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沒有一炷香。
孩子有時候是粘合劑,有時候又是殺手锏。
晟哥兒一喊娘,陳郡立即推開林兆和沖了出去。
盛王爺看著自己的一柱承天,決定好好的謝謝兒子這個磨人的小冤家。
他這會兒也沒心再去看那母子倆的親互,只當換了件裳,重新穿戴好,出去了。
陳郡則帶著晟哥兒去做吃的,晟哥兒喜歡自己手,陳郡便分了他一塊面,隨他去玩。
兩個人包了四五樣餃子,又做了豆包,了小兔子小老鼠等面食,晟哥兒看著稀罕,別說,尋常王府雖然有人包這些,但林兆和威儀隆重,誰也不敢將這些“不正經”的擺到他面前,自然晟哥兒也沒見過。
這會兒他圍著陳郡:“娘親,你真厲害!”
把陳郡也得喜滋滋的——提前做功課果然有厚報。
娘倆有說有笑的,等上籠蒸好了,天也有些發暗了,顧不得發燙,先取了嘗,晟哥兒跳著腳:“娘親,我也嘗嘗!”
林兆和在外頭忙活一通回來,一進門就看見一向極有教養的兒子跟個皮猴子一般上躥下跳,腦中立即垂下五個大字“慈母多敗兒”,暗道這得虧了晟哥兒跟著他,這才長的好,要是一直跟著陳郡,保不準就長個紈绔。
更何況,他的教導,陳郡也是承認且欽佩過的。
才這樣想,就聽晟哥兒喜氣洋洋的道:“娘親,你跟爹說說,我以后跟著你住好不好?”
盛王爺的一顆心頓時被劈兩半,他本要上前邁,有心聽聽陳郡怎麼說,就往后退了一步,掩了形在門口。
才藏好(其實也沒人注意到他),就聽陳郡的聲音又又酸:“晟哥兒真的愿意跟娘在一起?”說著就沒了聲。
林兆和忍不住好奇出脖子看一眼,見陳郡蹲在地上,頭靠在晟哥兒的肩膀上,晟哥兒呢,兩只小手抱住陳郡的脖子,低聲道:“阿娘別傷心了,等我大了,嗯,十歲,不,七歲,我就能自己做主了,到時候我就來找娘。”
林兆和暴跳如雷,一抬眉就要上去教訓那個沒良心的小子!——他風寒冒長疹子,這些事都是誰含辛茹苦的一一做的,那時他娘在哪里?
他只是沒有說過而已,可并不代表養孩子就無病無痛的一轉眼就養到四歲!
盛王爺又憤怒,又傷心!覺得自己了那個被拋棄的。
可那娘倆都這樣相親相了,他此時上前去,還要做什麼呢?去發脾氣?那不過是宣泄一番他的失敗,就算嚇哭了晟哥兒,也不值得驕傲。
他的心,一會兒上揚一會兒低沉,正要打算退步離開,就聽院子里頭又繼續傳來晟哥兒的聲音。
晟哥兒嘆了口氣:“我就想像二弟弟一樣,爹娘都在邊,可二哥沒有娘,三哥也沒有娘,我也沒見過他們單獨去見過什麼人,想來,他們還是不如我的……”
林兆和頓住了腳步,話都說到這一步了,他十分想知道陳郡怎麼回答。
陳郡笑著收了淚:“是,現在還不,也不知你爹會不會再娶旁人,不過不管他娶誰,你前頭還有兩個哥哥,王府繼承也不到你頭上,等你大了,能家立業了,不如搬出來住,到時候娘就去找你……”說著又哭了起來……,這會兒是嗚嗚的哭……
林兆和眼眶也發酸,心里卻也恨極了,老子辛苦養大兒子,你順手摘瓜,這就要過去讓他給你養老?世上有這麼便宜的買賣?
哭什麼哭,他還想哭呢?難道世上還有比他更悲催的王爺嗎?
本不是世,可這樣的慘淡境況,竟然也他生出幾分世的彷徨,這還能不能太平了,能不能以后都好好的了?!
正胡思想著,誰知外頭突然傳來一聲喊:“王爺?咦,您怎麼在這?”
林兆和抿了負手轉:“本王正要進去,你們過來何事?”不管有事沒事,趕滾!
他說完也不理會匆匆過來的白總管跟風,就抬步重新邁進院子。
目所及,正好看到陳郡用手背飛快的抹了眼淚。
林兆和只當不知,溫聲問晟哥兒:“你娘親做了什麼好吃的,老遠就聞著香氣了。”
晟哥兒的緒比陳郡跑的快,聞言笑著道:“爹爹快來嘗嘗。”
林兆和瞥了陳郡一眼,跟著兒子進了廚下,白總管跟風在后給陳郡行禮,一個道:“郡主”,另一個道:“夫人”。
然而二人相互看了一眼,又重新見禮,“郡主”的白總管重新喊了“夫人”,“夫人”的風則喊了一句:“郡主”。
雖然毫無默契,卻也將陳郡逗笑了:“喊我什麼都可以。”已經是有孩子的人,難不還要裝出一副小清新的樣子來騙人?
白總管松一口氣,雖然他還是覺得陳郡特能折騰,但也承認現如今的脾氣可比在盛王府那會兒好多了。
陳郡說完又問:“你們過來,是有什麼事?”
白總管忙道:“是小的明日就要回上京了,現下過來,問王爺還有沒有要待的。”
陳郡聽完就朝里頭了一眼正被晟哥兒介紹著吃東西的林兆和。
林兆和則問晟哥兒:“白總管要回上京,你有沒有事待他?”
晟哥兒還真想了想:“有,我買的禮,有二哥跟三哥的,他們不得來這兒,就讓白總管先替我送回去。”
很有小大人的樣子。
陳郡汗的回想一下自己四歲,完全沒有印象。
白總管跟著晟哥兒去找禮,林兆和則帶了風在一旁的廊下說話。
大家都有事忙,陳郡又返回廚下,做了一鍋菜粥,還是那個面館老板給了靈,泡了些干蝦仁,放到菜粥里頭,又放了些姜,果然比從前更加鮮。
不一會兒白總管就大包小包的提了不東西出來。
林兆和也待完了風,示意他去幫把手,又囑咐兩人:“路上注意安全,有事只管報盛王府的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