這樣,來人,把們都給我拖下去賣了。”
一時間,屋子里哭一片,小丫頭們知道這次難逃一劫,紛紛哭著求饒,喊著冤枉。
李念那麼大的一個人了,走路走不能始終要人扶著吧,雖然一大早賞花怪異的,但作為丫頭也不敢說不啊,誰又能預料到會摔一跤呢。
柳雙葉心知肚明這事是李念故意為之的,但卻不能說出來,只能將怒火灑在丫頭上。若是以前看見李念傷這樣,肯定心疼的都不行,可這一次,卻是怒氣大于心疼。
不過是嫁給魏南侯,乍一聽卻是不好,但自從李德說了皇帝賜婚,加賜二品誥命后,柳雙葉慢慢就改了念頭。有了這麼一個頭銜,李念在侯府地位就穩固了,那是可以給李宸極大助力的,簡直是多了一個強有力的靠山啊。
為了自己兄弟的前程,做妹妹的這一點小小的犧牲又算的了什麼,日后李宸飛黃騰達,什麼好日子過不上。
可李念竟然選了如此一個魚死網破的辦法,這麼一來,這婚事便徹底黃了。
柳雙葉拿李念的丫頭出氣,李念可不干了,雖然額上的傷一陣一陣的痛,卻冷道:“住手。”
“你……”柳雙葉有心大罵李念一頓,但終究是自己的兒,看著那流滿面的樣子又心疼:“你別說話,老實躺著等待大夫。”
雖然李家有錢可以請最好的大夫用最好的藥,但這麼長的一道模糊的傷口,即便是好了之后也是一定會留疤的,再想恢復如花似玉怕是不可能了。
只是李念半點也不領柳雙葉的,木著臉道:“這是我自己不小心摔得,跟丫頭們有什麼關系。母親要責怪就責怪兒好了,旁的不怕,就怕臉上傷了,魏南侯會嫌棄,不能嫁進侯府為二哥搭橋鋪路,要讓母親失了。”
這話嘲諷之極,柳雙葉本是一夜未睡,如今聽李念這麼說,只覺得一口氣堵在口上不來下不去,差點要氣的背過去。半響指著道:“好,好,不愧是我柳雙葉的兒,夠狠。”
柳雙葉簡直是被氣瘋了一般,轉便出了門,沒過多久,便傳了消息給宅各院子。
三小姐李念得了重病,要尋一清凈地修養,不能見外人,婚事取消,不日將送去牛首山靜心庵中小住。李府這些日子宅不平,眷集前往,不許缺席,為李府燒香求平安,但愿來年一切順遂,無病無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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