固然,這世上多的是夫妻之間毫無意就勉強過了一生的人,盛王妃也知道,如果堅持,林兆和一定做不出執意休妻的事,但為何要耗在這場婚姻里頭?
就如大圣僧所說,有心為善,雖善不賞。當日宗華山被圍,林兆和生死不知,擔心他的時候,捫心自問,是不是也在擔心自己要為寡婦,后半輩子無依無靠?
那個時候在想什麼?
“連個孩子也沒有,府里的頂梁柱沒了,也沒有進項,這一輩子還有什麼指?倒不如跟著死了算了!”
可他回來了,還帶著滿榮滿贊譽的回來了,不過是斷了條,也斷了出仕的前程,因為不離不棄,也獲得王妃頭銜,獲得尊榮,可之后呢?
榮耀縱然能讓興高興,但是幸福了嗎?
沒有。
那時候想,要是再有個孩子就完滿了,哪怕自己的丈夫是個瘸子呢!
與其說關心他的斷,不如說更希有個孩子,自己將來老了也有個倚靠。
終于想明白,自己對林兆和本也沒多誼,又怎麼能苛刻的要求人家給自己回應?
人都是自私的,假裝大方,假裝大度,這樣的日子過夠了,也實在不想以后繼續憋屈的過下去了。
所以當知道林兆和回來后,就主命人請他說話。
上來先寒暄:“王爺這一路可順遂?”
林兆和點頭,看著道:“你怎麼樣?覺得有改善嗎?”
王妃睜大了眼看著他的眼睛,這一刻卻又有些搖,他的眸子那麼清亮,說自己對他完全沒有誼也是胡扯,只要他回心轉意,以后一定改,相夫教子,可這念頭在腦海里一過,立即閉了閉眼。
他對并無多誼了。自己做的那些事,換做自己是他,都不一定有他這樣好的涵養還容著。
“多謝王爺垂問,我已經好了很多。這次請王爺來,也是因為我想了許多時日,有些事還要跟王爺商量了……”
盛王妃并不想頂著前任盛王妃的名義改嫁。
“王爺不如就說我病難愈,幫我立一個冠冢也罷了。”
林兆和有些驚訝。
他想過王妃會提條件,不過沒想到他先提出來的竟然是這個。
王妃就嘆息:“詐死后,便也應了王爺那句初嫁從父,再嫁由己了,燕國幅員遼闊,天南地北的,總有我的容之,再者,想來以后若是我有所求,王爺也會酌幫我的吧?”
林兆和點頭:“這是自然。”不管怎麼說,他總是覺得他為了私心,甚為對不住。可能就是因為王妃不管怎樣都是占了大義,是自己的妻子,他把尊重給的高了,未嘗不是想讓世人高看自己。
可惜,人貴有自知之明,人也難有自知之明。無論他事后怎麼彌補,也改變不了他最初的出發點了。
林兆和想了想又道:“你不如等徹底病愈后再行離開,這期間我們也可做些安排。”就是再嫁,那也要好好尋一家忠厚人家吧?
“大圣僧說西南方位利我,我也讓母去占卜了幾卦,確實如此,因此我想著,不如就近先放出風去,還有,我若是離開,邊伺候的人,除了母,其他的都要有個出路才好……”
林兆和自然是一一應了:“他們伺候你一場,若是有想贖出去的,免了贖銀子,若是還想繼續留在府里,就白總管看著安排,想來我三五年以也不會回京都了。如此,那邊宅子倒是需要些人手看顧。”
說著,他心中一,問王妃:“你若是詐死,你母親那里?”
王妃搖了搖頭:“暫時先這樣吧,這件事自然是知道的人越越好,以后若是有了機會……”想著自己就先笑著搖了搖頭,母親不是,母親有其他兒,死了,母親縱然傷心,可也不會就此一病不起,想到這里,垂下頭:“是我不孝了。”
有時候選擇也是極其艱難的。
林兆和點了點頭,王妃既然做了這樣的犧牲,他也不可能無于衷:“你放心,縱然你離開,你娘家也還是我的岳家,該照應的地方我不會不管不顧。不過,他們若是還有續結親事之意,恕我不能從命了。”
王妃不向林兆和。
他的目依舊清亮,理智而冷靜,卻也在冷靜之下,人分明能看出里頭的無。聽起來有有義,可恰是這種誼,實在讓人心寒:“王爺不必太在意他們,免得扶住太過,反而讓他們失去了上進心。”人都是有自己的路要走的,當日王爺帶兵去解宗華山之圍,也曾回娘家求助,可父親母親都覺得王爺那是得了失心瘋,他們一一毫的幫助都沒有提供,之后王爺了王爺,沒有提拔娘家,就想,估計王爺也是早就知道了。
如此的,還不如就兩家人,因為的離開,漸漸走陌路,以后盛王府的事與他們不相干,娘家的事也不沾染盛王府。
不過,想了想,還是繼續道:“我父親子妻妾眾多,應該不會太在意我,就是母親那里,若是將來老無所依,王爺不如派人將送到我邊……”
林兆和沉片刻道:“你放心,我會看著置的。”
兩個人一時靜默無言。
然而因為事已經走到今天這一步,雙方各自退讓,所以氣氛并不算是劍拔弩張。
王妃過了一會兒,突然輕笑道:“我知道王爺喜歡王姨娘,不知我走后,王爺可會將王姨娘尋回?”
林兆和打量了一眼,他是不習慣跟人討論這種事的。但王妃已經問起來了,他不作答也不合適,他想了想便道:“王姨娘現在不是姨娘了。已經回了家。我雖然有心讓回來,可以后的事誰說的準呢?”
王妃就挑了挑眉,特別想告訴林兆和,大圣僧說他命里無子。可是也知道,這話要說出來,林兆和不是生氣了,而是會震怒。而對于來說,則是殺敵一千自損一萬,是萬分不值當的。
便笑著喃喃自語道:“是啊,以后的事誰說的準呢?”可是還是想好好活著,活著看看大圣僧的話到底對不對。
若是他果然命里無子,那的心結是不是就徹底打開了?
林兆和不知這片刻功夫,中已經千山萬水,反而繼續道:“你既然舍棄王妃份,那些你慣常用的件,若是有王府印記的不如就留下,我另外人幫你置辦嫁妝產業。西南魚米沛,不如多多的置辦些良田,遇上事,這東西反倒比金銀可靠。”
金銀有可能被盜走,而良田只要契約在在手,哪怕遇上災年損失些收,也終究能夠期待來年。
王妃聽得微微一笑:“王爺不如也幫我建個罐頭坊吧,還有,我的產業也需要人手,可是一時間的找不到可靠的,不如依舊由王爺的人先幫著管管,等我安定下來,再說以后?”
這就是投桃報李,將自己以后放在林兆和的監控之下了。
可是這種事即便不說,林兆和就不會做了嗎?
還不如直接提出來,賣一個人,林兆和心一下。
林兆和眼神閃爍,不過還是點頭應下,而后雙肩輕松的離開了。
他剛回到書房,云求見。
云回去順藤瓜,竟然真的擼出了三撥人馬。
“按王爺的吩咐,都連拔了。”
林兆和“嗯”了一聲,“人繼續盯著上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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