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河州同京都一樣，每隔半個月有馬市，馬市上也有換布匹或者鹽的……，但主要還是賣馬或者其他牲口。”

陳郡點了點頭，又問馬市一般在哪里舉行？

河州有三十六個縣，每個縣又有縣府，河州的州則在州府之中，縣府跟州府都有馬市。

陳郡越聽們解釋，眉頭越發的皺了。

雖然對燕國說不上十分悉，但是記憶里頭，燕國的集市已經很有后世集市的雛形了，人們會拿著東西在集市上賣，取得銀錢之后，再拿著錢去買需要的日常用品，商品到貨幣再到商品，這個過程才是商品流通。

而陳國現在，有些牧民甚至從來沒怎麼見過錢，他們習慣的還是換。

換，不是流通。

馬克思說：“在商品生產中，流通和生產本一樣必要，從而流通當事人也和生產當事人一樣必要。”

陳國窮不假，可陳國現在缺什麼？

缺商人，缺能夠促進商品流通的集市。

“你們多給我說說馬市的事。”陳郡來了興致，拉著旋之緣之往外走。

緣之就笑道：“姐姐，今兒州府那里就有馬市，您要是喜歡，直接過去看看。”

陳郡一想也有道理，低頭看三人的打扮，穿了鞋子之后，就都很家常了：“我們要是扮普通人，穿著這樣去州府行嗎？”

旋之緣之道：“行！”

陳郡笑道：“擇日不如撞日，我們過去看看好了，對了，從這里到州府坐車的話用不了一個時辰吧？”

旋之緣之異口同聲：“最多一個時辰。”

“那好，旋之你去找閔婆婆，嗯，再上兩個侍衛好了，緣之跟我一起，咱們拔點菜去馬市上賣啊！”

緣之使勁點頭：“姐姐這主意好！”

陳郡越發的來勁：“快點快點！分頭行。”又喊旋之：“把馬車直接牽過來，我們好把菜裝上。”

旋之遠遠的答應了一聲，去喊閔婆子。

陳郡各樣的菜都弄了一些，跟緣之就著水渠洗得干干凈凈，又想起后世為了保持蔬菜水分，長長給菜灑水，目前沒有水壺，再說有水壺在馬車里頭也不方便，就想辦法，弄了一條半的毯子輕輕的搭到菜上。

結果馬車里頭竟然被裝滿了。旋之緣之只好也騎馬。

陳郡雖然學了一陣子，但騎不佳，還是坐車。

行了將近一半，才一拍額頭，了腦袋到車窗外問旋之：“旋之，咱們出來的事，你有沒有告訴夫人一聲？”

旋之哎呦一聲，牽著馬打了個回旋：“我忘了。”

陳郡就道：“那你回去一趟吧。”

旋之哀求：“好姐姐，河州的馬市我也只聽說過，還沒見過呢，這馬上就要到了，不如等到了那里我再回去，快馬加鞭頂多半個時辰的功夫，說不定夫人都沒發現我們離開呢！我就看一眼就回去報信！”

就差發誓了。

陳郡沒辦法，閔婆子是肯定不會折回去的，兩個侍衛麼，人家是拱衛自己安危的，可不是信使，也不好支使：“那好吧，你到了之后，可記得自己說過的話哈。否則夫人怪罪下來，我一定把你舉在腦袋上。”而后又自言自語：“我說怎麼你出來的時候阿娘沒跟著出來呢，原來是兒不知道。”

陳郡的馬車自然是暢通無阻的進了河州府。

進去之后，侍衛們就打聽馬市在什麼地方，他們也不悉。

倒是也好打聽，就在州府的西南。

陳郡對州府現在不興趣，見問清楚了，直接道：“去馬市。”

依舊是侍衛們開路。

又過了一刻鐘左右才到了地方。

陳郡開簾子遠遠一看，心中說不出的失落——無論是記憶中的集市，還是想象中的馬市，都不是現在這麼荒涼法兒。

倒是能一眼看出一些穿戴打扮比較富貴的人在逛著看，但也沒有易的跡象。

這馬市大概有長近五百米的樣子，可商戶跟商戶之間隔得距離遠，所以買賣人的數量也就很有限了。打眼去，有賣牛羊鴨的，也有賣皮貨的，種類真算不得多。

“把我們的菜搬下來吧！”

旋之機靈：“姐姐，就讓他們倆賣去好了，您不要出馬車啦！”

陳郡瞪：“你趕回去吧，用得著你啰嗦？”

旋之嘿笑著騎馬小碎步噠噠的跑了。

兩個侍衛并不矜持，也不吝惜自己的力氣，緣之一喊就過來幫忙搬菜，不過他們沒賣過東西，幾乎是滿臉懵。

緣之跟閔婆子當然也沒賣過。

五個人里頭，“沒吃過豬，也見過豬跑”的人反而了陳郡。

當然，陳郡也是大姑娘上花轎頭一回，反正大家都張不開賣。

不過這個馬市里頭賣菜的顯然就們這一家，很快就有人過來問。

當然，問話的容也別指令人興了。

“這些是給人吃的，還是給牲畜吃的？”

緣之掐腰懟：“當然是給人吃的，給畜生吃，還用我們大老遠的拉回來啊？！”

陳郡略高聲喝“緣之！”，一說話，先前來問話的人才看清斗笠下的面孔，頓時說不出話來了。

陳郡笑笑：“這位大叔，我們這菜是郡主莊園里頭產出的，當然是給人吃最好，不過菜要是長老了，不好吃的話，喂喂牛羊，它們應該也不會嫌棄。”說著就蹲下撿了一棵萵苣，把已經開花的萵苣頭掰下來喂那人牽著的小羊。

那個人嘟嚕了一句。

陳郡：“啊？您說什麼，我沒聽清。”子微微傾斜，做出一個聆聽的姿態。

那個人看著的樣子，突然臉紅了一下，聲音拔高了兩分：“我才二十，還，還沒親！”

陳郡立即明白過來，笑著糾正：“我缺見識，大哥勿怪。”只是沒想到這年頭男人竟然這麼在乎自己的年齡，呵呵。

這樣從諫如流的，那個人本來有些擔心自己的小羊吃了萵苣會不好的話也說不出來了。

陳郡立即拿了一顆大生菜推銷：“來，大哥嘗嘗，這菜我們摘下來的時候就洗了，很干凈。”說著自己先摘了一顆葉子吃。

這麼熱，顯然的把那個人給嚇住了，喃喃的問道：“你這個要換什麼東西？”不會吃了之后就把我的羊牽走吧？

陳郡笑：“換什麼都行呀，我們也是頭一次來，對這里不，就是先適應適應。這位大哥好脾氣，敢問您怎麼稱呼？”

那人撓了一把腦袋，不知道是面前的他邁不離開，還是其他，他微紅了臉，指著小羊道：“我姓楊。”

陳郡見他指著羊，還以為就是姓“羊”呢，立即笑著稱呼：“羊大哥，看上去對這馬市很悉啊，不知道有沒有什麼是我們該注意的。”剛才就發現有幾個差模樣的人注意他們這邊了。

小楊同志也發現了，他了問：“你們真是郡主府出來的？馬市上換東西，賺不到多錢。”

“我們就是賣賣試試，賣砸了郡主也不會怪罪的。”陳郡笑瞇了眼，自賣自夸。

小楊又嘀咕一句：“你一定是郡主很喜歡的侍。”所以才有恃無恐。

這一句陳郡倒是聽清楚了。忍下笑意，轉移話題：“羊大哥，這馬市，恕我直言，怎麼看上去不大啊，到底是州府呢……”

小楊這個倒是知道一點，道：“可不是麼？去年這邊雖然沒災，但是今年一開春，皇上就下令，從這附近幾個州選良馬，養的好了，都送到大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